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尾聲 完結篇

彭偉暑假的時候計劃要去趟遠門,他的同事、朋友沒一個能知道他去幹什麼。近一年來,他總是鬱鬱寡歡。在學校裡,他是個孤獨的單身漢,就他的外表和氣質來說,他絕不應該是到這個年紀還沒女朋友的男子。但他就是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他與某個女孩親密過。他的幾個女同事,包括一些女學生對他有那麼一種嚮往,但他從來沒有對她們的暗示有過動情。似乎沒有人瞭解他私生活的秘密。

彭偉去的地方在北方,他曾上學的地方。他坐兩天火車,下車後住在他母校的招待所裡。第二天一早他坐車到郊外,在辦理了探視手續後,他就在會客室裡見到了自己曾心儀不已的女孩。此時,面對他的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美麗、優雅、氣質不凡的姚蘭,而是委頓、恍惚、可以說是猥瑣的女子了。

彭偉默默地看着姚蘭,他試圖從她的目光中找到一絲生命璀璨的光亮,但他沒有,那曾跳動激情的兩汪汪湖水中絲毫找不到熾熱的火焰了。

“姚蘭,認識我嗎?”彭偉抓住姚蘭的肩膀問,但對方沒有給他任何回答。“你真一點都不記得過去了嗎?啊——”姚蘭依然沒有回答。

“不要問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你誰,過去對她來說已經全部消失了。”大夫對彭偉說。

彭偉站在姚蘭面前,他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曾火熱愛過的女孩。他搖搖頭,痛苦、悲傷都涌到喉嚨裡。

“死了,睡着了,什麼都完了…………”姚蘭突然開口說話,依然是她一成不變的獨白。

“大夫,她這是怎麼了?她說的是什麼?”彭偉問。

“那是她內心的表達,在她的內心就只有這一點記憶了。”

“大夫,難道就不能治療了嗎?”

“這個說不清,她哪天會從沉睡中醒來誰也說不上,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恢復的快一些?”

“這個難講,我們這裡條件是不錯的。但這個病是心理疾病,沒有特效藥。我們目前把病情控制住了,但治療好就難講了。很多時候心理疾病是需要根除病因才行啊。”

“是啊!”彭偉對大夫的話附和道。

“只不過,像姚蘭這種病如果能得到親人的關愛,在適合她治療的溫馨的環境中也許能產生效果。”

“大夫,是不是姚蘭與家人生活在一起能好一些。”

“那也不一定,前段時間她家人把他接走了,但不久因爲病情加重又送了回來。”

“哦!那她需要怎樣的關愛?”

“姚蘭致病是因爲愛,那麼治療她的病我想也應該用愛吧。”

“是這樣!”彭偉低聲嘀咕了一句,一陣他擡起頭來,說:“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彭偉離開醫院後去了市裡,他打聽到姚蘭家的地址,然後前去拜訪。在姚蘭家裡,他見到姚蘭的父親。

“姚叔,你好!我有一件事,想徵求你們同意。”彭偉說。

“什麼?你說吧。”

“我想接姚蘭出來,我想和姚蘭在一起。”

姚蘭的父親盯着眼前的年輕人看了片刻,然後問:“爲什麼?給我理由。”

“我愛她!”

“愛!” 姚蘭的父親用輕蔑的口氣說,“你認爲這個東西能解決一切問題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對姚蘭一定有用。”

“那是你這麼想!難道你比我還清楚我女兒的病情?”

彭偉沉默不語。

“年輕人!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我告訴你姚蘭不需要愛,她需要的是理智。”

“姚叔,你不要因爲一次傷害就否定一切,愛依然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人類智慧。”

“也許!也許!但對我女兒不合適。她不需要愛,她需要時間和休息,需要平靜,她不能再受到你那所謂的偉大的愛了的傷害了。走吧!年輕人,整件事情與你無關,你沒有必要承擔本不該你承擔的後果。你的好意我領了,我會記住你今天告訴我的話。你是個男人!”

彭偉離開姚蘭家的第二天他又去了醫院。他在醫院第二次見到姚蘭,這次,他給姚蘭說了很多話,他不管姚蘭是否能聽明白,他把自己過去對姚蘭的所有感受,包括壓抑在心底沒有說出來的話全說了。最後,他給姚蘭說:“姚蘭,我一定還會回來,下次,你一定會離開這個地方,我會接你離開。”

