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別聽他瞎說,我真是爲了你和弟兄們着想。”
賈偉權沒出聲,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黃文卻又擡頭,從窗戶口飛速向外掃了眼後,又快速的縮回來。
隨即,把槍口對準了瘦猴,冷笑道:“瘦猴,你這心思誰猜得到?還是把槍給二公子拿着,這樣二公子還有弟兄們才放心……”
說到這兒,看着瘦猴面色一片白,卻死死地盯着自己,黃文卻淡淡一笑,道:“怎麼,你難道不願意?”
沒給瘦猴說話的機會,就再說了句誅心的話:“是信不過二公子,還是信不過弟兄們?”
這種借勢逼迫是最難抵擋的,更何況此時瘦猴心思已亂。可就在他要開口辯解的時候,他右邊那個漢子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槍,轉身遞給二公子,討好的笑道:“二公子,這年頭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時看着挺仗義的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卻老是愛耍小聰明……這槍,還是您拿着才最保險。”
賈偉權自然也會打槍。聽到這話,毫不客氣的一把接過搶,還順手拉了下槍栓,看了眼,退出一顆子彈,含在嘴裡後,又淡淡地看了眼瘦猴,沒說話。
“裡面的人聽着,我是突擊團政委胡英澤,現在,請你們放下武器,主動出來,我以突擊團政委的名義保證給於你們人身安全……”
幾人一下子就蜂擁跑到窗戶口往外面看,不過,除了大門口兩邊明顯有不少人槍,好像也看不出什麼來。
“給我們兩分鐘,我們要商量一下。”
“好!”
黃文中氣十足的喊話,聽着一點都不虛,可是,等對方一答應,黃文卻有些喪氣的說:“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這麼快。看來,咱們是被徹底包圍了。”
賈偉權眉頭一皺,扭頭看向黃文,問道:“怎麼說?”
“二公子,你想,他們半天不動手,現在卻突然喊話,這本身就說明他們已經把這周圍都給圍死了。”黃文苦笑道:“而且,我聽說,在這兒,政委的權力不比團長小,也就是說,這兒的最大的官親自出面了,要是不給個結果出來,這官老爺的面子往哪放?所以,爲了能讓自己在手下面前有個交代,今天,他們恐怕會先談判,畢竟能談下來,對他們來說就是官老爺的威望。可是,一旦談判不成,恐怕就是強攻了。哎~!”
黃文故意唉聲嘆氣,就是爲了下面的話做準備。
誰知,一旁的瘦猴卻再次幫了他一把。
“二公子,我就怕他們給我們玩陰的,一邊用談判來麻痹我們,另一邊卻暗下黑手,悄悄接近我們好搞突襲。”
黃文一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瘦猴,心裡已經盤算好了,等這事了結了,自己一定要找胡政委問個清楚:這瘦猴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被拉進突擊團,而特意來配合自己的?要不然,怎麼能這麼配合自己,把自己所有要說,卻又不好直說的話都給主動承擔着說出來,讓自己這個原本是要當壞人的人,卻越來越像好人了。真是恨不能抱着他親兩口,來表達感激之情……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黃文自然得暫時放棄找機會弄死瘦猴,免得瘦猴礙事的想法。
大概是心裡對瘦猴先前的表現而留下惡劣的印象,賈偉權有些不悅的看了瘦猴一壓:你還真是個烏鴉,不僅嘴靈驗,就是行動也特靈驗,什麼不好你靈驗什麼,就不能說說好聽的靈驗一下麼?
可黃文這次卻不得不配合瘦猴了。
“二公子,我覺得瘦猴這次說的有點道理。”
要不說,印象第一!
瘦猴說這話,得到的是賈偉權的厭惡,可黃文說了同樣的,得到的卻是賈偉權的重視。
“老文,這話怎麼說?”
