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倉發現這個世界和自己一樣暴躁,遇見問題了並不會想着如何解決問題,而是想着如何解決製造問題的人。區別是,賀蘭倉還會考慮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而這個世界的生物乃至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都不會。
所以世界意志都沒有搞清楚情況,發現了賀蘭倉的氣息就直接一道光射過來,這道光就像是一把熾熱的利刃切過黃油一樣,割裂了埃蒙開啓的虛空裂縫,又焚燒了不少埃蒙拉過來獻祭的生命,就這樣切割向了祭壇——然後碰上了一個看起來不起眼,也就筷子大小的魔法箭,這倒彷彿無堅不摧的光束就被硬生生的打沒了。
“雖然說已經想到了,不過這個世界這麼脆弱真的好嗎?本身就不完整,還要支撐一個擁有如此龐大宇宙的世界,甚至還要顧及本來就超出你管理範圍的虛空,真的合適嗎?”
賀蘭倉對付這看似無堅不摧的光束,用出的只是用來試探的一發“矢之咒”,雖然是基礎魔法,但是同樣的魔法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出來效果也是不一樣的。至於選擇這招,無非是因爲這是賀蘭倉現在學過的所有魔法中消耗最低,泛用性卻最強的——無屬性純法術,就意味着除非是魔法免疫,無論多強大或多或少都要受點傷。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虛空,按照魔法側知識對於世界的理解,世界就像是雞蛋包裹着的夾心餅乾,核心是主位面,外面連接着是各大次級位面和小型半位面,再外面是星界,虛空已經是世界之外的部分了,一個世界本身的意志在世界之內會被傾盡整個世界的力量完成,但是超出其管理的範圍,就會受到壓制了。
就是因爲這裡是虛空,薩爾納加的規則不完整,賀蘭倉的超魂體纔沒有被完全壓制,聯繫上了還在沉睡的世界意志,不過聯繫的方式比較粗暴,就像是用大錘砸牆叫人起牀一樣。
尤其是本來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就被侵蝕過,然後又像是壁虎斷尾一樣殘缺了一部分,之後爲了防止被追蹤還沒有修補損傷而是陷入沉睡,傷及根本而且沒有修補,又不是主場作戰,或許那道光芒在其他人看來威力絕倫,不過在賀蘭倉眼裡卻是破綻百出。
不,威力足夠大,不過還不如魔法學徒的法術嚴密,就連現在的凱瑞甘都可以依靠動能衝擊消弭這一擊,因爲這一次攻擊實在是太業餘了,就像是一個手捧核彈的小孩一樣,有些經驗的人只要克服了對於核彈的恐懼就能隨便宰割對方。
不過剛剛那種攻擊對於一整個世界而言也就是試探,即便是殘缺了的世界,所能發揮的力量也不是核彈之類的東西能比較的,發揮出的力量也肯定不是剛剛那種膚淺的東西——至少在奈恩,維威克都能將賀蘭倉吊打,而世界意志的力量怎麼說都比世界中的神要強,奈恩世界的世界意志發動的攻擊絕對比阿卡或者洛克汗強得多,更不是阿卡託什的龍息可比,而剛剛那道也就和星靈軌道炮相若,就算是試探,就算是這個世界受損,就算是這裡屬於虛空無法發揮全力,威力還不如阿卡託什吐口水的射線實在是跌份。
賀蘭倉沒想過的是這個世界的特殊性——這個世界包含了數個星系,體量過於龐大,但是這個世界意志卻很弱小,弱小到拖累了這個世界的發展。一個人的身體、力量、靈魂和精神的強度是否匹配都會影響到其行動,這個世界也是如此,雖然當時它果斷剝離了被污染的規則,但是這種行爲顯然影響了世界運轉,讓這個世界缺少了重要的組成部分。
而現在,不敢發動規則力量的世界意志受累於其龐大的體量,爲了保護廣闊的範圍,其實可以動用的力量相對有限,對付虛空中的敵人還要打個折;而且奈恩很特殊,雖然是一個龐大的囚籠,但是由於瑪格努斯不斷流入光界的能量,所以雖然奈恩世界體量有限,其上限卻非常高。
所以在之後的幾次交手中,賀蘭倉最多就用了一次暗箭術,剩下都是些從法術分級上也就和照明、光亮術之類平級的戲法,就擋住了來自世界意志的試探,來自世界意志的打擊小範圍威力居然還不如大和炮或者軌道炮,着實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我說,打個商量唄?你看你都這麼弱了,就別和我死磕了行嗎?你先找個地方逃命吧,我想上一回把你打個半殘的那位這次又要來了。”
賀蘭倉通過手腕上的超魂體努力向世界意志表達自己並沒有戰意,誰想到還真就得到了回答:“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那些傢伙已經衝進來了,而且因爲被侵蝕的部分太多了,我根本沒辦法!不過也有一種方法,就是把那些傢伙入侵的時候,用來鎖定我的信標破壞了,再把被污染的地方挖掉,所以我必須要在被抓到之前消滅你們!”
“我尋思你只要把我在的這一塊切下去不就行了?”
“切掉你們,我失去的規則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得,難得聯繫上,結果卻是不死不休嗎?”
賀蘭倉這個“不死不休”剛說完,就發現情況不對——虛空中,就他們所在的區域能量突然變強了,而且這一次的能量超出了之前所有攻擊的威力總和。
不過在這龐大的能量中還夾雜着多種混亂的氣息,星體殘骸還有不完整的規則力量,讓賀蘭倉明白了情況:世界意志發現無法用現在的力量消滅賀蘭倉,所以直接把自己身上的“爛肉”挖掉,一股腦用來攻擊,不僅能夠爆發出巨大的威力,還能切斷那些正在侵蝕這個世界的存在對於它的破壞。
“所以這是打算用好幾個星系直接把這裡爆掉?”賀蘭倉手中黑白雙色的劍變成了純粹的黑色,這個世界意志的攻擊非常單純,只是藝術,爆炸藝術,毫無控制的爆炸,不過就是因爲威力足夠大,足夠毀滅好幾個太陽系,纔會格外恐怖——賀蘭倉用最強大的儀式魔法,提前佈置兩個月,大概能毀掉一顆木星大小的星球,當力量的差距實在太大的時候,技巧就無所謂了,畢竟就算四兩撥千斤你也得有四兩不是?
跑是沒用的,何況琪莉雅還在後面,賀蘭倉身上就像是變成了粘稠的黑色膠質,連cmc裝甲直接吞噬掉,手中的武器也無可避免地變黑,黑色的劍刃在虛空中根本無法確認,突然一個球形範圍內,一切都變得寧靜了,只是所有人心中有一絲明悟:“撐得慌。”
球形範圍包覆了整片小行星帶,將內部所有三大種族的戰士都保護起來,外面的爆炸極爲驚人,虛空都在一瞬間被撕扯出無數裂口,瘋狂吞噬周圍的一切,也在從宇宙中吞噬數量龐大的東西傾吐出來。
而球形範圍內彷彿是與世隔絕,只有邊界區域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漆黑怪物一樣扭曲着,吞噬着,別說是爆炸的震盪和飛射的碎塊,就連聲音都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