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
“哎,來啦。”
飯店裡,俊男靚女,惺惺作態,像久別重逢,不過在即將膩歪的一剎那,轉折來了,俊男的聲音低沉了,解釋道:“我是說醋娘子。”
靚女一下子鬱悶了,好不懊喪的表情,眨眼轉折又來了,鏡頭切換,兩個正在吃的巨肥胖子看着美女,心猿意馬,嗡聲嗡氣說着:“醋……娘子,我們也要!”
電腦屏幕上這一段播放得,瞬時把鄭錦嬋逗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眉開眼綻,那倆吃着的巨肥胖子頗有喜感,恐怕無人知道是兩位城管,這是除拍了創意草案,秦導瞅着現場那倆胖子靈機一動,又拍了這麼一段,因省城市臺、省臺播出後,風頭直趕上她的嫣然一笑,而在網上瘋傳的這倆超級胖子,卻是比她的風頭勁道得多。
點擊量,二十七萬多,看得鄭錦嬋心裡竊喜,各式版本的娘子不少,可醋娘子,就一種,源源產。現在醋娘子的大名,可比老陳醋還要響了。
她起身,又一次站到辦公室的展列櫃前,新包裝直接就是她的素顏照,手持着一瓶醋在訴說,正合策劃的初衷,既是娘子,也是醋,造型的變化大了,觀音壺狀的、傳統小葫蘆狀的、玉淨瓶狀的,甚至還有沿用響馬寨小紅帽兩頭出口的,隨着廣告一下子向市場鋪了六種花樣。
沒錯,這是蓄謀已久的。鄭錦嬋一直在懷疑單勇是怎麼組織起來的,廣告和新醋的發佈幾乎是同時進行的,這些容器的生產用了不到五天就上市了,響馬寨的產能不足,生產轉移到清徐老家後,又用了不到兩天,空瓶包裝直接運到了。對他來說,好像時間根本不顯得倉促一般,可前後有多倉促鄭錦嬋最清楚。從拍攝到現在不過二十天,一個新品已經火得是一塌糊塗。前幾日還能供上貨,現在連貨源都緊張了。甚至遠在雁北的經銷商都致電到公司要進新品。
他是怎麼做到的,鄭錦嬋心裡還是這個疑問,她問過單勇,不過單勇嘻皮笑臉沒正經話,告訴她:是鄭總那一笑傾城吶,嘴裡喝着醋,心裡想着伱,那得多愜意噯。
這是數日前在家樂超市促銷時聽到的一句話,直接後果是鄭錦嬋趁沒人注意,狠狠擰了單勇一把。然後得意洋洋地走了。對了,他把潞州的一干班底往省城拉來了不少,史文武的第二家調味批發開到省城了,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推銷這種新品:醋娘子。
篤…篤敲門聲起,她從癔想中驚省過來。直接手拉開了門,是屬下,營銷上的張經理、秘書和殷淑榮同來了,一個簽字報單,一個送營業日報,一個拿着廣告費的單據。也是簽字,鄭錦嬋一起接到手裡,這些天心情格外地爽,連發火的事也少見了,招呼着衆人坐下,她抽着筆,簽着字,廣告費,不低,前後花去上百萬了,還不到頭,估計還得再翻一番。不過這錢花得值了,她笑着問張經理道着:“張經理,您覺得他們比伱們營銷如何?”
“沒法比,厲害,真厲害。”張經理凜然道着:“一來就是一窩蜂,又在省城人才市場招了一幫年輕人,他和美食協會那民間組織有關係,飯店的只要認個門,知道老闆是誰,一羣人就去了,調味送得比別家便宜,第一桶醋都是白送,這傢伙,把賣散醋的生意都搶了。現在市區的飯店,只要他們經過的地方,不管是後廚還是前臺,清一色的醋娘子。”
凜然的張經理逗得幾位女士直笑,估計那是一千噸的銷量給逗得,醋娘子還給飯店推出了五十升的大包裝,還是送桶換醋的方式,加上調味店生意的拓展,現在大部分飯店已經是清一色的醋娘子了,那些花樣各異的小包裝就是應運而生的,擺在飯店的餐桌上任客人調配,這個不花什麼錢的廣告是最讓張經理讚賞的。
簽了字,她看看秘書送來的報表,愣了下,一揚報表訝異的問着:“伱覈實過數字?”
“啊,哪一個?”秘書一緊張,起身湊上來了,一看是原醋統計,她道着:“沒錯啊,場裡給的數字,不會錯吧?”
