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並未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半詩踏織錦的王小七本該名揚四海,卻被隨後緊接着發生的入世者碰頭會完全掩下了光輝,對此王小七看得很開,也樂得清閒。
雖然在天下間名聲不顯,但是在學館內部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家裡稍微有些門路的書生都知道了王小七在此次聚會中扮演的角色,門檻踏破只爲見他的人頭前數不勝數,後來被不厭其煩的王小七叫上扎勒打走了幾波之後,現在倒也是自在清靜,但也沒幾個原意跟他說話的人了。
王小七自認並不是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抄詩這個東西,他只是覺得是兩個世界的一個紐帶,自己將一個世界的文化在另一個世界傳播發揚,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偉大,但也沒覺得有多麼不堪。
隨着王小七的風聲不脛而走,吳宗達也過來拜訪了一次,對這人王小七開門接客馬馬虎虎糊弄了一次,然後新學期就開始了。
臭豆腐的營生隆隆重重的開業儀式與草草收場的閉門停業只發生在一個月之內。
四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些燥熱了,絲絲燥氣在剡溪間升騰,清粼的溪中可見的幾尾魚兒也耐不住這等天氣有些煩躁的甩動着尾巴。
此時還未到最熱的時節,扎勒愜意的脫下青色院服躺在夜九和王小七宿舍門口的搖椅上眯縫着眼睛睡覺。
夜九在屋內絮叨不停,估摸着對扎勒怒其不爭,自家的臭豆腐店就開了一個月便虎頭蛇尾草草關門,倒不是夜九心疼這幾個錢,實在是臉面上掛不住啊,當時開業之後前幾天藉着開業儀式的熱鬧倒還有些人來,後來便是日日門羅可雀,夜九想破腦袋也無可奈何,問扎勒自然更不可能。
在一旁的王小七估計是是在嫌她聒噪,在她還未扭頭將矛頭衝向自己的時候便大有先見之明的翻身上牀矇頭睡覺,兩耳不聞被外事,一心只與周公弈。
夜九對這倆貨束手無策,恨恨的咕噥了幾句你們都不當回事兒我這麼用心幹啥便也翻身上牀矇頭便睡了。
這便是三人很普通的一個四月份的中午。
對於夜九的臭豆腐事業,王小七其實是有辦法的,這個世界除開那些不可理解的東西之外,其他的大概也就相當於自己原來的世界的三國時期,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類,對於商戰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不過王小七出於自己的考量不太想把這些東西暴露出來,詩詞歌賦還可以說是自己所作,但一個人若是在各個方面都有精通,便太不正常了,一不正常,就怕有大神通者來探查,若是能揪出來前世今生因果循環,那他這不敢與任何人言諸於口的秘密便算是徹底暴露了。
……
……
涼城,紫禁宮。
三皇子趙玉構與面前的老太監推杯換盞,老太監雙眼已經有些睜不開了,微眯着眼睛與皇子殿下酒到杯乾並不怯場。
三皇子擡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起身給對面的太監倒了一杯,然後安然坐下細細品酒。
“還是這涼秋酒喝着舒服啊。”衣着華貴的三皇子滿足的嘆了口氣。
對面的老太監昏昏欲睡,聽聞此言仿若馬上就要掉下臉來的麪皮抽了抽,平淡說道:“殿下那幾壇百年珍藏的女兒紅呢?”
三皇子聽聞此言呸了一口憤憤道:“你這老太監,本來就是閹人,有酒喝還不滿意,喝着杯裡的惦記窖裡的,老不修!”
對面的老太監並不惱被太子殿下說成閹人,只是舉杯又與對面的太子捧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
“還是原來的味兒啊……”
三殿下聽聞此言歪頭好奇道:“你也喝過這酒?”
太監點點頭抽了抽麪皮彷彿是笑了一下,但我們的太子殿下是真不敢覺得那是個笑。
“老奴我淨身以前便是涼城人,這天涼好個秋還是知道的。”
提到這茬,便是不得不說這涼秋酒的來歷了。
說是百年前涼城一釀酒的工人誤打誤撞的釀出了這種本錢不高但喝着卻無比醇厚的好酒,這酒方子被酒窖得知後他只得被迫賣給酒窖。
酒窖掌櫃的爲了不讓方子流傳心狠手辣在那工人賣了方子之後找了個由頭便殺害了。
據說那工人死之前看着身前的人羣與人羣后的秋葉瑟瑟,輕嘆了一句。
“天涼好個秋。”
而後便咬舌自盡了。
無論真假,涼秋酒因此得名,至於涼城的名字是不是與此酒有關,誰敢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說噱頭,單講酒味,這涼城本地貧富皆宜的涼秋酒的確是入喉醇厚綿長讓人回味無窮,這也成了越國首都涼城的一個特色。
於是纔有方纔纔有老太監與三殿下趙玉構的讚歎。
龍有九子,當今陛下有三字兩女。
兩女排最末,三子當中有一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三皇子趙玉構。
太子如今依舊未立,大皇子與二皇子胸懷大志皆欲爭搶,唯獨對這個老三二人是沒有半點防備。
自家三弟琴棋書畫無一能會,下馬步戰上馬城站更是休提,文不成武不就,倒是逗鳥熬鷹喝酒撒潑精通得很,可以說是涼城背景嘴硬的紈絝子弟了。
人家別家的紈絝子弟報家世都是我爸幾品官金品官,這位好。
我老子是皇帝,你們誰敢跟我嘚瑟?
對於這個兒子,做皇帝的老子也是無可奈何順其自然,這樣式的也好,至少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上位,他都能撈個安穩王爺,生在帝王家,能出如此怪胎,到底做爹的不希望兒子手足相殘,對於老三的品行,只要他不做太出格的事兒,越帝還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