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姆北方的叢林中,兩夥人正在廝殺,雖然有一方人佔據了上風,但是另一方雖然落入下風也沒有露出頹勢,即便從場面上他們的失敗已經成爲必然。
因爲戰場上還有一到更加恐怖的身影,宛如幽靈時隱時現,不時收割着優勢方出現破綻的人,或是刺穿劣勢方妄圖苟活或者逃命的人。這個幽靈身姿曼妙,動作輕捷,但是殺人的時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僅僅因爲這樣一個人優勢方纔沒敢全力擊潰敵人,劣勢方也沒有一潰千里。
“找到了。”這個身形說了句不清不楚的話,當着雙方的面跳上了一棵大樹的樹冠,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原本的優勢方沒敢輕舉妄動,劣勢方也沒有一鬨而散。等到他們確認那個殺神已經徹底離開的時候,劣勢方已經死傷慘重,完全憑藉恐懼堅持到現在的他們突然恢復了疲勞和傷痛,已經幾乎無法動彈了;優勢方則早就憋着一口氣想要大開殺戒,他們完全沒想過面對眼前的雜碎還會付出這麼大傷亡,他們需要宣泄,而眼前的靶子們就是最好的對象,他們不需要這樣的俘虜。
很快林中展開了一場屠殺,最後幾個武器精良的斗篷蒙面人從自己原本的同僚身上搜出幾件東西,又把所有屍體砍碎了堆放到一起潑上油連同周圍的樹林一併燒掉,絲毫沒有放火燒山給別人添了麻煩的自覺——當然他們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有些道德高尚的火車騎士和霍爾姆小鎮的騎士們早就看着他們在林子裡亂來,等他們一消失,幾十個人就衝出來開始撲滅這場還沒有燒起來的森林大火。
森林中幾公里外的地方,兩個幼小的身影正在緩緩向着一棵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樹木靠近,他們之間壓低聲音的天真交談讓人能夠想起來年幼時和小夥伴一起在公園裡“探險”。
“喂!帕里斯,你確定蕾娜阿姨是在這裡嗎?明明外圍還有幾個陷阱和警鈴,但是這裡已經根本什麼都沒有了啊?幾個陷阱都是指向那邊的!”
“這種時候你就要推理了,少爺不也總是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嗎?媽媽現在是要躲起來,肯定不會躲在陷阱一直延伸過去的地方!那樣雖然有預警功能,但是太容易被發現了!”
“但是蕾娜阿姨說不定也是這麼想的,反過來了呢?而且如果阿姨想這麼多,說不定這個陷阱圈都是假的呢?”
“這個……有可能唉……”
“哎,你究竟靠不靠譜啊!要不是少爺說在這邊我比芙蘭更合適我就跟着少爺了!跟着他肯定有好玩的事,而且不會像你一樣目的不明確!看看你一直是怎麼辦事的!大英雄?”
“這個(?o?)算了,相信我!跟着我走準沒錯,那可是我的媽媽啊,我肯定能找到的。等等,噤聲。”
兩個小孩子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周圍,但是沒什麼發現,他們動作熟練地背靠背提起武器擺好架勢小步踱到了平整的空曠地上。
“妮露,你覺得我剛纔是不是看錯了?爲什麼我看到了個那麼危險的大姐過去了?我怎麼感覺剛剛那個可比少爺和老藥師讓我們練手的活動鐵人偶速度還快啊?”
“很不幸,剛剛那個我也看到了,而且我可以很不幸地告訴你,雖然差距可能不大,但是剛剛那個女人肯定比鐵人偶還快,而且危險性肯定高多了。哎,早知道真的和少爺說得有人能比那個人偶還快,我平時就好好訓練了。”
“那可真糟!”帕里斯回着話,突然向一片隨風搖了搖的灌木叢揮出了手中的短劍——對於一個剛剛五歲的男孩子,即便不算矮,一把刃長超過80釐米的純銀短劍對於一米一的身高也和雙手大劍差不多了。
但是看起來有模有樣向着空氣揮出的一劍卻成功碰到了目標,一個身披墨色斗篷,打扮得有些像是遙遠大河聖殿更遠的海國武士的女子手中的武士刀被“叮”的一聲擋了下來。
“哎呀呀,看來是我已經老了呢,還是你們太反常了呢?那個老藥劑師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設置的結界可是我見過的最強的,整整六年我都沒能入侵,那種怪物製造出來的人造生命體我可是很好奇呢。兩個小傢伙,帶上姐姐一起去找蕾娜大姐吧!”