“老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現在身處劣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多防備着點好。”
賈偉權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而黃文卻故意皺着眉頭遲疑了一下,表現出一副深沉樣的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二公子,現在咱們就兩把槍,別的弟兄又幫不上忙,我一個人在這窗戶口守着,順便跟他們談判。你則帶着弟兄們到後面防備着,咱們互爲犄角,互相支援,撐過這一段時間再說。”
誰都知道,相對來說,前面正門和窗戶口比後面要危險得多。所以,賈偉權一聽這話,感動的拍了下黃文的肩膀,道:“老文,拜託你了。”
黃文點點頭,面色有點哀榮的說:“二公子,老文我要是不幸掛了,還請您看在我這幾年盡心盡力爲您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的份上,拉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一把……也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吃飽穿暖就行。”
“你放心,你不像短命的,必定會平安的……就算有個萬一,我現在就當着弟兄們的面跟你保證,只要我說話還有人聽,就絕不叫你小武(黃文的弟弟黃武)被人欺負了。誰要敢欺負他,就是欺辱我賈偉權和我賈家。”
“如此,老文就無憾了。”黃文對賈偉權抱拳鞠躬表示感謝,然後,還故意用衣袖擦了下眼角。
直起身來後,對賈偉權身邊的幾位抱拳道:“二公子就拜託幾位了,無論如何,還請一定要保護好二公子的安全。”
衆人大有兔死狐悲之感,紛紛感動的對黃文抱拳回禮,各個拍着胸口保證。
“把二公子保護在中間,這樣,就算敵人想隔着板壁打槍,也傷不到二公子……等下萬一打起來,子彈無眼,二公子是身子金貴,可萬萬不能受到一丁點傷害。”
見幾人只把賈偉權放在最後,靠牆而立,黃文很是關心的又快步走過去重新安排。
邊說邊把賈偉權放在了中間,讓幾人圍着他,形成肉牆。
把賈偉權感動的眼淚都出來了,嘶啞着聲音對黃文說:“老文,你也小心。只要咱們一起過了這個坎,今後,咱們就是生死兄弟。”
黃文淡淡一笑,點點頭,沒說話,頗有點哀傷之意……只是,這些人如果知道此時此刻黃文內心的想法,恐怕會立即生吞了黃文:媽的,你們把賈偉權放在最後,還怎麼完成接下來的大戲?那老子豈不是白忙活了?嗯!說的老子自己都有些感動和驕傲了……不行,必須得把他保護在中間,這樣才能配合好接下來的**大戲。
一切部署妥當,黃文就開始給外面的胡英澤打暗號……當然,這在賈偉權等人看來,就是開始談判了。
“外面的人聽着,我是我們二公子的貼身護衛黃文,現在,我代表我們二公子跟你們談判。我們商量好了……”
自報名字,自然就是提醒胡英澤:我來跟你對戲,不是旁人冒充的,咱們一切按你說的來演戲。而商量好了,這在胡英澤聽來,就是說“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派人開始行動,我這邊會主動配合好的,你放心。”
胡英澤一口打斷黃文的話,道:“怎麼,你們願意主動出來投降?”
“投降可以,但我們有兩個條件。”
“說,什麼條件?”
“第一,你們必須要放我們二公子離開,不得阻攔。第二,我們剩下的人可以留下。”
“你覺得這可能嗎?”
“當然,我知道你們把我們二公子關押起來,卻不聞不問,肯定有所圖謀。那你們也可以跟我們二公子直說。只要二公子答應了,那就必須放我們二公子離開,由我們二公子去完成答應你們的事。同時,爲了能給你們一個保證,我黃文和剩下的弟兄們可以留下,替我們二公子做擔保。如何?”
喊完,他還回頭看了眼賈偉權,笑了笑。
賈偉權對於黃文這種談判時不落下風的伎倆很是佩服,都對黃文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這不可能。最多就是把賈偉權留下,你們派一個人出去通知他家人按我們提的條件做。”
“那我們如何知道,我們完成了你們所提的條件後,會不會過河拆橋而撕票?再說,就算我們去,我們老爺恐怕也不會相信。所以,必須讓我們家二公子親自去。”
說實話,也是賈偉權幾人現在都提心吊膽,否則,就一定會用另一幅心態看黃文:你這哪裡是談判,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嘛。誰會傻到把主要對象和次要對象給搞混淆了?
可是,在黃文看來,他還必須得這麼胡攪蠻纏的配合胡英澤演戲,因爲他沒有聽到一句話。
果不其然,胡英澤的聲音明顯憤怒了不少:“你到是聰明。你們不過是賈偉權的保鏢,能有什麼價值?我們一旦把賈偉權放回去,賈家會來贖你們?你們不過是保鏢,在賈家就是下人而已,賈家會爲了一個下人而花這麼多錢糧?別做夢了……”
天地良心,聽到“別做夢了”四個字,黃文真的小小地激動了一下,因爲這四個字就是暗號啊!其意是說“我這邊準備就緒,馬上就要行動了,你見機行事,配合好。”
黃文又回頭看了眼,一邊對賈偉權笑,一邊頗有點吊兒郎當的答道:“做不做夢,那也是要談的嘛~!”
這句話就是對上暗號了,更是行動的信號!
“咚!”
話音一落,隔壁2號禁閉室突然傳來一聲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