沙大杏瞧着天空,羨慕之意溢於言表,上上擂臺,再冒一冒險,稍不留神?就是始祖了,真是命好,怎麼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們?
水悅逸的疑惑更甚,反殺之說,雖是言之鑿鑿,然而,玄之又玄的天道,本就是朦朧意識,它的意志,肯定是“大公無私”,只要是它認定的事,基本上,就是慣例,鮮少有特例,小胖子之事?
沙大杏像是猜到水悅逸的想法,他也想了想,方纔有了頭緒:
“這件事,並不複雜,只是小胖子的命好、運氣極佳,哪怕他是每九位出場,也不會得到太大的好處!因爲,詩緲氏,是黑風城的帝盟勢力,是外星空的世家,與九帝的地位相差不多,不算反殺!”
“若僅僅是頂級老仙擊斃老祖,或許,他的道行只會精進,但不會突破,更不可能晉升始祖;可是呢,詩緲氏畏懼,是丟下霸刀城逃走,而且,是逃入虛空,如此一來,霸刀城?嘿嘿,它不再是詩緲氏的城,小胖子,也不再是詩緲氏的奴才,是他自已,是鎮、甚至是居一級的勢力,如此一來,他的果報,就是極致,只不知,是何始祖?”
水悅逸失笑,直到現在,他已能確定,朱十二是殺堂培養的儲備人才,只不知,他能走到哪一步?殺堂,它在攪動蠻月都的風水!
他凝望着擂臺上的魷魚老祖,雖然小胖子晉升始祖,可是,他卻還沒死透,還作垂死掙扎,只不過?黑風大陸的局勢漸漸複雜,弄不好,怕局面會失控,一個混亂不堪的黑風大陸,對虛月道門來說,反而不是好事,殺堂,是在玩“捉放鬼”的遊戲,怕是會被反噬。
以水悅逸的認知,像是源陸的魔王朝,與人族混居近百年,可是,他們仍是魔性不改,只要“逮”住機會,就會拿人族施虐,外海的海族,更是如此,甚至某種程度上,他們是連魔頭也不如,是更兇殘。
水悅逸眼神悠悠地遙望魷帝,海族大舉上岸,本是黑風大陸的大佬放水,可是,海族的大人物,也並非是蠢人,更不是爲黑風大陸的人族,無償地做好事,他們有自已的盤算,有自已的利益。
一旦時機成熟,他們下手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晨風城,並且,外海只有三股超級勢力,極易扭成一股繩,若是他們來襲?很麻煩!
更令人不安的,是殺堂,雖然它於晨風城栽了幾次跟斗,卻並未傷筋動骨,更沒有大傷元氣,它有好長時間,沒有公開活動了。
想到殺堂,水悅逸忍不住心裡嘀咕,也不知殺堂是另有要事,還是在暗中佈局,又要使什麼壞了?殺堂與郝瑞老祖之仇,是不共戴天,只不過,它拿郝瑞老祖無奈,肯定會遷怒晨風城,下一次動手?
只不過,水悅逸看到漂浮的巨大肉塊?頓時有了主意,小胖子,應該是殺堂的重要人物,只是不經意間,偶而露出馬腳,被魷帝逼出了底細,即如此,線索可不能斷了,小胖子的生死?很關鍵!
水悅逸快速地與水盈月施眼色,她是想不通,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魷魚老祖的屍體,要保小胖子平安?小胖子不是好人呢!
朱十二恍惚,居然能死裡逃生,還獲得天大的造化,自已才三十不到,能混到積年老仙,就心滿意足,頂級老仙?唉,差不多到頭了。
現在?居然是始祖了!左臂早已長出,他感受了一下,嗯,是初期始祖,只不過,事情還未結束,恍惚中,他忽覺有感,再仔細地回味,自然而然地,全身精氣神一聚、一提,然後?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肉塊,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只幾個呼吸,便化作幾縷殘灰,飄散了,朱十二?還愣着蹲在半空,仍是發呆。
魷魚有多少天賦神通?朱十二並不知道,但是,魷魚老祖的“吸”字訣,卻是記憶尤新,霸刀城的九位老祖,就是被“吸”乾的。
突然,一陣惡風吹起,魷帝一席飛出一位後期始祖,直撲擂臺,他要把可惡的小胖子,碎屍萬段,開玩笑,魷帝上岸,可是立威來的,現在的事算什麼?肯定是要把礙事的胖小子滅殺,才稍稍遮羞!
他的速度特別快,數不清的大人物還在愣神,他已飛到擂臺旁,嘿嘿,胖小子是單幹,沒有同夥,更沒有護道人,死了,就死了吧。
忽然,他只覺得全身涼颼颼地,就開始了變化,是一變二、二變四、四變無窮,很快,一堆碎肉堆在擂臺下,一輪彎月,飄浮!
只一個呼吸,碎肉裡又飛出後期始祖,他搖晃着不清醒的腦袋,下一瞬,他又變了,如前番一樣,又一堆碎肉隆起。
一次、兩次、三次,不知重複多少次?碎肉堆,差不離有擂臺高了,小胖子的身體微抖,不怕,是不成呢,僅僅是殺來的後期始祖,嗯,他估量了一下,自已怕不是對手,稍不留神?又是身死道消。
然而,更可怕的是,一輪不知來路的彎月,竟是不厭其煩地切削魷魚後期始祖,可是,就是不殺死他,而是一遍一遍地折磨他。
小胖子心裡佩服,後期始祖不愧是後期始祖,心裡素質端地厲害,如果,是換成小胖子?怕是要想法子自盡了,太折磨人了。
魷帝雙手握拳,渾身顫抖,呼吸急促,像是馬上要爆發?