帕里斯又上前一步,壓在武器上的力量最後還是弱了一些,不僅上的一步又撤了回去,而且連續退了四五步:“這就是所謂的武士刀‘霧薙’嗎?看來你就是雨柳了,少爺還說像你這麼有水平的肯定會跟着平戈,沒想到麻煩倒是落到我們身上了啊。”
如果只有帕里斯,又這麼說話還胡亂後退肯定會出危險,但是還有一個人的情況下就不一樣了,一面表面光滑得能夠反光的盾牌輕而易舉的擋住了雨柳接下來志在必得的幾刀:“難怪少爺說對付只會砍和刺的傢伙纔沒必要這麼上心。帕里斯不要曲解少爺的話好吧。”
“啊,迴避,一紙之隔,鬥氣,鋼絲陷阱,好了,妮露,加速之咒就靠你了,換班。”帕里斯在妮露頂住雨柳的同時也沒閒着,稀里嘩啦一堆buff直接把他和雨柳兩個人的身體差距無限縮小了。當然妮露在帕里斯又一次接手之後也不會閒着,不僅上好了自己的buff,還給兩個人同時使用了加速之咒和健康第一,一場持久戰打得本來就依靠高速高威力斬擊和要害突刺戰鬥的雨柳差點懷疑人生,特別是把她攔住的根本只有兩個小孩子!
雖然從兩個人的閒話中,平戈可能已經出事了,但是這和她根本沒關係,她可是等平戈下達了讓她離開的命令之後平戈纔出事的,到時候事情怎麼發展都已經和她無關,因爲自己並沒有違反任何一項律法。她現在只想趕緊找機會撇下這兩個小孩子開溜,但是還真的被纏住了無法脫身!
“兜割!”在兩個人努力給雨柳腳下動作打變形了之後,帕里斯繼續攻擊,同時調動鋼絲糾纏雨柳下盤,妮露頂起鏡盾,高高躍起,一把投斧藉着重力像是切開空氣一樣帶着爆鳴聲狠狠落下,雨柳竭盡全力用手中的霧薙斬向落下來的妮露,但是鋒利的刀刃只砍到了一面明晃晃的盾牌。
雖然彈開了妮露,還把那面鏡盾幾乎劈成兩半,但是並不代表安全,因爲帕里斯不見了。雨柳汗毛炸起,急忙不顧被擊退的身體,壓低重心強行前傾,一個旋轉的身體帶着旋轉的劍刃從她的頭上掠過,讓她驚出一身冷汗:“聽天由命?從哪學來這麼多危險的玩具!咳,把你忘了……”
蕾娜聽到之後並沒有放鬆,向妮露也確認過之後,閃動幾下懷裡突然多出一個頭上只有容貌一樣頭髮的小嬰兒。“哇!這就是秋娜妹妹嗎?”兩個小孩顯然沒見過想要動手動腳,但是又有點害怕傷到小傢伙。“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女嬰叫什麼名字。”稍微冷場了幾秒鐘之後,蕾娜提議:“這裡還是不安全,咱們回鎮裡再說!”““好!””
不到兩百米外,在一場亂戰中獲勝又放火燒山的那幫人極度緊張,和另一方對峙,而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人,一個殘疾老人,但是地上的一道線和線靠近殘疾老人一側倒着的八具屍體表明剛剛發生了什麼:“行了,人家母子重逢你們也要摻和一把?看上人家了?那也要等一等嘛,喜當爹也不錯呢,兒子挺有出息的。莫非是小丫頭?咦,口味獨特啊,好吧,還有發展空間,不是不能理解。都不是,哎,緊張什麼?莫非是那個小嬰兒?哇,那你們可都夠可以的!等等,莫非?你們好男色?哦~~那你們再不走我可要自衛了。”老人挑起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西洋劍,但是就是這把西洋劍只是一閃就把不聽勸阻過線的八個人瞬間斬殺了,“行了,西席瓦爾的狗們,早點回主子身邊求兩塊骨頭吧,這次的事情不是你們的水準能夠摻和的,幕布該落下來了。”
最後洗洗瓦爾德密探和間諜們滿是不甘也不得不離去,看着微微泛着金黃的晨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下,拉邦嘆了口氣:“英雄王又能怎樣?人類之王,只是一個轉生容器,還沒成長起來,當時成功保住一條小命的,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