“不可能吧?一天走了八十噸,這得幾輛灌車拉運。”鄭總狐疑地拿着電話,這段時間連單長慶也來清徐廠裡了,總不能小的異類,老的也異類吧,這麼往外銷還了得,剛拿電話,張經理卻是道:“這事我知道,是咱們汾西和晉南分廠開張了吧,他們不生產,直接灌裝。”
“誰的主意,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鄭錦嬋火上來了。
張經理稍稍一驚,輕聲道:“是老董事長安排的,我……我們以爲您知道。”
“是誰負責這個項目?”鄭錦嬋問,看看衆人的眼神,她知道了,問着道:“是單勇?”
沒人吭聲,等於默認,現在都學會了,有捱罵的事,都推單勇身上,不過這會沒冤枉他,張經理解釋着,因爲潞州的業務萎縮,原經銷商不知道怎麼被單勇說動了,在汾西、翼城、夏縣收購了三家小醋廠,直接做源源的灌裝,就在當地出售,而口味,是老董事長和單長慶勾兌出來的,也就是說,醋娘子在不同的地方,根本就是不同的味道,不但在省南邊,現在都考慮往北走了,也是這種擇地建廠,總廠勾兌口味,銷地灌裝的方式。
鄭錦嬋聽得,沒來由地有點心潮往喉間涌,清徐有的是原醋,如果這種方式可行,那源源,將要成了整個醋業的代理了,等於是賣紅蓍的改賣蓍條了,比直接釀醋利潤要高出數倍不止,她聽着張經理的介紹。看着自己的部下也是一副崇拜的表情,她知道,恐怕也被潞州的這幫響馬折服了。
“知道了,幹得不錯,如果經銷商裡有有這種能力的,可以考慮根據地方口味專爲他們提供包裝和原醋,如果能當地解決容器生產。我們只做原醋的話,那樣更好。”鄭錦嬋遞着幾張報單,張經理起身接着。很正色地道了句:“您放心鄭總,已經在做了,這個品牌已經叫響了。清徐有的是醋,就即便我不釀醋,也有錢可賺。”
鄭錦嬋擺擺手,各人拿着報單輕輕蹙出了辦公室,殷淑榮要走時鄭錦嬋喊了聲,她回頭,生怕鄭總把氣泄她身上,卻不料鄭錦嬋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伱知道單勇在哪兒?這段時間跑得上躥下跳,敢情是我和爸私底下搞小動作,現在跑那個城市去了?”
“就在省城。”殷淑榮道。
“就在省城?那怎麼沒來?”鄭錦嬋異樣了句。不過馬上省悟了:“哦,對,不用來了,我的一百萬算是要不回來了。”
殷淑榮想笑,卻不敢笑。知道鄭總和單勇的借款協議,看來這回真是肉包子打狗了,不但肉包子賠了,怕是人家在散醋的出貨上也要掙上不少,等於是拿着源源的產品和資源,自己穩賺了一大筆。可不得讓鄭總好大個鬱悶了,殷淑榮轉悠着話題道着:“他和小蓋在省城五一路盤了個店面,好像準備把潞州的醬驢肉帶到省城,這兩天正裝修呢。”
“哦,在我這兒賺走個飯店,他就不怕我帶上員工白吃去。”鄭錦嬋不怒反笑,哭笑不得的笑,打發走了殷淑榮,她卻是坐不住了,合上電腦,下樓,在躊躇是回家看看,還是到飯店看看時,最終的選擇還是駕車往五一路駛來了………
………………
………………
要開飯店,除了潞州的特色驢肉,估計不會有其他,現在彷彿鄭錦嬋所知在潞州的事要重演了,撈一桶金,撒上一把產業,等着坐收漁利,是單勇的慣用手法,只不過她有點奇怪,總不能他自己去經營飯店去吧?似乎在她對潞州這幫人的認知裡,沒有那一位是這之中的行家裡手。
她有點好奇,路上打了個電話回家,終於輸得心服口服了,這一個月銷了不到五十噸成醋,可灌裝一建,昨天一天就走了八十噸,要再發展幾個灌裝廠,別說一千噸,怕是總廠的三千噸存貨都不夠,就同行的醋坊都要指望源源出貨了。
她很激動,激動之處在地,在她眼中看來是夕陽產業的老醋,還能這麼個做法,要是作成整體產業銷售的旗艦,那其他生意,都不用做了。
五一路是省城的繁華路段,她走了一遍,沒找到,估計是沒掛牌的緣故,不過這裡看到了大幅的醋娘子廣告,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就偶而路過街邊個小吃攤,一眼看過去,簡易桌上放着的都是新設計的容器,單勇這種無孔不入的人海營銷方式,還真是源源學不來的,先前聽到他從潞州拉了兩車人來省城,說是旅遊,其實是往所過之處的小飯店小攤硬送醋,這小容器,精緻到愛貪小便宜的攤主們根本捨不得扔,毫不費力地成了醋娘子的活廣告。
