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地鬥了幾個回合,花豹子雖然稍稍佔據了主動權,可是,都被陳長河給化解了,並沒有受到多少損失,反而讓其又有了長足發展的跡象,以至於陳長河都當了僞礦業協會的副會長,聽說,僞縣長還打算讓他當僞副縣長了。
爲此,花豹子急了。
終於,花豹子想出了一個絕對讓有點良知的人都十分痛恨的計劃——慰安婦!
鴿子口戰役結束後,雖然不知道小鬼子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調集兵力反撲,可是,小鬼子是絕對不願意失去寶源縣這個無論是物資還是交通都十分重要的戰略要點。於是,小鬼子開始一點一點地囤積力量。
而在這期間,以小鬼子毫無人性的做法,慰安婦就要解決。
本來,縣城裡有兩家妓院,可是,小鬼子來之前,有一家已經集體跑路了,另一家也跑了大半,剩下那十幾個挖瓜裂棗,別說小鬼子看不上,就是看上了,也無法解決這成百上千人的需求。但是,因爲連續丟失了三個縣城,小鬼子士氣大落。小鬼子雖然狂妄自大,卻也明白,現在是他們薄弱時期,此時此刻,自然要依靠本地的漢奸二鬼子來幫助他們維護對寶源縣的統治和防禦,自然不能把本地人逼迫的太狠,否則,恐怕不等突擊團打來,本地人就要跟他們拼命了。
怎麼辦了?
小鬼子就想了個很毒的辦法:從別的還算太平的佔領區——相對於根據地來說,這些佔領區算是小鬼子的大後方,最多就只有游擊隊和一些散落的抗日武裝力量,實力絕對弱小,相對而言,對小鬼子來說,還算是穩定的區域。調集一些妓女,和強行抓捕一些婦女來當慰安婦。
哪知,抓捕婦女的工作進行的十分不順,要麼是這些婦女寧死不從,要麼就是游擊隊或者別的抗日武裝力量從中破壞,甚至,就連一些妓女,一聽說是要來伺候小鬼子,也是打死不從。
如此一來,山口直井中佐就鬱悶了——鴿子口戰役,山口直井中佐雖然盡力了,上級也沒要求他切腹自殺,可是,他的軍級卻從大佐降至中佐,成了山口混成支隊的代理大隊長。但是,在戰場上戰敗,這本身就是一種恥辱,更何況是降級,這讓山口直井中佐十分羞憤。找關係,請求,甚至厚顏到司令官那裡去走門路,爲的就是求得兵力,誓要報仇雪恥。
而在這時候,花豹子不知道從哪聽說了此事。
按說,這樣的事,花豹子就算插手也弄不出多大的動靜,更何況能把陳長河給拉入這旋渦當中。
可有句話叫‘事在人爲’!
這不,花豹子先派人四處撒佈消息,揭露小鬼子的陰謀和毒計:小鬼子說包吃包住還給高薪,請一批姑娘來當護士和傭人,也不幹別的,就是伺候小鬼子傷員的生活起居,其實啊,就是來禍禍大家的姑娘,騙進去當妓女的,大家可千萬別上當……然後他又親自跑到山口直井中佐面前,說妓女的壞話,最主要的就一條:這些妓女,大部分身上呢都有各種各樣的髒病,小鬼子要是玩了,絕對會被傳染,就算不死,也絕對影響戰鬥力和軍心。
雙管齊下!山口直井大佐也糾結了,最終,只能把目光定在了普通婦女身上。
好在山口直井中佐雖然因鴿子口戰役失敗而羞憤難當,但是,長期的作戰經驗,讓他仍然用理智剋制住了悲憤,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發火的時候,所以,他一邊跟上級求兵力,一邊盡力安撫下屬和本地人,以求在兵力增員到達前,自己能在現有手下和本地漢奸二鬼子的幫助下,穩固局面不至於崩盤。
如此一來,明搶是不行——得收斂點!
騙又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給揭穿了。
怎麼辦了?
這時候,花豹子又出場了,一點一點地把他的最終目的露出來,或者說,一點一點地把江口直徑中佐往設計好的陷阱裡帶,以達到他借刀殺人的最終目的。
他先是給小鬼子出了個毒計:以命令的形勢,讓各個鄉長、保長們,從自己管轄區內,抽調幾名婦女來當慰安婦,相信只要抽調的數量少,就不會引起太大的抵抗。
江口直徑中佐立即下令執行。
可是,如此辱沒祖先,辱沒家人的事,誰肯?別說數名,就是一個,也沒人肯幹——敢拿自己老婆和姐妹去做這種讓人沒臉見人的事,還不得找你拼命?
