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錘獸的恐怖超出了賀蘭倉的想象,雖然他因爲很小心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在收拾那些羊駝神獸的屍體時,賀蘭倉確認了這些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生物能夠輕輕鬆鬆用尖細的螺紋鑽頭一樣的長嘴穿透精煉的鎧甲,哪怕是加入大量鹽附魔過,甚至用符文加固過的盔甲在這些尖嘴面前都不堪一擊。
但是這些嘴並沒有恐怖的硬度和極致的鋒利,它們單論硬度還不如賀蘭倉手中的乳白尖牙,但是賀蘭倉經過測試發現當這些尖嘴內部通入魔力,就擁有了強大的破魔和破壞金屬的能力。
無論什麼樣的魔法,這種尖嘴都能輕鬆貫穿,就連乾涸之王的同款魔法護盾面對都這種攻擊一籌莫展,而且只要是金屬製作的物品,武器、盔甲還是盾牌都不堪一擊,當然如果不是金屬製成的效果就要好不少:賀蘭倉的太刀在這場戰鬥中報廢了,但是乳白尖牙這把小匕首卻能一次次擋住刺過來的尖嘴,雖然上面的神聖力量沒能起到任何效果就被尖嘴驅散了。
突襲者夾板甲在尖嘴面前不堪一擊,牧師祭袍卻只能用蠻力強行捅破;骨制武器能夠和尖嘴硬拼,更堅固的金屬武器卻被一捅就穿。在面對有些情況,這種天然武器比起精心製作的裝配更有效。
當然也不是說這種尖嘴就沒有缺點了,因爲其強大的破魔能力,所有武器附魔都是不可能的,祝福武器之類的法術神術根本就是白費力氣。而且尖嘴上無法開刃,讓這種尖嘴只能當成西班牙突刺劍使用,無法揮砍就讓這個尖嘴作爲武器的價值大大降低;同樣因爲堅固程度不高,面對非金屬護甲這種尖嘴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甚至很容易損壞。不過賀蘭倉還是留了幾根尖嘴加上木製把手,以備不時之需。
憑藉閃現術,賀蘭倉輕輕鬆鬆跨過了障礙,拿了一身和西裝有點像的輕皮甲,清理掉了路上一波又一波的馬頭人,終於找到了覆蓋了整片矗立森林的銳利氣息的源頭——殘暴者卡斯鳩。
這片地區有些空曠,原本讓這裡有些生活氣息的建築物大多成了廢墟,離得最近的房屋的痕跡都在50米開外,斷壁殘垣上的火炬臺中插着火把,成了僅有的光源;地面鋪設着平整的石板,石板表面還有些許生硬的刻痕,縫隙間連雜草都沒有,都顯示出這片石板地才鋪出來不久。
當然這裡是矗立森林,樹木的枝椏和葉片遮蔽了天空,這裡也不例外,只不過周圍也沒有樹,至少30米內沒有任何植物,幾棵被修枝只剩下離地四五十米樹冠和十幾個人才能合抱過來主幹的杉樹頂部交錯盤繞,可能有幾米厚的枝葉遮住了每一絲天空,但是更低一些的地方連片葉子都沒有。
就在這種光線昏暗,氣氛嚴肅宛如生死決鬥比武臺的場地上,靠近正中央的位置佈置有一張石桌和兩把石凳,一個頭頂掛着猙獰鷹嘴面具的高大男子身着黑衣黑褲黑斗篷,坐在一張石凳上,靜靜看着越靠越近的賀蘭倉,讓賀蘭倉感到一陣違和。
“坐吧,等你很久了,”一襲黑衣的卡斯鳩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和賀蘭倉聊起了天,“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是哪裡,也知道我是誰,現在,不用委婉,直說,我做錯了嗎?”
賀蘭倉知道卡斯鳩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沒有直接回答。
“當時的女巫狩獵成果怎麼樣?”賀蘭倉思考了幾秒鐘,反而詢問卡斯鳩。
卡斯鳩的反應有點暴躁,而且有點激烈:“別向我提問!磨磨蹭蹭的一點戰士的氣質都沒有!這件事我一點都不後悔,他人的責難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短視者的愚行……”
“你問了對錯,就說明你還是後悔了。如果真的不悔,又何必再問?如果真的說你沒有站出來崔斯丁這個國家會怎麼樣……只要不是有哪個腦子進水的鹽巫師發動什麼直接獻祭整個國家的黑魔法,或許崔斯丁會滅亡,但是崔斯丁人永存。”
卡斯鳩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啊,說得好,合我胃口!難得祂推薦了一個人,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他一邊笑着,一邊將桌椅都撤掉,笑得賀蘭倉摸不到頭腦,“小傢伙!難道你不好奇,我作爲你所說的無名之神的守護者之一爲什麼沒有像其他傢伙一樣受控制嗎?啊,不算克蘭那個老東西,他跟本就不是守護者!”
賀蘭倉這才知道它的違和感究竟來自何方:卡斯鳩有自我意識。
因爲之前見過了能硬剛無名之神的克蘭老爺子,完全不受控制反而能支配整個惡臭沼澤的污穢惡臭獸,還有二狀態恢復自我的乾涸之王泉林,賀蘭倉就有點習慣後來的boss越來越強也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既然克蘭能給他當老師,爲什麼女巫塞拉不能請他喝茶?這就是賀蘭倉的邏輯。
“小傢伙,沒必要這麼自責,無名之神確實是管不到我們頭上的,我們幾個可是自願守護這個地方的,特別是地底下那個奇怪的東西。”也不見卡斯鳩有什麼動作,俗稱三角板的著名大劍“處決者(Scharfrichter)”就已經出現在其手中,“我本來也不想多此一舉,但是有一位挺歡樂的存在出了我無法拒絕的價錢讓我問你這個問題,現在就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
“咱們戰士,就應該劈開一切擋路的東西!現在,死,或者贏!”
一堆沒頭沒腦的話把賀蘭倉徹底搞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