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陸地輕顫,無數大人物驚疑,他們這才發現,整個軍演場居然是一個小世界,還是一塊非常成熟的大陸靈境,有意思!
第十一號主擂側,從地底升起一根石柱,頂端是一塊大大的四方體,四面牆上?是刻有字的,頂頭是《英雄榜》,嗯,上榜的是英雄。
臺下的少男、少女們彷彿明白了什麼,竟是熱切地歡呼。
《英雄榜》的最頂層是宗主,依次往下是十二個等次的大小英雄,然而,英雄是要上擂臺,並把對手撂倒,纔有可能成爲英雄。
目前,整座《英雄榜》,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她就是第四擂的擂主,名水悅花,很普通的名字,而且,她也只算是準英雄,還必須再守九次擂臺成功以後,才能成爲最小的小英雄,是武士,很威風的。
蠻月城的人,是坐在最前排,也是非常顯眼的,倆後期始祖正靠着椅子打盹,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可內心卻是翻江倒海。
他們還在回想昨日的情形,兩家主事的後期始祖?是大糗特臭,他們沒臉再見人,是當場撕開虛空,連夜逃回老宅,暫時不敢出門。
今日呢?比昨天好不了那裡去,甚至,糟糕還在延續。
他們自以爲是地想出一口惡氣,派一個大仙道行的小子,去挑釁《武之義》守擂的丫頭,她只是仙的道行,哪裡會是大仙的對手?
然而,這小子是繡花草包,被人暴揍不說,還連帶一位老祖丟醜,大意之下,竟被一個裁判轟出去,而且,還趴落人多事多的魔樹下。
一位始祖輕哼:“蠻一,你的親外甥被人揍成熊樣,你裝看不見?”
蠻一神情一僵,頓時心裡亂罵,還不是你倆老不死的,沒事找事!自已不敢上擂臺不說,還挑唆不醒事的後輩小子出頭,有你們這樣的長輩麼?他沒被人打死,是晨風城的人手下留情,你還想做什麼?
蠻一沒有搭話,只是低頭喝悶酒,他的外甥是草包加紈絝,吃點虧、長長記性是好事,晨風城的人不會拿小輩人下死手,算是長見識。
另一位後期始祖,肯定不會讓蠻一躲着,他哼兩聲,威脅道:
“蠻一,我們雖是閒人,但若真是上了心,蠻月城再換一個主人,也並不是難事,即使是靖蠻王小子,也是護不住你的,就這點小事?”
蠻一苦澀,蠻月城雖是自已的城,但來的大人物太多,哪裡能事事如意?帝城、黑風城的大豪們,是把這裡當成休閒的地方,而且,還不能得罪,要不然,蠻一別想再過清靜日子,老賊們是很操蛋的。
他終於站起來,看也不看老賊們,擡步向第十一號擂臺走去,他是想做什麼?你想挑戰?肯定是了,第十一號擂臺是主擂,是不禁任何人挑戰,哪怕是小小童子、後期始祖,都得統統地接下。
這是《武之義》的漏洞,是規則上的疏漏,老賊們是混黑風大陸的老泥鰍,是既想出晨風城的醜,又不想自已出頭擔風險。
他們不想信,武者再強,頂天只是頂級老仙,哪裡能與老祖、始祖鬥?武者的長處是體力,若是打不爛、轟不死的始祖?他們再強的體力,也是熬不過始祖的,蠻一即使打不贏,但也要累死擂主。
然而,既然《武之義》敢擺下擂臺,怕真有對付老祖、始祖的法子,所以,他們爲穩妥起見,是派戰力卓羣的蠻一出戰。
怎麼樣?老祖就是老祖,想的法子?肯定是滴水不漏,風險最低。
坐在高臺上的鬍子蒙義?他玩味地望着蠻一,真是倒黴透頂的蠻月城主呢,你瞧他陰沉着臉,慢吞吞地像是龜爬一般的走路,他肯定是被逼出戰,嘿嘿,蠻月城與晨風城有緣,是大大的有緣。
蠻一來到臺下,只拱手,算是打過招呼,拽過風袋,數了一萬仙金,交給臺下的管事,算是要挑戰主擂的擂主,你想爭武士?
