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元嬰。原來大師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古天一眼便認出這正是自己修煉元嬰變的元嬰。看來禪日在當日不但救了自己的魂,還順手將元嬰也帶了出來。
“貧僧找你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吧,不錯,就是要你去仙界找尋界心石。”禪日話鋒一轉,臉色閃過從未有的凝重:“還有一事要與你說,貧僧身化輪迴,知曉一切,卻道破一切,違背了輪迴主旨,其將我困在這裡不得出去,不但如此,更是將貧僧舍利中的殺戮化身算計在內,成爲魂界的地藏王。”
經過這一番相聊,如今已沒有多大的事情能讓古天再次驚訝,他選擇默默的聽着對方解說。
原來在禪日融合輪迴之後便與輪迴成爲一體,輪迴無法驅除禪日,禪日也知曉了一切後便開始從中出手,這讓輪迴察覺將其囚禁在萬惡深淵之中。還有那一念爲殺戮的地藏王。
“大師,小子有一事不解,經過你種種所說,難道輪迴也有自主的意識?那它豈不就是要滅世之人?”
“你說的算是對了一半,輪迴是命運的軌跡。貧僧融於輪迴,也只是能感應到它的存在,依然無法知道其所在之處。它也是順應天道循環在做,如果它有意識想要滅世只需自毀本身,那這一切都會消亡。”
見到古天一臉的不解,禪日苦笑道:“天道渺茫,還記得闢天石斧中的那個老道吧?那便是創世神靈。他以三界之心創下三上界,再衍化出三小界,組成六道輪迴。闢天斧、虛無萬靈榜兩件神器被他分別賜予聖界與仙界。
以前,凡有生靈生命消逝,命魂就會遁出前往魂界,行善者被輪迴收入再世重生;惡者,墮入魂界地獄修羅,永世不得超生。漸漸,魂界第一批古魂族出現,並大肆收入本該輪迴的遊魂。這已經破壞了當初創世神靈建造六界的本心,所以輪迴開始按照創世神靈留下的軌跡,走向毀滅一途。所以你說輪迴算不算滅世之人?”
“這麼說就算我們這次阻止了大劫,輪迴還會繼續順着創世神靈留下的軌跡,走向毀滅。那時就是下一次的紀元之劫!”古天眉頭緊皺,“修煉一途,果真是在與天爭鋒!”
“怎麼?你放棄了?”禪日收起嚴肅的臉龐,笑道。
“哈哈,放棄?那豈不是浪費了大師一片心血?”古天望着頭頂,天上的虛無一片。他卻彷彿看到了那個創世神靈:“你既然創下三界,爲何又要毀滅三界?當我們不存在嗎?既然如此,大劫來一次,我古天就要阻止一次。”
古天奮力的大吼道。這一幕看在禪日眼裡,流露出欣慰與詫異。敢爭鋒相對創世神靈,這份勇氣換做自己恐怕無法做到。
沉默了片刻,古天雙眼中佈滿了堅定。
“大師,接下來如何做,你吩咐便是。”
“好,我們先回去再說。”
說完,古天就感覺到眼前一陣模糊,再次出現,又回到了四周綠濛濛一片。
“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六百年對於我們來說已是迫在眉睫。貧僧從地藏王的那裡查探到魂界會在百年之內進而去人間,也就是妖界。
第一,你先要把元嬰帶到仙界,去尋找界心石;第二,在這百年間你要隨我潛修佛法。”禪日見到古天十分凝重,笑言道:“當日在將你的命魂救出之後,爲了謹防你的本體消亡,貧僧便施法將你苦海內的殺戮化身激活,如今能鎮壓殺戮化身的只有無上佛法。當然,佛法主旨意在一個「悟」字,貧僧也不施捨你能在這一途走的很遠,只望你能將七情凝爲舍利即可,這樣你的劫數也該消失了。”
“大師讓小子做自然有理由,只是這兩件事情怎能同時去做?”古天苦笑道,又要去仙界,又要在這裡聆聽佛法。這種分心之事,他可從沒有聽說過。
“這也好辦,每一個人的主導意識就是命魂在未經修煉時本就微弱不堪,而你現在已是八階真魂,想要分出一絲命魂去控制元嬰也是可以做到。只是過程有些痛楚罷了。”
至此,在這片萬惡的深淵,不時就會有陣陣的痛喊傳出。周圍遊走的遊魂們,聽到這一悽慘的聲音,均都退避三舍。
分裂命魂,這等危險的事情在禪日的指揮下,終於在七日後徹底完成。古天也終於體會到“有些痛楚”是何等的劇烈。
一道細如髮絲的黑絲在古天面前遊轉,最後落在另一個小古天身上。同時,少年古天睜開雙眼。兩人相視一笑。
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兩人面對着面,可是卻沒有絲毫聯繫,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自己。
之後,禪日帶着少年古天離去,留下古天一人在此處,面前一密密麻麻的佛經小字閃現,他盤坐在地面,嘴中默默吟誦着。
佛法雖與道法不同,以悟字爲主,可也脫離不了等階的劃分。
修心、苦海、練欲、凝舍、渡海、佛陀……輪迴,七大境界。
前面六大境界就讓修佛之人無法度過,更不用說那虛無縹緲的輪迴境。現在古天要做的就是修出一顆菩提佛心。
眼前這篇佛經乃是當年仙界剩餘的一位佛祖菩提所著,在佛宗也是至高無上的菩提心經。而他這百年要做的就是將第一個境界修滿,至於苦海在本尊就已經形成,禪日的意在到時煉化殺戮化身即可。
至此,古天夜夜誦經唸佛。而禪日已經帶着少年古天來到了仙界,曾經的敗落導致仙界已是靈氣盡失,一片虛無,少年古天唯一要做的就是留在此地,等待界心之石的認可。
短短一日的時間,禪日就再次出現在古天面前。古天見到禪日出現,心中還有大多疑惑,想要問出,卻被禪日一眼看出心中所想,拒絕過去。
來此魂界也有近一年,也不知她們怎麼樣了。心念如此,化爲一聲嘆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若不是爲了三界安危,貧僧也不會叨擾你的命運。古道友還是安心修煉的好!”
