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怡心哭得累了,沉沉睡去。而謝老爺書房裡的燈,亮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剛辰時正,謝怡心已帶着安紅出門,往隔壁楊府而去。謝怡心剛進入楊府,躲蹲在一旁的平風馬上去謝府求見謝老爺。
楊府內,連方大管家迎上前去,“謝小姐,這麼早就來看老太爺?老太爺還在練拳。”
“連方爺爺,你又笑話我!我,我是來找昭武哥哥的!”謝怡心跺着腳道。
“謝小姐,那可不巧,少爺昨晚有事就回書院了。”連方大管家和藹的笑着說。
“昭武哥哥昨晚就走了?”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對昭武哥哥說的謝怡心,有點難以置信。
“老太爺在廳堂,謝小姐,有什麼事可以去找老太爺。”
“嗯!那我去看看楊爺爺。”謝怡心福了一福,快步往廳堂走去。
廳堂天井裡,楊老太爺正在練拳,謝怡心看老太爺一趟拳打完,趕緊遞上毛巾,又殷勤地奉上一盅茶。
“心丫頭,和臭小子去彌勒寺吵嘴啦?嘟着一張臉,來,告訴爺爺,爺爺揍他!”楊老太爺慢悠悠呷口茶道。
謝怡心絞着雙手,“纔沒有呢!只是有點話想找昭武哥哥說。”
楊老太爺望着謝怡心,語重心長的說:“心丫頭,很多事,要順其自然。”楊老太爺還沒說完,
“楊爺爺,我先回去了,今天我還有事,改天再來陪您。”謝怡心紅着眼睛,出言打斷,匆匆忙忙告辭離去。
“唉!可惜了心丫頭,這丫頭是個好的。也不知道昭兒是怎麼想的?”楊老太爺看謝怡心走得匆忙,嘆息道。
大管家連方接過老太爺手中的茶盅,笑容滿面道:“謝小姐是個有福的,順其自然吧。”
這邊謝府裡,平風把去彌勒寺偶遇上耶律隼的事,原原本本給謝老爺說了一遍,末了又附上無眉大師所說的血光之災。謝老爺頜首道謝:“你回去,替我謝謝楊少爺,我最近會注意,一定把心心拘家裡的。”平風這才行禮退下。
關於耶律隼的事,謝老爺也有點頭疼,自己的寶貝女兒,決不能與那外族人有牽扯。
想了一下,招來謝貴吩咐:“你找幾個機靈點的夥計,在楊府大門附近轉悠。如果有外地人來打聽楊府女眷,你就說,女眷是京城的,已啓程回京。”
謝貴是謝老爺奶孃之子,也是謝府總管,聽謝老爺這麼一說,馬上就明白了。
“老爺,是有人想打小姐的主意吧?要不要……”
謝老爺擺擺手,“那不是普通人,他也不會長留,只要過了這一陣就沒事了,不要多生事端。”
“是,老爺,我這就去辦。”
謝貴退下後,謝老爺本想叫人去請小姐回來。剛好,謝怡心自己回來了。謝老爺琢磨着該如何把女兒拘在家裡,看女兒垂頭喪氣,靈光一動,想了個好辦法。
“心心,你沒有看到楊大郎吧?”
“爹爹,昭武哥哥昨晚就回書院了,你說我去書院找他好不好?”謝怡心撒着嬌。
“當然不好。心心,爹爹有個告訴楊大郎的好辦法,你聽聽看怎麼樣?”謝老爺循循善誘道。
“爹!你有什麼好辦法,你快說嘛!”
“心心,你看,你的琴棋書畫都是楊大郎教的,算賬是跟爹學的,跳舞楊大郎也不稀罕,女紅你又拿不出手。不如,你最近在家練練廚藝,等楊大郎回來,親自下廚給他做頓飯,讓他刮目相看,如何?”
“下廚做飯?我從來沒有下過廚,昭武哥哥會喜歡我的手藝嗎?”
“當然會!就是因爲你沒做過,楊大郎纔會稀奇嘛!要留住男人的心,一手好廚藝必不可少。”謝老爺拉下臉,爲把女兒拘在家裡,也是拼了。
“那好!爹爹給我找個手藝好的,我學會了,就給昭武哥哥送到書院去!”謝怡心眉開眼笑,幻想着昭武哥哥吃她親手做的飯,高興的回後院了。
謝老爺這才鬆了一口氣,叫來安紅,安排了一個善長做糕點的廚娘去後院,又吩咐門房,不能輕易放小姐出門,自己也叫人把賬本帶回來,在家對賬。最近這段時間,務必要把女兒守好!
這時,楊府外,來了一位客人,正好被剛找來楊府,在府外徘徊的耶律隼手下發現。
周靈素坐着馬車,帶了兩個婢女,隨行幾個家丁來到楊府,遞上名帖。很快大管家連方出來將她迎進門內,“周小姐,裡面請。”
“多謝大管家,我是來給楊老太爺送請帖的。”周靈素臉含微笑,柔聲道。
“周小姐,不敢當。老太爺在正堂,周小姐這邊請。”
等行禮拜見過楊老太爺,周靈素雙手奉上請帖,“四月二十六是祖母六十大壽,特命我來請老太爺賞臉,過府一聚。”
“當年你祖母,與我那老妻還有過幾面之緣,既然是六十大壽,老夫是要上門討杯水酒的。”楊老太爺吩咐連方收下請帖。
“老太爺,過幾日,我父親母親就要到了,到時候再來拜訪您。本來明慧姨媽也要來的,可昨兒來信道,二表弟最近身體不好,來不了。不知道表哥是要回京探望嗎?我有些東西想帶給明慧姨媽。”
“你表哥要專心準備秋闈,暫時不會回京,你要帶東西,還是另找他人吧。”楊老太爺撫須道。
“表哥當年可是案首,今年一定能拿個解元。”周靈素一臉與榮有焉的樣子。
楊老太爺但笑不語,端茶喝了一口。周靈素見狀,起身告辭離開。
等周靈素的馬車走遠,耶律隼的人開始打聽楊府的女眷。謝貴已經接到手下的密報,派了個年長的夥計,假裝無意之間,與他搭上話。
“不知這位大哥可知,這楊家有幾位小姐?可曾婚配?”耶律隼的手下,裝成好奇的路人,打聽道。
“這位小哥,你是說這威遠大將軍楊府?可這楊家只有老將軍和他孫子,沒有什麼小姐啊?”
“不會吧?剛纔那府上,不是纔出來一個小姐嗎?”那探子裝成無意道。
“那個啊?那不是楊家小姐,那是楊少爺他表妹,京城來的。”
“表妹?那她和楊少爺關係挺好噢?”
“那當然,頭兩天還聽說,楊少爺陪他表妹去了彌勒寺,聽無眉大師講經呢!”喬裝成路人的夥計,一臉八卦樣。
那探子喜出望外,沒想到一下子就打聽清楚了。又問道:“不知道那楊少爺的表妹,是那家小姐?”
“那可是明丹郡主的嫡長女,周大小姐!”
“哦!難怪那麼漂亮。多謝大哥,我先告辭了,後會有期。”那探子迅速離去。
見那探子走遠,那裝路人的夥計急忙向謝貴總管稟報。瞭解了他們的對話,謝貴繼續派人注意着,自己回了謝府,親自向老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