事已至此,蠻一調整情緒,已是無悲無喜,場外傳來哼聲:
“蠻月城本是不守誠信的城,城主更是賴帳的貨!本是欠着虛月商會五百餘萬仙金的帳,到現在是提也不提,我真以爲他們是頂窮頂窮的窮人,卻沒曾想,蠻月城主還有餘錢來打擂,真是佩服啊!”
蠻一怒氣翻涌,是誰?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狗膽包天地揭短?
他緩緩地轉過頭,循着聲音的源頭看過去!
看到了,說話的,是一個小丫頭,嗯,只是仙人道行的小丫頭,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萌萌的仙子,她們一齊看着蠻一冷笑,任誰見了欠帳的人,還在大手大腳的花錢?肯定心裡不爽,是會出言譏諷幾句。
蠻一直道晦氣,倆人?是他惹不起的人,要避着的人,死在她們手裡的老祖、始祖是不計其數,他不認爲,自已能在她們的手下生還。
臺上的鬍子低聲問道:“請問客人,是生死戰?還是切搓?”
蠻一的心裡一硌噔,此話很深奧,證明《武之義》沒有面上的那麼簡單,是有擊殺老祖、始祖的手段!可得小心了,丟醜事小,命,纔是最重要的,丟了臉?最多躲幾天,丟了命?想躲也沒機會。
他強笑,口裡打着哈哈:“擂主說什麼話?蠻月城與晨風城本是友好,打打殺殺的事?太煞風景,我只是見獵心喜,來捧個人場。”
鬍子笑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蠻一的膽氣已怯,不足慮。
蠻一慢吞吞地登上擂臺,上面只剩下笑眯眯的鬍子,他攏着雙手,等着蠻一上來,你再磨蹭,也得上來,躲得過麼?還城主呢!
因主擂不拘生死,所以,沒有裁判!蠻一的心裡打鼓,還真是悔,沒事怕什麼老賊?他們說的話是放屁!只不過,現在回不去了。
鬍子微笑,輕聲徵詢他的意見:“是你進攻?還是我先打?”
蠻一心裡凜然,這是擂臺,弄不好是要送命的!肯定是我進攻。
他的手一揚,手裡多了一把小刀,雙手握住,它瞬間變大。
此刀是一件法寶,已跟隨他無數載歲月,早是心意相通,如同自已的手臂一般,同時,它的品階非常高,已是仙金的水平。
它的真實大小,是堪比一座小山,既厚實、又十分的鋒利。
場外又響起不和諧的聲音:“蠻月城主就是賴帳的貨,僅是一把刀,把它敲碎了,也有一兩億仙金,卻是不想還區區的幾百萬仙金。”
蠻一平靜的心?頓時怒氣上涌,什麼話?蠻月城的賒帳是公產,我的金刀是自已的私貨,公、私是不能攪在一塊的,懶得理你。
四下裡的閒人們頓時起鬨,雖然欠虛月商會仙金的,非止蠻月城,但其它的勢力,是不會做傻事,你還去挑戰債主?你是傻子!
蠻一的臉色緋紅,他裝聽不見其它的任何聲間,他在提聚氣機,手裡的金刀吞吐着金光,嗯,賣相很不錯,只不過,不值錢,是假金。
蠻一暴喝:“注意了!”便合身跟着金刀,向對面的鬍子罩去。
金刀是始祖級的法寶,甫一出,刀勁便將鬍子鎖住,無論他逃向哪裡、如何地閃避,都是無濟於事,是必須與刀勁硬抗,纔有生路。
鬍子微笑,雙膝微屈,成一個弓步,右拳直出,口中開闔:“呔!”