知曉一切的禪日,就連古天那些心思也是一概全知,作爲這樣一個高人,是該慶幸還是落寞?
“命運如此,貧僧相信上天讓我融入輪迴,就是派我來化解這場浩劫。”
禪日的聲音再次傳來,古天趕忙收起心思,繼續閱讀着菩提心經。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所言善法者,是名善法。
……
這篇菩提心經太過深奧,光是小節就分爲三十二篇,並與以往不同,不是有資質就能有所成就,必須潛心領悟。
百年猶如一日……
“古天,百年已過,你不適合在待在這裡,最近魂界就會有動靜,你必須出去,如果有機會能接近冥帝,想辦法奪了冥帝的界心石,當然力所能及就好,無需太多勉強。”說着,禪日嘆息道:“百年時間,元嬰還是沒有感悟到界心石。也不知何時才能出現。”
“是啊,又過了百年,大劫之日又近了。”古天神色很平靜,雙眼中隱隱流露出一種清明之光。
“好了,接下來我也該告訴你魂界的打算了,他們會在近年來潛入妖界,俯身到中洲凡人的身上,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等到東荒與南海發現,恐怕爲時已晚。而你現在也應該清楚,不是光光阻止就能隨意化解這場浩劫,你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的兄弟東方雲手中的大日梵音鈴不但是佛家的至寶,其還是當年張浩然闢天時,將聖器損壞跌落的斧柄一粒樞紐。五行宗的那幾位想要重新恢復闢天神斧,卻少了這重要的一環,該怎麼做你自己拿捏。你這一別我們再見恐怕就是劫數之時,你好自爲之。”
百年光陰,夜夜誦讀。也並非如此,禪日也時不時將一些地藏王的魂法領悟一併傳授。可以說禪日就是地藏王,而地藏王卻不是禪日。
就這樣百年而過,現在古天改變的不是修爲,也不是實力,而是心的境界。
在禪日把話說完,古天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略顯滄桑的禪日獨坐原地。
“輪迴,命運,你到底要如何?”他默默自語。
再次出現,人已在禁區中心。滄海桑田,往事涌入心頭。
“也不知那兩個丫頭還在不在禁區。”
就在古天沉默了片刻後,準備向西北聯盟趕去時,周圍一股吸力突然涌現。一道凌厲異常的聲音響徹古天腦海。
“好大的膽子,成爲九階真魂境還敢滯留在秘境內。”
就憑這一單單的質問,就讓古天大感頭痛。花費百年時間,成爲九階真魂在正常不過。
“地藏兄,此是我西北盟的天魂者,就讓我帶回去處置吧!”
祁乾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時,全身的吸力禁錮在古天全身。身後一個烏黑的漩渦衍化而出,將古天收入不見了蹤影。
“怎麼是你?”
眼前質問古天的正是西北魂王祁幹。
古天一臉的後怕,解釋道:“將軍贖罪,屬下……”
“哼!”話語未說完,就聽到祁幹一聲冷哼,一股龐大的魂力蔓延過來,探查着古天的一切。然而,這時本在古天雙眼的漩渦已消散不見,在其體內正有一道魂元四處遊轉。此隱蔽之法正是古天將地藏王的一些秘法運用而來。
“這一百年你到了哪裡?敢有虛言,殺!”祁幹收回了魂力,冷聲質問道。
“回將軍,那日屬下與禁區的一頭八階遊魂對陣,不慎被其吸入腹內,最後屬下奮力一擊,敗了此遊魂後卻不慎跌落到禁區中心,臨危關頭屬下拼勁全力護住魂元不受侵蝕,一直徘徊在禁區洞口處不得出來。直到百年的吞噬遊魂,成爲九階真魂才脫離出困。”古天心中早有了說辭,一臉慌亂的說道。
“果真如此?”祁幹依然有些疑惑,不過看其語氣緩和,顯然是相信了古天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