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對此卻絲毫不擔憂,擺了擺手道:“這個就無須擔憂了,本將不在軍中之事,只需瞞過這幾日就行,一旦和燕國大軍接觸,秦國也必然知道了本相身在何處,不過到那時,一切可就都晚了。本相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潰燕軍!”
說着李牧走下城頭,騎馬出城頂着寒風向東北方向揚長而去。
只一天的功夫,李牧便到達了野臺。按照李牧之前的安排,野臺集結的五萬大軍中竟然有兩萬的騎兵及一千輛戰車,這都是李牧從前駐守雁門關時帶過的軍隊。
對於他們,李牧是極其信任的。李牧之所以將如此多的騎兵和戰車放在這裡而不是放在攻伐晉陽的軍隊中,這是因爲攻伐晉陽以攻城戰爲主,這些騎兵和戰車跟本就無法發揮作用,反而是放在這裡用於和燕國大軍野戰,騎兵和戰車的作用才能發揮到最大。
如果想一戰就將燕國在數年內都打的回不過神來,那此戰必須要將燕國徹底打痛,打到傷筋動骨,這樣燕國纔會老實。如若不然,燕國三天兩頭的在趙國背後搗亂,只怕任憑誰都會受不了的。
有時,李牧也恨不得將燕國徹底給滅了,可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以趙國的國力,根本就無法發動滅燕之戰。況且,滅燕也不是簡單的說說,如果趙國有這個實力滅燕,且自己也進行了滅燕之戰,不說秦國,只怕盟友魏國也會在背後做小動作的。
故而,即便對燕國再氣憤,李牧也沒有想過滅掉燕國。
剛剛到達野臺的第二天,李牧便收到了燕國二十萬大軍在李信的指揮下已經從武陽南下,直向趙國邊關城池武遂而去。
在李牧的命令下,野臺的五萬大軍按兵不動,而野臺北面的所用城池都佯作兵力空虛狀,如果燕軍來攻的話,守城將士只需稍稍抵抗便可放棄城池,撤退至野臺以南地區。
李信此次率領燕國伐趙,攻城並不是其主要目的,其主要目的是吸引進攻晉陽的十萬趙國大軍回師救援,從而利用燕國大軍拖住李牧即可。
故而,李信只是攻取前往趙國都城靈壽沿途的重要城池,例如武遂、中人、曲陽等地,其餘的小城小寨,李信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就命大軍饒了過去。
這正符合了李牧的想法。
李牧本想着如何能夠將五萬大軍多隱瞞一段時間,卻不想李信竟然率軍繞過了野臺,李牧如何能不高興?
“報!”一騎快馬闖入野臺,斥候下馬直奔軍營主帳回道:“啓稟相邦,燕國二十萬大軍已經到達滋水河畔,目前正欲伐木造筏,打算渡河。”
“本相知道了,你下去吧!”李牧讓斥候退下後盯着地圖看了一會兒,而後向帳外大喊一聲:“來人!”
“相邦有何吩咐?”親衛進帳問道。
“你即刻傳令下去,五萬大軍全部在半個時辰內集結完畢。半個時辰後,隨同本相大敗二十萬燕軍!”李牧朝案几上狠狠的拍下去,聲音極其亢奮。
“諾!”
半個時辰後,五萬大軍集結完畢。
“出發!”隨着李牧的一聲令下,五萬大軍出野臺向西狂奔而去。
不錯,正是狂奔。
五萬大軍中有兩萬騎兵及一千戰車,步卒只有不到一半,不是狂奔又是什麼?
而燕軍這邊,李信看着木筏搭建好的浮橋,心中極其的興奮:“渡過滋水向西還有三十里就是靈壽,眼下趙國國內兵力極其空虛,在李牧率軍回師之前,說不定本將還能率領大軍攻破靈壽呢?這樣一來,趙國就不復存在了,那趙國對我大秦的威脅不久徹底不存在了嗎?只是有些便宜了燕國。不過爲了大秦,便宜燕國就便宜吧,反正以後燕國也將成爲我大秦的國土!”
雖然這麼想,但李信卻不敢道出,畢竟身邊除了幾個信得過的親衛是秦人外,剩下的可都是燕人,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怕會將自己給活剝了!
“繼續進軍!”見浮橋已經搭建好,李信便命令大軍渡河繼續向西進軍。
隨着李信的一聲令下,二十萬燕軍開始排着細長的隊伍踏上浮橋,向對岸而去。
隆隆隆!
二十萬大軍剛剛渡過滋水對岸不到一萬人,地面便開始顫動了起來。
將士們驚恐的回頭望去,只見後面突然出現數不清的騎兵。
“這是趙國的軍隊!趙國大軍不是攻伐晉陽去了嗎?怎麼突然出現在我軍背後?”看到背後趙國騎兵蕩起的滾滾煙塵,燕國將士莫不驚恐。
“千萬別急!這只是趙國的小股不對,趙國的主力大軍早已西出井陘寨,根本就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回來的。”李信雖然也很驚恐,但還是強自的定了定神大喊起來。
可李信的喊聲仿若落入大海中的一滴雨點,根本就蕩不起一絲迴音。
燕國的將士早已驚恐不安,不知是誰率先扔下的武器向北而逃,其餘的將士跟着有想學樣,紛紛扔下武器倉皇被顧,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到底有多少趙軍。
“扶不起的燕國!”見燕國二十萬大軍竟然不戰自潰,李信大罵一聲就帶着周圍的幾個親信也跟着向北逃跑去了。
此時不逃跑,難道要等着被趙國俘虜嗎?李信可不想成爲俘虜,尤其是趙國的俘虜。
而剛剛渡過滋水的一萬燕軍見此情形,哪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紛紛踏過浮橋,向北逃去。可浮橋根本就無法容納這麼多人同時渡過,不少人都被擠了下去。
雖然此時滋水上已經結了薄薄的冰層,但一旦有人摔落下來,冰面上立刻就會出現一個冰洞。刺骨的寒意浸入骨髓,士卒連滾帶爬的向對岸爬去。
不過好在滋水不寬也不深,即便這些士卒並不會游泳,但卻也無一人被淹死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不過爬到對岸的士卒接下來的命運並不好到哪裡去,因爲趙國的步卒已經趕了過來。而騎兵和戰車早已向北追擊燕軍去了,根本就無暇顧及身後之人,更別說河對岸的燕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