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返回晨星城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畢竟就算是諾德人習慣於行走在冰原之上,也不能違反物理法則,一下午能在還有不少地方留有積雪的泥濘土地上飛奔超過三十公里都是因爲這些人受到善星的眷顧實力遠超常人了。
不出意料,就算斯斯卡德領主剛愎自用,送上門的好處也不會不要,何況他是個諾德主義者,而能夠從莫薩爾逃出來的都是身體強健,擅長戰鬥又耐寒的諾德人。在老村長的懇求下,賀蘭倉也鬆了口讓出一半冰霜怨靈精華和兩項承諾,讓斯卡德領主非常滿意新領民的加入。
晨星城的圍牆建設已經步入正軌,斯丹達爾警戒者們又巡查過一圈,領地內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城主命令喬德親自帶上五十人去清理津查遺址,不僅是爲了接應即將加入晨星城的新勞力,也確實是爲了清理津查遺址。
後路從來不嫌多,這個道理到了什麼地方都是通用的,賀蘭倉跟斯卡德領主解釋了津查遺址的狀況之後他也知道有這樣一個退路究竟有什麼意義,何況賀蘭倉還許諾了低價賣給領主一批隱身藥劑,以及矮人遺址中還能收穫不少矮人金屬和寶石,前者在專業的工匠們手中可以製造出比鋼製武器更加強力的武器和更加堅固的盔甲,後者可以緩解晨星城緊張的財政。
所以斯卡德領主也算是豁出去了,一下派出了全城三分之一的守衛,還帶上了一部分儲備的藥劑,打算徹底把津查遺址變成自己的退路之一。
不過賀蘭倉知道就這些人別說津查遺址了,就津查遺址深淵裡面那點雪精靈和查魯斯就夠讓他們團滅了,就算是喬德應該能夠和雪精靈隱陰影大師實力相當,被偷襲的時候也可能在塗有劇毒的長劍下喪命。
所以承諾絕不染指津查遺址中任何一顆寶石的賀蘭倉和琪莉雅有了別的權力,所以他們能自告奮勇作爲負責取信遺址中那些人的聯絡者,和喬德,老村長還有晨星城的守衛們一起負責津查遺址的清理工作——剩下的人先去洗澡,然後去斯丹達爾祭壇祈禱,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再試着融入晨星城的生活,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同鄉們——不過他們就只能住在靠圍牆比較近的城市邊緣部位了。
本來打算回研鉢與杵休息的兩個孩子還沒進屋就發現屋裡有不速之客,然後琪莉雅翻身上了二樓陽臺,兩個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同時踹開大門,賀蘭倉手中的牙雕長劍已經朝着門後劈過去了。
一陣衣服搓地的聲音響起,一個穿着帶走兜帽暗色皮甲的青年翻個身站起來:“停!我帶來了加盧斯導師的口信,我想總不會有人想和盜賊公會翻臉的,不是嗎?”
“而且你也確實沒拿東西,所以我願意相信你。”清澈的幼女嗓音從樓梯傳來,不過拉滿的長弓讓皮甲青年也沒敢亂動,當然能有現在的情況也是福瑞達女士毫髮無損站在少女身後。
“帶來加盧斯大師的口信,自然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不過出於禮貌我還是樂意介紹一下我的身份,‘’研鉢與杵’藥劑店的幫手,你可以稱呼我‘蒼蒼’,那位是我的靈魂伴侶,不過她樂不樂意和你說話我決定不了。”賀蘭倉收回長劍,來人也掀開了兜帽,露出一張還能說是清秀但帶着一絲桀驁的臉。
“裂谷城,哦不,泰姆瑞爾未來最偉大的盜賊大師,墨瑟?弗雷。”兩個人握拳互碰一下,算是認識,然後還有些心驚膽戰的福瑞達女士纔敢在琪莉雅的保護下下樓。
不過墨瑟口才不錯——或者說盜賊公會的人就算是再怎麼嘴臭在需要的時候口才都不錯。所以在墨瑟天南地北一頓亂說,又講到盜賊公會和晨星城的關係等一系列之後,已經被說迷糊的福瑞達女士最後居然同意墨瑟一起吃晚餐了。
晚飯是賀蘭倉和琪莉雅一起動手做出來的,雖然條件差點,調料也不全,不過因爲料理人技術高超,這頓飯還是讓墨瑟歎爲觀止。
賀蘭倉是很樂意能夠和未來裂谷城最強(不算抓根寶)交個朋友的,要是未來墨瑟沒有直接惹上諾克圖娜爾說不定真能成爲泰姆瑞爾最強盜賊,所以他有分寸地打着哈哈還嘗試拉近距離,不過也記下來不能讓福瑞達女士再受忽悠,因爲她真的是別人說啥就信啥。
“所以你當時拍拍屁股就走了,倒是苦了我們三個學徒,足足加練一個月,要不是因爲這次糖漿和砂糖賺了長耳朵們一大筆,導師需要我來傳個信,還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墨瑟說完了正事就開始訴苦,其實也沒什麼正事,就是賣糖賺錢了以後可以多合作,還有訂購的兩千金幣配料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在9月前隨時來拿,還有如果有什麼好藥他們可以高價收購。
最後墨瑟婉拒了賀蘭倉的挽留,非要去風巒旅店過夜,推門而去。
“‘小偷小摸是不好的,盜亦有道。包是個魔法包,能裝四種東西,效果自己確定,肯定比你口袋裡的東西值錢。明天早上我們會去津查遺址,裡面的雪精靈說不定能給你些啓發,歡迎一起來,今晚自求多福。’見鬼,看來今天要在礦洞睡一夜了,或者搞一波。”墨瑟咂了咂嘴,壓低身融入夜色,幾聲輕響打開了一戶人家的房門消失不見。
幾秒鐘後,房間裡突然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一陣雞飛狗跳才安靜下來,沒隔幾分鐘臨近的一戶人家裡也是差不多的節奏,然後晨星城才迎來夜晚的寧靜。
“活見鬼,這座城裡的人是不是被偷怕了?也對,有那個人怎麼可能不做準備?”墨瑟坐在水銀礦洞自己生的一小堆篝火旁,心情複雜。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去睡覺了,少數人也不會關心這個深不深淺不淺已經沒有礦石的岔道,他手裡只有塊烤雞胸和一瓶蜂蜜酒,這是他兩次被發現的全部收穫:“進門有絆繩,門開大了就會被發現;方便行走的地方都有細麻線,墜着鐵球,上面貼着個極薄還易碎的陶片,下面還有個薄鐵皮桶,不管是不小心碰上還是弄斷麻線都會發出不小聲響,而且鐵皮桶在牀邊沒法提前挪開;箱子和抽屜裡面都掛着風笛和小機關,即便慢慢打開超過一定幅度也會發出聲響……人與人之間就沒有信任嗎?”他完全沒有反省自己的作爲,不過現在,他只能靜靜等待白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