當晚,彭偉坐火車離開他的這座傷心之城。

夏天過去了,秋天也過去了,很快冬天來臨。新的一年開始,春節就要到了。在除夕這天,姚蘭全家人都到醫院裡來看她。家裡每個成員都上前緊緊擁抱了她,同時對她祝福,希望她早點恢復健康。姚蘭這天情緒不錯,她沒再像過去那樣嘮叨她的名言。她安靜地坐着,任憑家人對他擺佈。姚蘭家人陪伴了姚蘭整整一個白天,從上午到下午。他們陪姚蘭在花園散了會步,然後回到佈置的溫馨清爽的會見室裡,大家圍在姚蘭身邊,給她講家裡的瑣碎小事,那樣子似乎姚蘭從來沒有脫離開過這個大家庭,依然正常地生活在他們中間一樣。

到下午五點,家人與姚蘭告別。他們坐上一輛小車,在依依不捨中離開了。

這天天氣很冷,下午三點後開始下大雪,風從西北方刮過來,雪片在風中飛舞。姚蘭在病房裡,她站在裝有鐵柵欄的窗戶前,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當夜晚節日的華燈初上後,她就坐立不安,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情緒異常反常。她這種焦躁的情緒被查房的護士發現,然後報告給了值班醫生。

“那就給她吃點鎮定藥吧。”醫生說。

護士按照醫生的指示去辦了,沒有多久,吃了藥的姚蘭鎮定了下來,她在護士的哄騙呵護下躺在牀上睡了。

整個精神病院只有東西兩道門,東邊的大門一般不開,人員進進出出總是走西邊的大門,大門有保安專門守衛。防止未經許可的人進入。守衛的崗基本是四個小時一換,守衛專門攜帶有防暴武器。

在晚上八點的時候,門外開了了一輛麪包車,從車裡下來一個男子。他着裝普通,神態疲憊,沒有什麼特殊的樣子,但如果注意他眼睛,在那裡有那麼一種不同尋常的光亮,在夜晚路燈映照下熠熠生輝。他走到出口,對守衛說他要進去見個病人。

“不行!已經過了會客時間了。”守衛說。

“我進去一會就出來。”男子說。

“進入病區是要辦手續的,你們有手續嗎?”

“有!”男子說着把一張白紙遞過去。

“那你明天白天來吧,現在不能會見病人了。”

“你看,今天是除夕,我大老遠趕來不容易,讓我進去,我見見病人,送點東西立刻就走。”

“那也不行,這是規定。”

男子沉吟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疊鈔票,看起來有十幾張百元大鈔。

“過新年了,大家都不容易。這個你收下,算是給家裡買點年貨吧。”男子說。

看守看了看鈔票,猶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該接了這意外之財。

“收下吧!”男子說着把鈔票塞進看守的口袋裡,看守見這就沒再推辭了。

“那你們要快點出來!”看守對男子說。

“好!我辦完事就走。”男子回到車裡,汽車發動穿過鐵門滑入病區,慢慢消失在病區大院的黑暗中了。

這天在三病區值班是個五十多歲的女大夫。她在巡查完各個病房後,在值班室裡翻雜誌。突然,她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她正納悶此時怎麼會有人來。當她擡頭向走廊觀望的時候,突然病區的門被推開了,兩個男子走了進來。

“請問你們找誰?”大夫問。

男子走到值班臺前,對大夫說:“我們想看望個病人。”

“看望誰?”

“姚蘭。”

“現在是什麼時間,我們這裡規定不準在下午六點後會見病人。”

“對不起!這不過年嘛,我們兩個從外地來,才下火車就趕來來。不是我們不想白天來,是實在沒辦法。”其中一個男子解釋道。

“那也不行!這是規定。”

“大夫,你就行行好吧。我可是明天早晨的火車,還要走啊。”

“你們是姚蘭什麼人?”

“我們是大學姚蘭同學,我們很多年沒見面了。我聽說姚蘭生病住院,一直沒機會來看她,這次利用假期回家,順路來看她。如果這次見不了她,那不知要再到何年了。”

大夫見兩人這麼誠懇,女人柔弱的天性此時暴露出來。她思考了一下,然後對兩個人說。“那我帶你們去見一見。但你們得老老實實,不要大聲喧譁。”

“好好!”兩個人點頭哈腰,對女大夫感激涕零。

大夫拿鑰匙打開進入病房走廊的柵欄門,領兩個男子進入,他們拐過一個拐角,進入另一個走廊。在一個病房門前,大夫又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大夫把燈打開,然後對門外的男子招呼,“進來吧!”

兩男子進入,女大夫指着正在病牀上沉睡的姚蘭說,“她剛纔有點煩躁,後來給她吃了藥就好了,她現在睡着了。”

“我可以和她說話嗎?”男子問。

“不行!你們在這看看就行了。她醒了也不認識你們。”

“哦!”男子在牀邊蹲下來,用手輕輕劃拉姚蘭額邊的頭髮,深情地看着熟睡中的姚蘭。然後他站起來。

“大夫,我想和你商量個事。”男子說。

“什麼事?”

