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武林正派二代子弟爲了尋找傳說中與武林盟主嚴闊海武功相仿的雪溪,可以說真是廢了一番心力。可相見之下,人們懷揣了多時的熱情卻被他冰冷的迴應瞬間澆滅!
也只有霍應清已經習慣了他的孤僻性格,私下裡代爲解釋。可這位善良的大好人,他並沒認真思考過,自己是否真的瞭解雪溪?
回到人們在鎮上下榻的客棧,已有人去通知仍在四處尋找的同伴。而一進後院,迎面走來的一個老人,見到雪溪不由臉上頓時驚呆了!
雪溪見到這老人眼中似也閃過了一絲異樣,但除了一直默默注視着他的童錦鳶,根本沒有任何人發現。而他們多以爲雪溪名氣太大,所以老人突然見到他這麼年輕俊美不免會感到驚奇!
這老人乃是溪仲卿的管家,溪忠!原本是溪仲卿的侍從,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溪雲兄弟倆都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這兩兄弟平時也並不經常出門,但只要是出來,一般時候老人都會隨行照料。
閒話中,少不了人們會問起雪溪失蹤這段日子的經歷。他只說是在山裡迷了路,隨意敷衍了事。至於童錦鳶三人,雪溪說是路遇的朋友。霍應清不想生事,也就沒多口發生的事故。
眼見雪溪對人冷淡的態度,氣氛不免顯得尷尬,霍應清心裡自我安慰想他必定也吃了些苦,便勸他先去休息,雪溪便也樂得就坡下了!
走進客房,雪溪看向紫蘇問:“我不是讓你監視九大門派掌門嗎?你怎麼會在這?”
紫蘇聽了一愣!青絛忙解釋:“少爺!是我擔心你,所以趕忙讓紫蘇帶人來幫忙。你要怪就怪我,別怪紫蘇!”
看看二人,雪溪輕嘆聲:“算了!也沒什麼可怪的……,還有誰來了?”
紫蘇聽了忙答道:“我不敢有負少爺命令,現在黃沙流仍在監視九大掌門,風涌流現在五十里附近尋找少爺行蹤!”
點點頭,雪溪道:“這件事遠比我之前想象的複雜,憑几個人是什麼也幹不了的。紫蘇你派人……,不,你親自迴天山一趟去見師父,告訴他正邪之戰內中隱情極多,錯綜複雜,我需要更多人手。”
“是,少爺!”
紫蘇走後,青絛斟了杯茶雙手端到了他面前:“少爺!這些日子辛苦了,今天就先好好歇歇吧!”
“今晚你設法暗中讓溪忠來見我,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是,少爺……”
晚飯時霍應清親自來請雪溪,卻被青絛直接擋在門外,說他已經休息!
無可奈何,霍應清只能對衆人又是一番苦口解釋!但此時諸人心裡對雪溪,已經頗多不滿了!
夜色闌珊中,雪溪的客房門輕輕打開,一個老者躡手躡腳走進來,見到他滿臉激動跪倒:“三少爺!我終於把你盼來了……”
雪溪坐在椅子上,淡淡看着老人:“這大禮我可不敢當!我這次只是奉師命下山,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跟姓溪的更是一個銅板都不搭……”
溪忠聽了心裡暗暗苦嘆,稍稍拭去臉上老淚,慈祥且哀傷道:“三少爺!老爺他一直惦記着你的,只是他……他真的是有苦衷啊……”
“夠了!我找你來可不是爲了聽你說這些,只是要告訴你,我叫雪溪,你在今天之前從沒見過我,我也不認識你,懂嗎?”
呆呆看着他,溪忠哀傷的點點頭:“我明白!那三少爺,你自己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哼……!”
看着老人戀戀不捨的走出去,雪溪心裡一陣煩悶!而突然院子裡響起一絲衣袂風聲,接着就是青絛一聲輕叱!
眨眼間,院子裡四個人眼光全都集中在了不知何時出來的雪溪身上。兩人驚奇無比的盯着他,只覺得難以置信,無法想象世間竟有如此迅過閃電的身手。
雪溪的武功,任何人看過再多次恐怕也難免驚訝!但此時童錦鳶心裡並沒有更多空間去承載離別之苦以外的情緒!
“我……我們要走了,特地來向你告辭!”
“嗯!”
