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魏使唐雎覲見!”
隨着一聲高呼,早就在外面等候的唐雎進殿向楚王一拜:“外臣唐雎拜見楚王!”
“魏使免禮,不知魏使此來我楚國有何貴幹?”楚王問道。
“外臣爲兩件事而來!”唐雎道。
“哦?那兩件事情?”
“其一,爲兩國罷兵言和之事,其二,爲我國太子求娶貴國長公主!”
楚王嗤笑道:“魏使莫不是糊塗了不成?”
“楚王此話何意?”
楚王道:“寡人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兩件事情寡人都不同意。”
唐雎面色不變道:“想必楚王還在因爲我國攻取貴國泗水之地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吧?”
楚王點頭:“是又如何?想去年之時楚、魏兩國關係是有多麼的密切,邯鄲城下兩軍還共同抗擊過秦軍,不想今年貴國竟然趁我國國內兵力空虛之際攻擊泗水之地?
敢問魏使,我國可有做過對貴國不利之事?”
唐雎搖頭:“不曾!”
“那貴國爲何進攻我國?”楚王喝問道。
唐雎回答道:“楚王可知今年春天我王及韓王、趙王與秦王於洛邑會盟之事?”
楚王點頭:“寡人自然知道。”
唐雎接着答道:“楚王既然知道我國已經與秦國結爲盟友,那貴國攻擊我國的盟友秦國,我國自然也能進攻貴國,這個理由說的過去吧?”
楚王道:“自然說的過去,不過既然貴國已經進攻我國,今日爲何又有罷兵言和之語?”
唐雎答道:“我國也是迫不得已纔不得不進攻貴國的,請楚王明見!”
楚王哂笑:“迫不得已?呵呵,寡人倒是不知貴國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
唐雎回道:“楚王可知秦國武安君白起爲何而死?”
楚王道:“自然是因爲其爲秦王忌憚又遭受範睢讒言而死!”
唐雎搖頭:“楚王這話對也不對,想必貴國的春申君知道些此事的原委吧?”
堂上的春申君點頭道:“不錯,我確實知道一些,這件事情與魏國相邦龐癝多少有些關係!”
“怎麼與貴國相邦有關係?”楚王疑惑道。
唐雎回道:“正是因爲我國相邦使秦,才迫使秦王不得不殺白起的!”
楚王又問道:“可這件事與貴國進攻我國之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了。外臣敢問楚王,貴國宗廟爲何人所毀?”唐雎問道。
楚王道:“自然是白起,這件事情天下人皆知。”
唐雎又問道:“如果白起不死,貴國能否收回鄢、郢等地?”
楚王道:“只怕不能!”
唐雎又道:“敢問楚王,是鄢、郢之地對貴國重要還是泗水之地對貴國重要?”
楚王道:“鄢、郢之地乃我國祖地,自然比泗水之地重要。”
唐雎笑道:“如果今春貴國和秦國在南陽鏖戰之際我國從舞陽出兵南陽截斷貴國大軍的後路,貴國可還能收復鄢、郢之地?”
楚王道:“不能,只怕我國還會因此元氣大傷。”
唐雎道:“可我國並未如此做,而是攻取了貴國的泗水之地,楚王就沒想過背後的原因嗎?”
楚王疑惑道:“這事背後還有其他原因?”
唐雎點頭道:“不錯,去年我國相邦龐癝出使秦國和秦王達成的秘密條件之一就是白起必須死亡,而交換條件就是關東六國三年內都不能進攻秦國。
要不然以秦國的危險局勢,秦王即便是再忌憚白起也不會殺了他的。
白起死了,這樣一來貴國才能收復鄢、郢祖地,而我國因爲條約束縛的原因這纔不得不進攻貴國,但即便如此進攻的也是對貴國不那麼重要的泗水之地。
還請楚王體諒我國的良苦用心。”
楚王點頭:“原來背後還有這個原因,如果這樣的話我國和貴國罷兵言和倒也說的過去,不過······”
“大王,不行,不能這麼就輕易的答應魏國!”楚王的話還未說完,春申君就打斷了他的話。
楚王道:“這是自然!”
楚王看着唐雎問道:“貴國既然想罷兵言和,都有什麼條件不如說來聽聽?”
唐雎道:“爲了昭示我國求和的誠意,來之前我王特意令外臣爲太子求娶貴國長公主,和楚王結爲姻親之好,還有就是聽說貴國今年陳都地區發生饑荒,我國特意準備一批糧草無償支援給貴國,不知這兩個條件楚王可還滿意?”
楚王道:“只是長公主年幼,這時嫁過去怕是不妥!”
唐雎道:“說起來我國太子倒是與貴國長公主年紀相仿,都還未成年。不如兩國先行定親,待我國太子與貴國長公主成年之後再成婚不遲!”
楚王點頭道:“可以!”
這時春申君又站出來反對道:“大王,微臣不贊同!”
楚王問道:“令尹不贊同哪件事?”
春申君回道:“兩件事微臣都不贊同!”
而後春申君看向唐雎:“魏使說的太輕巧了吧,長公主雖然年紀不大,但已有國色之姿,貴國太子又有何能娶長公主暫且不說,只是區區一批糧草就想罷兵言和,是想打發叫花子嗎?”
唐雎聽了春申君的話卻笑了:“以春申君的意思,此時貴國不缺糧草,缺的是金銀土地之物了?
不知春申君家中米糧發黴之時可曾想過城外嗷嗷待養的災民?
難道對貴國來說此時金銀土地比糧草更重要?還是說城外的那些災民在你眼中根本就不說楚人,而是累贅呢?
還有就是剛纔春申君說我國太子配不上貴國長公主,那外臣敢問春申君,我魏國的太子,未來的魏國國君配不上貴國長公主,那何人又能配得上?難道是貴國的貴族子弟嗎?”
楚王聽了唐雎的話後冷眼看向春申君,想楚國國土五千裡,土地自然不缺,金銀就更不缺了,此時卻的恰好是糧食。
而春申君居然不想要糧食而是其他,楚王對其自然是沒有好臉色。
還有剛纔春申君居然說魏國太子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他楚王的長女居然不配成爲未來的一國王后?還是說春申君打起了自己女兒的注意?
越想楚王越覺得可怕,看着春申君的眼神中有幾絲憎惡,幾絲惱恨,再無以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