唉,什麼眼神呢?魷帝雖是顫抖,氣惱只是一點點的原因,他是被嚇着的,他想起了傳言,百十頭鯨魚,就是被一輪彎月切削,被反覆折磨了很長的時間,起先嘛,他不相信,現在?他信了,還怕了。
其實,以他的眼力勁,自然瞧得出,只要彎月願意,稍稍調整角度,只一瞬,魷魚一族的後期始祖,就會沒了,是永遠的沒了。
本來,水盈月是有想法,是想收集多多的魷魚殘肢,然後?再丟幾枚殞金,好好地保存起來,慢慢地烤來吃,她聽說,樂天教的神人,就好這一口,是道行越高,她就越喜歡,是神人矣,有異癖!
水丫丫在源陸廝混的時間長,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明着來,即使樂帝、樂天教的神人,也只是躲起來**怪,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做。
一粒玉珠悄無聲息地落在殘肢上,又猛地騰起,把才復原的魷魚始祖淹沒,一堆高檔食材沒了,能產食材的魷魚始祖,也化成了水。
一輪彎月寒氣大冒,直嚇得魷帝,抖得更厲害了,破壞晨風城的規矩?是要被罰的,就看晨風城,是收腦袋,還是收仙金?
“我認罰,我願出鉅額的賠償!”魷帝恬不知恥地趴跪在地上。
水盈月緩緩轉過頭,漂亮的大眼睛?滿是嗔怒,小人兒,對着幹?
至於魷帝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一點不關心,她是想,怎麼收拾搗亂的小人兒,要不然,她以後還會對着幹,是打、是罰?
水丫丫大窘,她沒想到,平日裡和和氣氣的盈月姐姐,也會發怒,嗯,她生氣的樣子?還別有一番風味,想啥呢,還不趕緊地解釋?
水丫丫不知許多內情,自從萌仙來了以後,倆人就有相較的心思,當然,她們是老祖,自然不會動手切搓,嗯,還是萌萌的仙子聰明,是選了代理人,呃,也不對,她們是專揍代理人,結果嘛?
她們從此,又是和和氣氣,只不知,誰更厲害?要不,你試試?
水丫丫用手抵住嘴脣,輕“噓”,又四下裡望去,水盈月頓時醒悟,我說嘛,丫丫跟我最投緣,她做的事,就是爲我好,她是提醒,想吃海貨,沒必要公開做,更不應該在擂臺前做,下次注意。
魷帝趴在地上,瞟着寒光四射的彎月,是一動不敢動。
“念你初犯,暫且饒過!違規偷襲罰四百萬仙金,再賠朱十二精神補償一百萬仙金,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隨你的意!”
魷帝偷瞧說話的人,他可是精細人,做任何事,都是滴水不漏,嗯,是一位少年,十三、四歲的少年,他說話?沒人反駁,這事,算成了,下一刻,彎月隱去了,唉,算是撿了一條命,與鯨皇相比,自已受點委屈算什麼?強如鯨皇,就是想受委屈?亦是沒了機會。
同時,他也弄明白一件事,擂臺上的小胖子?與晨風城是毛的關係也沒有,海族被罰?只是違了規矩,若是有誰在自已的地盤鬧事,本帝也會不高興,是要拿人頭,出氣的,只不過,晨風城喜歡仙金!
魷帝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又坐回椅子上,自有手下,將仙金交付。
違規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可臺上的事?還有麻煩,按理說,霸刀城早就失敗,是所有的人、財物,嗯,所有地盤,均歸屬小澤城。
可是,該死的詩緲霸刀,還是把預備的“炮灰”,押上擂臺送死;同時,小澤城?卻是很無聊地來者不拒,若是十輪全勝?便不會再留什麼收尾的事,可是小胖子卻活下來了,而且,他還勝了,怎麼判?
魷帝陰冷的眼神,盯着擂臺下的水滔天大人,既然實力不佔優勢,肯定是要按照規矩來,誰是規矩?當然是官派的總管大人了!
沙大杏玩味地望着水滔天,他的身份很特殊,正規的稱呼,是“掮客”,是代表無數的人、更有強勢的權貴勢力,稍不留神,是會得罪人的,若是水清越還活着,沒人敢覬覦蜃湖城,更不會有人爲難他!
水滔天滿是苦色,磨心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日子!然而,即使是郝仁老祖,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是能討任何人的歡心,即如此,還不如做一回自已?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能再差到哪裡去?
“水澤城挑戰霸刀城,九戰九勝,霸刀城暫時屬於小澤城;霸刀城朱十二,個人挑戰小澤城,一戰一勝,需再戰九局,以決勝負!”
魷帝怒極,陰聲道:“總管大人,如朱十二勝了,又算什麼結果?”
水滔天看也不看魷帝,自顧自地念叨:“算雙方平局,然後,兩城算是無主之城,雙方加賽一局,再決勝負,勝者全贏,負者全輸。”
魷帝氣憤欲暴走,可是,他很快冷靜下來,一座城而已,更重要的是,城池的爭奪,只是噱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默認了。
臺上的小胖子膽戰心驚,他只想回家,嗯,不是霸刀城,而是原來的朱山居,雖然日子很窮很苦,但卻很安全,不會有紛擾。
他現在是始祖,哪怕是初期始祖,只要撕開虛空,很快就到!
“水大人,即使我願繼續挑戰,可是,我是窮人,哪裡有錢啊?”
水悅逸嘆息,小胖子,你太天真了,想回家?不可能的,殺堂的人,是會送你到冥府的,你既然露了底,就得一直走下去,很難回頭。
“朱英雄無須擔心,你本有百萬仙金打底,只要你活着,挑戰費用不足的部分,就算是晨風城墊付,無論輸贏,無須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