驚訝的看着他,童錦鳶幽幽問:“就這樣?”
“怎樣?”
半晌,童錦鳶臉上揚起一絲懊惱,心裡不由一股羞氣!
“好了!這次能活着走出那谷底,算是我欠了你一條命,以後總會還給你!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眼看着三人一路跳出院牆,青絛看向雪溪:“少爺……”
“沒事!這件事不解決,我們遲早還會再見。只不過,那時候彼此就不知是敵是友了!”
對於童錦鳶三人突然消失,人們自然都難免奇怪!而雪溪只隨意敷衍了霍應清幾句,怎麼去對別人解釋,他是不會去操心的!
那些“仗義”的人們,這次本是爲了報仇而來。雖然對雪溪非常仰慕,可見人家毫無親近之意,也都是年輕氣盛,斷然不會死皮賴臉!才兩天功夫,客棧裡就又只剩下三個人了!
面對一臉愁緒的霍應清,雪溪覺得任何試探性的話都毫無意義!
“霍兄!你我相識一場,彼此也算投緣!只是我爲人處世與江湖規矩格格不入,很多時候也許會讓你覺得不舒服!但我有必要告訴你,無論如何我不會因爲任何人或事去改變,因爲我有我自己的行事方式。”
霍應清聽了苦笑點頭:“我明白!大凡高人,行事必多與衆不同!但我相信,你絕不是奸惡之人。所以,一早我就認定了你這個朋友。只是我自知平庸,怕……”
“霍兄!你既然當我是朋友,我們就是義氣相交,其他的毫無關係!可是有件事我也必須說清楚!”
“你說……”
沉吟片刻,雪溪緩緩問:“你這次出山,爲的是調查恩師死因,然後報仇。可這件事錯綜複雜,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所以我想知道,你眼下有何打算?”
“這……”
思量許久,霍應清無奈長嘆:“說實話,我現在實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本來周兄他們也邀我一起行動,可一來我不放心你剛剛脫險。二來,我也實在不覺得他們那樣亂衝亂撞能有什麼收穫!”
點點頭,雪溪笑道:“其實無論事實真相如何,不難想象的是,正道遭此橫禍,即便是對手陰險使詐,但也必定有內鬼作祟!可通常來說,奸計如果得逞,奸細就可以保全……”
霍應清聽得似懂非懂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湖上正邪之爭延續千百年,這次的結局或許真算是最慘烈的一次。我覺得與其毫無頭緒的去調查對手,倒不如先把自家內奸揪出來。一來我們現在也根本沒什麼線索,二來攘外必先安內。否則無論幹什麼,總會投鼠忌器,你說呢?”
霍應清聽得暗暗點頭:“話是不錯!可要查內奸又該從何查起?而且萬一有什麼閃失,還會傷了同道情誼,那豈非是得不償失?”
雪溪淡淡一笑:“正是爲此,我才請霍兄想仔細。無論正邪,他們和我一無情,二無仇,所以我不會怕得罪任何人。但你不同,所以如果你不願意冒險,我完全可以理解!”
緊蹙眉頭,霍應清心裡極爲忐忑。而最終,糾結的雙方終究是“私仇”佔據了上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師門恩情重如山。我早已發誓,不報師仇,我死不瞑目。所以只要能真的報了仇,我什麼都不在乎!”
滿意的點頭微笑,雪溪當即把自己在村莊裡的發現告訴了他。
霍應清靜靜聽完大爲驚疑問:“雪兄弟,這件事可非同小可,你說的可真確實?”
“當然!我所見的地方距離竹海不足二三裡,遙相可見。況且那裡的村民也曾見到有人在竹海中搗亂,加上我們先前所見,應該是在刻意製造戰場。但連戰場都要僞造,那這件事的主謀目的恐怕就不會僅僅只爲了消滅武林正邪兩派的實力而已了。”
感到事態的確嚴重,霍應清忙問:“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線索?”
搖搖頭,雪溪沉吟道:“這件事部署周密,就算可以查到的線索,也都只是意外所得,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而按照江湖傳聞,無論事實真假,卻沒有一個活人真的曾目睹事實發生。所以,我們只能從參與此戰的門派裡去查訪,可還不能泄露消息,否則必然前功盡棄。”
霍應清聽了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驚駭問:“你……你是……說……”
“沒錯!必要時,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