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旁的什麼事情,相邦您早些歇息吧,下官告退!”見龐癝不欲多說,范增也就不再多問什麼,告罪一聲便離開了營帳。
范增離開後,龐癝的身子又一下子垮了下來,面色蒼白無比。
恰好此時親衛進帳收拾東西,見到這一幕立刻大驚,急忙上前攙扶龐癝,扶着龐癝的手時,卻感覺龐癝的手有些燙,心中大驚,急忙問道:“相邦,您是不是得了風寒?”
“風寒?”龐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而後又搖頭道:“本相覺得無事啊!”
親衛不信,探出手背貼到龐癝的額頭上,頓時感覺龐癝的額頭十分大的滾燙,立刻大驚道:“相邦您發燒了,想必是今天在營牆上吹了一天寒風,這才受了風寒,您先歇着,末將這就去喊醫者過來。”
“慢着!”見親衛急欲出帳,龐癝急忙喊住親衛:“記住,本相生病之事不要聲張,瞧瞧的去尋醫者過來就行。”
“末將尊令!”
龐癝不欲聲張,是怕下面的將領知道之後前來探望,這是龐癝不願意看到的。現在已經接近深夜,而一衆將領都經過了一天的苦戰,十分的疲勞,且明天還有大戰等待着他們,故而不願讓他們爲自己生病之事而分心。
不一會兒,醫者便在親衛的帶領下進來,號脈之後醫者說道:“相邦這是風寒之狀,在下開一副藥,相邦服下之後將養幾日即好!”
說完便開了一副藥方與親衛便告辭而去。
龐癝雖是相邦之尊,然眼下軍中傷患者衆多,正是急需醫者的時刻,故而醫者並不敢在此多做停留。不過在出了營帳之後,醫者便叮囑親衛道:“在下看相邦神色,似有神傷之意,只怕是在爲龐衛公子擔憂自責。爾等切記,在相邦傷寒病癒之前,切勿讓相邦過分操勞,且不要再讓相邦聽到任何的煩心之事,如若不然,即便相邦的風寒痊癒,只怕也會落下其他的病根,到時候再說什麼可就晚了。”
聞此言,親衛皺眉不已,說道:“相邦身爲三軍統帥,又如何不勞心勞力?吾等雖然是相邦親衛,然卻根本無法勸阻,萬一貽誤大事,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吾等還請先生再給相邦開一副安神的方子,到時候吾等將安神藥和傷寒藥一起煎熬,讓相邦服用,這樣相邦每天能多睡上半個時辰,吾等就心滿意足了。”
“好吧!”醫者也知道自己說的要求想要完成根本就不現實,故而又重新斟酌了一下,又開了一副方子與親衛,這才離開······
洛邑東三十里處有一山名曰首陽山,山谷之中,一直全身披着鎧甲的‘奇怪’騎兵正在悄無聲息的向西行進。這支騎兵正是龐癝與魏無忌商議之後花費重金打造了萬人規模的重騎兵。
襄陵君魏郊在趕赴到溫地之後向東尋了三日,方纔尋到這支騎兵。當魏郊亮明瞭自己的身份之後,便順利的接管了這支重騎兵的指揮權。
不敢猶豫,歇息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魏郊就下令一萬重騎兵隨自己一同趕赴洛邑。因爲溫地並不是秦國關注的重點,故而秦國的密探並未在這裡佈下密探,且溫地東面山谷縱橫,除了幾個村落之外,並未其他,故而魏郊即便沒有刻意隱瞞騎兵的蹤跡,秦國也無法知道這支騎兵的存在。
直到魏郊一路南下到達大河北岸的時候,魏郊這才令大軍開始注意隱蔽,因爲一旦渡過大河,秦國的密探便多了起來。
好在此時天氣已經變得極其嚴寒,即便如同大河這般的河流,也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故而渡河之事並未興師動衆的收集船隻,只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魏郊便帶着這一萬騎兵徒步沿着冰層跨過了大河,成功到達鞏城被面。
此後這一萬重騎兵每天晝伏夜出,現在終於到達了洛邑東面,只需一天的行程,大軍便能順利的抵達洛邑戰場。
“全軍歇息!”已經趕了大半夜的路程,魏郊覺得有些疲憊,下令歇息之後便下馬來到一塊大石上坐下歇息。
喝了一口呲牙的冷水之後,魏郊便乘着火把的火光,從懷中摸出一副地圖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向旁邊的一員將領問道:“現今我軍到達哪裡了?”
將領回道:“回襄陵君,我軍已經到了洛邑東的首陽山,只需再敢上一天的路程,便可抵達洛邑戰場。”
魏郊聽後又看着地圖瞧了一會兒,說道:“今晚就不再行軍,你命人在附近尋一處隱蔽寬闊之地,以後這一萬騎兵就在這裡安營紮寨。”
將領心裡立功心切,聽了魏郊的話之後十分詫異:“怎麼?襄陵君,吾等不是要趕往洛邑戰場參加大戰的嗎?”
魏郊點頭又搖頭道:“是參加這場大戰的不假,但無論是之前的信陵君還是龐相邦,對咱們這支騎兵都寄予厚望,因而不到決戰的關鍵時刻,這支騎兵是萬萬不能出動的。你們且先在此安營紮寨,本將且先回洛邑軍營回稟相邦,看看他如何安排這支騎兵!”
“諾!”
待這一萬人馬安營紮寨之後,魏郊便帶着幾個親衛離開首陽山向西直奔魏軍大軍而去。
待魏郊來到軍營之際,已經是早飯時分。
魏郊匆匆來到龐癝帳前,親衛急忙上前攔住說道:“襄陵君,相邦昨日受了風寒,昨夜服藥歇息之後,到現在還未起牀,還請襄陵君且先歇息片刻再來不遲。”
“既然如此,那本將過一會兒再過來。”說完,便欲轉身而回。
不想還未邁動步伐,營帳內便響起一道聲音:“可是襄陵君回來了,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襄陵君請進!”親衛見龐癝開口,不好再阻攔,便放魏郊進入了營帳。
魏郊一進入營帳,便見龐癝正披着一件貂裘從屏風後面出來,在主位上坐下。
龐癝看着魏郊說道:“襄陵君你總算是回來了,坐吧!”
指了指龐癝的座位,龐癝繼續說道:“這一路可還順利?”
魏郊自顧坐下,而後方回道:“一路還算順利,大河恰好結冰且冰層很厚,因而並未興師動衆,這一萬騎兵便順利渡過了大河,目前正在東面三十里處的首陽山裡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