他的全身出現變化,是被包裹在朦朦的黃色熒光裡,他擊出的拳頭,也幻出一隻黃色的拳影,快速地凝實,其毛孔、細紋畢現。
水丫丫驚訝:“美人姐姐,鬍子練的什麼功夫?很厲害的樣子。”
文美人輕笑:“此爲土拳,是《武士義》的基本功,他是引動脾臟之氣煉入全身,使得自已成爲一塊土,其防禦力取‘鈍’意,而拳頭,則取‘力’,更兼他煉化了戰鬥陸地,其力更是無窮。”
“他家幾兄妹都煉過土拳,也把自已的戰鬥陸地煉化,他們差不多是不死之身,不僅如此,他們還練過其它的金、水、靈、陽神通。”
蠻一的金刀瞬間砍到鬍子的身上,陣陣黃色的熒光噴涌,刀勁漸被化解,然而,蠻一的刀是法寶,是隨蠻一之意,連續不斷地揮砍着。
熒黃色的拳頭飛起,與金刀碰上,只聽“叮”的聲響,金刀後退半步,而拳頭?卻是不依不饒地砸下,陣陣的打鐵聲音響起,金刀不斷地後退,眼見是不敵了,而且,刀鋒已鈍不說,還無無數的大缺口。
鬍子輕笑,左手一拳平出,一隻拳頭快速成型,趁着蠻一無備,一拳砸在刀背上,另一隻拳頭也砸在刀身上,只聽“譁”的輕響,整柄金刀被蹦成無數的碎片,蠻一?握着刀柄發愣,嘴角滲血。
兩隻拳頭並沒有立即進攻,兩個呼吸後,蠻一的魂傷已愈。
蠻一的眼睛盯着兩隻拳頭,並與之周旋,然而?兩隻拳頭竟像是活物一般,是攻守兼備!一隻拳頭進攻、另一隻拳頭堵截,只是兩三個呼吸間,蠻一便不支,只得快速地閃避,進攻?甭想了。
蠻一雙拳擊出,與一隻拳頭對撞,然而,陣陣劇痛傳來,兩隻手臂早已不見,無奈,他快速地閃避,一邊復原。
下一刻,他的雙腿劇痛,毫不意外的,他的雙腿也沒了!
他只得忍痛飄起,一邊復原、一邊思忖,是不是該認輸了。
然而,當他着到始祖們要殺人的眼光時,頓時猶豫,這些人渣是什麼事都幹得出,若今天不順他們的意,蠻月城將不會清靜的。
鬍子漸漸不耐,都被虐這樣了,還不認輸?勝敗乃兵家常事,認輸,真的很難麼?兩隻拳頭的速度稍稍地快了一些,蠻一,還好嗎?
蠻一苦澀,哪裡還好得了!現在的狀況?只是憑自愈能力苦撐。
他略一走神,一隻拳頭突然加速,直擊他的右胸,人羣驚呼,蠻一的右胸被轟沒了,右手也不見了,他還不死?嘿嘿,哪裡的話。
始祖只要不被斬首、腰斬,或是一擊必殺,他是死不了的。
只兩個呼吸,蠻一又是一條好漢,他又完好如初,只不過,樣子是很狼狽,他的身體可以復原,然而,破碎的衣裳是不能復原。
他的上身?只剩下領子、左袖,白花花的老肉?直瞧得衆人噁心,你太“油膩”了,還不如光着膀子受看,你是老人瘋、老來樂呢!
兩隻拳頭追上,一隻虛轟頭顱,還有一隻?沒瞧見。
蠻一頓不得另一隻拳頭,眼前的拳頭可是要命的,只要一擊轟爆腦袋,便是後期始祖也要完蛋,此爲一擊必殺,他是識得厲害的。
他突然覺得屁股一痛,就知不妙,然而,事情詭譎得很,兩隻拳頭回去了,蠻一愣神,後又恍然大悟,他忙不迭地放出風袋,從裡面扯出一件長衫,飛速地從頭頂籠下來,還好,長衫及時地蓋住要害。
鬍子笑着拱手道:“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算作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