於是,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執行這道命令:有的人給保長送錢,有的人拼死反抗,有的則直接連夜全家搬走,反正就是沒人願意,倒是發生了好多暴起反抗的命案。
但是,作爲幕後策劃者,花豹子自然不會在乎什麼面子,他強行搶奪抓捕了十個婦女,連夜送給小鬼子,以證明自己對小鬼子的忠心。
而他是爲數不多,並且是送來最多婦女的人,自然得到了江口直徑的稱讚。
於是,花豹子就把第三步計劃給說了出來。
他跟江口直徑說:別人之所以拼死抵抗,不願意配合小鬼子,是因爲大家都在看一個人的臉色,只要能讓這個人屈服,別人就知道皇軍的威嚴,絕對不敢再反抗,定會乖乖地把人數給湊齊了。
同時,他還添油加醋的給江口直徑出謀劃策:這次就相當於檢驗本地人對皇軍的臣服是否是真的忠心。只要這一次讓大家都臣服,那麼,今後皇軍要是再有什麼政令下達,大家必然會習慣性的支持,而不敢有絲毫反抗。可是,這一次要是沒把這事辦成,會讓大家養成皇軍好欺負的心態,今後就不僅更不會執行皇軍的政令,而且十有八九還會產生更激烈的反抗,對黃軍對這片地區的統治絕對不利……
江口直徑中佐一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立即就把這個問題上升到了統治與被統治的階級大矛盾當中,這問題的嚴重性自然也就大爲提升,重視程度也就更關注了。
而花豹子口中那個別大家都支持的人是誰?自然就是馬頭鎮的老鎮長陳長河。
因爲本着殺雞儆猴的目的,對於馬頭鎮這個雞自然得下重手,才能震懾住所有的猴。所以,山口直井中佐把陳長河叫到縣城,親自給他下令:馬頭鎮是本縣最大的鎮,人口衆多,地緣遼闊,必須得交五十個婦女來照顧皇軍傷員——把這個影響力最大的土皇帝給制服了,別人還敢不服?
妮瑪!別說花豹子這狗日的派人到處宣傳所謂的請婦女來照顧小鬼子傷員是怎麼回事,就算花豹子不說,陳長河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前面說過,陳長河雖然有各種不是,但他力求維穩。知道真要按山口直井的命令去做,下面的人造反那是板上釘釘的。到時候別說維穩,自己小命丟了不說,死後也沒臉見祖宗啊——宗族關係重的地方就是這樣,都愛抱團,你得罪了一個,就等於得罪了一窩,更何況是要得罪五十個,這五十個婦女的家人自然不肯罷休,然後召集親朋好友一起,如此一來,就會形成一股大勢力,造反都不用選日子,直接上就是了。
極力哀求,可是,聽了花豹子慫恿的山口直井中佐是鐵了心的要拿他這隻雞開刀,不管陳長河哀求還是願意用錢擺平,他都一口咬定不行。
陳長河無奈,就只能討價還價,希望只要十個,而且,他願意給小鬼子捐一千大洋,還願意給山口直井中佐五根金條……他盤算好了,鎮上有家不大的妓院,裡面有二三十個妓女。反正這些妓女早就辱沒了祖宗,與其讓別的良家婦女受罪,還不如讓這些妓女上,反正是其老本行——量權相害取其輕!他這也算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儘量減少人數,減輕震盪,極力維穩。
可是,就這,也不行。
山口直井中佐的態度如此堅持,這引起了陳長河的重視,四下打聽後,總算知道,這事是花豹子慫恿的。於是,陳長河便明白:這事想要從正面解決,已無可能。
那月二十日,規定的日期到了,陳長河一個都沒交上去:反正完成任務自己全家會被百姓打死,完不成任務又會被小鬼子幹掉,左右都不成,那就乾脆一個都不交,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結果,山口直井中佐暴怒之下,派副官把陳長河抓到縣城關押起來,直言必須拿五十個婦女來換,要不然,開年就把陳長河槍斃,並抄家坐牢——總算是先前用大量的錢跟這位副官拉起了不錯的關係,沒有第一時間將其全家抓走,反而讓其想辦法。
隨即,陳長河的家人和朋友極力相救,在銀錢的攻勢下,總算讓山口直井中佐鬆口:既然陳家人無人做主,那就讓陳長河回去戴罪立功,半個月之內,必須完成五十個婦女的事。
陳長河在牢裡的待遇自然不用多說,反正,他出大牢的第一句話就一個字——餓!如果非要再加上一個字,那就是——我餓!
由此可想而知。
從小就沒受過這種苦這種氣的陳長河,總算是認清了小鬼子醜陋的嘴臉和歹毒的心態:那絕對是沒把中國人當人看……他爲了維穩,這麼盡心盡力的巴結小鬼子,家裡的多年積蓄,都要見底了,卻換來這麼個下場,在這麼下去,就算把全家都填進去,也滿足不了小鬼子那巨大的無底洞啊!更何況還有個老對手花豹子在一旁時刻虎視眈眈,從中作梗,那就更沒活路了。
他陳長河好歹還算一方土皇帝,居然都受到這樣的‘待遇’,普通老百姓還有活路才見鬼了。
於是,他回到家後,當夜就讓女婿當引薦人,直奔青龍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