“是這,我們還是到外邊說吧,這裡說話我怕會吵了病人。”

“那也好!”女大夫說完和男子出了病房,到走廊上。

“你看是這,”男子說,“我給姚蘭帶了些東西想託你轉交——”男子說了一句感覺自己聲音太大,於是中斷談話,他給大夫示意離門口遠點,大夫也就跟他過去。

“這東西呢!很多,都是土特產,枸杞、大黃、白醋、砂糖……”男子轉着腦袋擰着眉頭在想他帶的東西,那認真勁讓大夫只**,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大夫聽着聽着突然感覺不對,她聽到病房門打開,同時有女子在**。她把眼睛向房門口瞄了一下,立刻大吃一驚,她看到留在病房的男子肩上扛着個人,正在轉過拐角向門口跑呢。

“看看看——”女大夫張口結舌,手指向着男子逃跑的方向猛指,身體僵立,像是一口氣噎住似的。

在她**的時候,身邊給她報土特產名的男子也離開她快步向門口跑起來。這時,大夫纔有點緩過勁來。她開始喊:“來人啊!有人搶人啦!”

兩名男子一前一後跑下樓去,到了車邊,立刻把搶的人放進車裡。隨即他們也跳進汽車。

“快開車!快!”跳上車的男子對在車裡一直等他們兩人的另一個同夥說。

車立刻就啓動起來,一轉彎就消失了。當樓上值班的其他醫生和護士明白情況跑下樓來時,都已經過去了五分鐘,而劫人的麪包車早已經出了大門在公路上向東飛奔而去了。

過了將近半年。有一天黃昏,姚蘭從睡夢中醒來,她看看四周,感覺非常陌生,是她從來沒來過的地方。木屋,簡單的傢俱,被花草點綴的房間。還有那充滿風情的小擺設都讓她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在窗子邊,她看到一架鋼琴,那黑色鋥亮的漆面,被從窗外投射進的光線照成金黃色。

“這是哪兒?這裡有人嗎?”姚蘭坐起來,她輕手輕腳地在房間裡走,向窗外望去。這時她聽到一聲輕輕的呼喊,“小丫頭,你起牀了?”

姚蘭被嚇得抖了一下,她回頭一看,發現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正看着她,那分明是小寶。

“小——寶——”姚蘭對女孩說,“你——是——小——寶!”

小姑娘被她的喊聲驚得呆住了。她睜大眼睛看着姚蘭,用萬分疑慮的口氣問:“啊!你醒了!你醒了!”。

“你——說——什——麼?”姚蘭慢吞吞地問。

“我說你醒了!你現在認識我了。”小寶一下子跑了過來,立刻撲到姚蘭懷裡。“小丫頭醒了!小丫頭醒了!”

“誰——是——小——丫——頭?”

“你啊!”小寶說,“我一直這麼叫你呢。”

“我——在——哪——啊?”姚蘭問。

“你在一個海島,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小寶笑着說,她激動的臉頰通紅。

“我——在——這——裡——多——久了?”

“你都半年多了。”

“哦!是你一直陪着我?”

“不是啊!我纔來半個月。”

“那——是——誰——呢?”

“這個不告訴你!哦,我想起來了,他現在一定在海邊,他每天都去那裡看太陽下山呢。”小寶從姚蘭懷裡跳出來,她拉住姚蘭的手,“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他。”

姚蘭在小寶的拉扯下,跌跌撞撞下了小木屋的臺階,然後向海邊跑去。

“在那裡!”小寶指着夕陽下的背影說。

姚蘭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健壯、粗獷、有力。

“你去吧!你去見他。”小寶把姚蘭的手鬆開,然後用鼓勵的眼光示意姚蘭向前去。

姚蘭赤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她一步步走過去。那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高大。那古銅色的皮膚,被黑色的短褲映襯着,他**的上身上,骨骼和肌肉是那麼具有張力,充滿力量。

姚蘭越走越近,到了最後她開始飛奔,因爲她認出了那個人,此時她周圍已不再有沙灘、天空和海洋,在她的眼中只有那個影子,那個背影。她大聲叫喊着向前,驚起的海鳥騰空飛起,在他們頭頂的天空盤旋。

那男子聽到身後的呼喊,轉過身來,他看到了向他飛奔而來,已經到了眼前的姚蘭,在姚蘭即將撲入他懷裡的那一刻,他張開手臂,一下就把她擁在懷裡,整個時間似乎在那一刻被停止了。王謙緊緊擁抱着命運中註定屬於自己的女人,淚水、伴隨着嘶啞的狂笑在整個海島上空飛旋、縈繞,久久不得平息。

當天晚飯後,王謙和姚蘭在海灘散步。姚蘭依偎在自己愛人的懷裡,雙臂攏着王謙的腰,時不時擡頭看着自己的愛人,那神情似乎在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姚蘭無數遍地問自己的愛人,好像永遠也不覺得厭煩。

“是真的!傻丫頭。”

“我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我也一樣,我也感覺像做夢。”

“你一直說會告訴我你是怎樣出來的,現在可以說了嗎?”

王謙沉吟了一下,然後低頭親吻了自己愛人的嘴脣。他說:“是小寶,是小寶救了我,還有我的那些兄弟,還有許多我說不上名字的人。”

“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說來話長。我簡單給你說一下吧。黑皮找到了陷害我的張敬文,他現在在南方成了大老闆,是他那個城市黑道的老大了。黑皮和幾個朋友直接去和張敬文談判,要他放了我。張敬文對黑皮說放了可以,但要五百萬。如果給他五百萬,他就讓他的手下翻供,然後讓他的一個吸毒得了艾滋病死了的打手去頂罪。黑皮沒辦法,於是去找丁伯,丁伯說現在銀行把公司的賬戶查封了,連不動產都不得變賣。後來丁伯去找人借,那些以前與我們有來往的商人在我們沒事的時候大方得很,可這時卻一毛不拔。丁伯沒辦法就去找小寶的爸爸。小寶的爸爸聽到是這麼大的數目,感到很爲難,他沒有那麼多現金。這事不知怎的就讓小寶知道了,她哭着央求她父親,如果不救我的話她就去死。小寶的父親最後拗不過小寶,於是把房產變賣,和丁伯一起湊夠了數目,就這樣我就被改判了,我因只傷害罪被判了兩年。”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我怎麼會在海島上呢?”姚蘭問。

“這應該感謝彭偉,他在瞭解到你在醫院的狀況後,認爲只有愛才能拯救你。於是當我出獄後他找到我,告訴你的下落。那時我正四處找你,我曾向你家打聽你的地址,你家裡認爲是我害了你,所以把我逐出了門。也在這時,彭偉通過丁伯告訴了我你的下落,於是我就和朋友去把你從瘋人院裡搶了出來。然後,我爲了不受外界打攪,就來到這個地方,這是廣東沿海的一個小島,這裡除了丁伯、小寶,再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你看這裡,你還記得嗎?美麗新世界,我說過的。”

“對!這是一個美麗新世界!”姚蘭現在的身體靠自己的愛人更近,手抓的更緊,那樣子似乎她手心裡的幸福就要插翅而飛,離她遠去似的。

他們倆最後在海邊站立住,兩個人注視着在月光下大海的粼粼波光。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這個時候,所有交流都不再用的語言。因爲交流已經是兩顆心通過肌肉和皮膚在傳遞他們所有的思想、心靈和感情的每一個片斷。當月光升起在他們頭頂,把整個沙灘照亮,此時王謙的目光已經穿雲越霧,跨越大海,到那片生養他大陸上。他心裡默默地發誓說:“我會回去!我一定會再回去,當正義的劍還沒有砍下邪惡的頭之前,鬥爭將永遠不能停止!”

——————全文到此結束——————

關於本文的構思及其他

我在這裡誠摯地感謝那些陪伴我度過這段難忘的日日夜夜的朋友們,是你們的鼓勵和支持讓我堅持不懈完成了我作品中最令我激動的一部。整個的故事的構造與各位朋友的監督和提醒是分不開的。我感謝你們!這種感謝是無法用言語表達。

我這部作品從一開始就是喜劇,我從來沒有改變過這部作品故事情節的主要架構,以及所表達的主題:命運、自由、愛情和勇氣。

關於我作品中的不足和錯誤,我在這裡向大家道歉,如果該書出版的話,我將會把這些錯誤最大可能地修改掉(例如一位朋友指出的“縣中級法院”的問題),包括我作品的錯別字(這個錯誤的產生基本是由於我只做一次校對就發稿的緣故)。這部作品後,我暫時擱筆,我要等我的《我是怎樣誘騙漂亮女孩的》這部小說的出版了,該小說包括六個中篇小說,是一箇中篇小說集,由北京的一家知名出版社出版,大家在我的網站上無法看到的幾篇小說(應出版社的要求不能在網上發佈)就是收編在這個集子中。等我的小說集出版後,我會在下半年繼續開寫,那時候我們就又可以在這裡見面了。

再見了,朋友!感謝大家!我愛你們!

如果想給我寫信的話請發wenyuzhao@163.net 我基本是來信必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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