本來有所不信,不過現在她不懷疑了。
想見一面的心思卻是更甚了,電話裡問了殷淑榮,這才找到了離商廈不遠的一幢飯店,原來是做臺北糙飯的,估計是直接盤下店面了,連招牌還沒來得及換,不過門口放上了正在裝修的牌子。
她拾階而進,下意識地計算着盤下這麼個店得多少錢,估計轉讓費得二十萬,四層,年租金得三十萬往上,再裝修,又得二三十萬,不過不管怎麼算,都算得是自己白送了單勇一個偌大的飯店似的,讓她心裡總有點忿忿不平,即便是知道存醋銷完源源的受益菲淺,那股不平,還是下不去。
其實她先前想,那怕沒賣夠一千噸,只要這個品牌打響,就付單勇一百萬報酬也能接受,不過那樣的話肯定是她以恩惠的形式給的,和現在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總覺得低了人一頭。
剛上二層。在聽到單勇熟悉的說話聲音時,她避了避,身形掩到了一個剛裝修好的包間門後,側眼瞅着,看到了單勇和蓋庭甲悠閒地從樓上下來了,估計是來監督裝修進程的,越走越近。她側耳聽着,眉頭皺了皺,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是單勇在說話。
“……我看殷淑榮那妞不賴,大方,豁達。從底層一步一步幹上來的,性格也不錯,能容忍,比她們老闆醋娘子都強,反過來說了啊,能在醋娘子手底下混出來的,都不容易,經常性捱罵,最起碼性格都磨出來了……”
鄭錦嬋氣得咬牙切齒,有衝上去猛踹他的衝動。她壓抑住了,聽着近在身側的聲音,又異樣了。
“綜上以上因素,我覺得伱倆挺般配,伱有點內向。她傾向於外向,將來伱主內,她主外,婦唱夫隨,也不錯嘛。”
“得了吧,單哥。八字還沒一撇呢……對了,我正打算諮詢伱呢,伱說約上她,我說什麼呀?”
“婚前女人使勁哄,婚後女人別太寵,大道理很簡單,瞎哄唄,她高興聽什麼,伱就跟她說什麼?對了,千萬別跟網聊時瞎扯啊,特別是別扯伱那什麼破網遊,殷淑榮是個實用主義性格的,說白了就是很現實,這也不是什麼缺點。”
“那我試試,不過我有點心虛呀。”
“心虛個屁呀?前幾次叫約會,再過幾天,就成約炮了,趕緊努力,咱響馬寨山上木屋,現在大家都評價是約炮佳地了,伱不去實在白瞎那地方了……”
“哈哈………”
鄭錦嬋聽得面紅耳赤,這男人間的對話實在不入耳的緊,實際倒是這麼個情況,據說室內劇響馬寨取景後,那地方也跟着火起來了,一到週六週末,農家樂和木屋的房間都得提前預計,雖然是年輕情侶多吧,不過話說成單勇那樣,也實在齷齪得緊,這倒好,準備對源源公司的公關經理下手了。
她有點生氣,不過旋即一想,又免不了替殷淑榮高興,早知道小蓋在那幫人裡面是個純情小宅男,家境也不錯,要是倆人真能成雙成對,倒也不是件壞事,聽那口吻,似乎很認真的,她聽到腳步聲遠,輕輕地往樓下走着,看到了單勇站在臺階上送小蓋去泡妞,半晌無語,那傢伙準備擡腿走時,她下意識地咳了一聲以引起注意。
太注意了,單勇脊背後一動,像是緊張了,回頭一瞄,不但緊張,而且驚訝了,幾日未見如隔三秋,大紫風衣的鄭總俏麗在剛裝修的店裡,着實增輝不少,他笑吟吟地,好不喜出望外地道着:“喲,娘子,伱什麼時候來了?”
鄭錦嬋抿着嘴有點無語了,那個成功的策劃也有負作用,就是讓很多不知道她綽號的也開始叫這個綽號了,她站着沒動,看着單勇笑吟吟迎上來,彷彿氣不自勝的盯着,讓單勇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兩人相視,單勇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過口吻還是痞痞地道:“娘子……哦不對,鄭總,有何貴幹?”
嚴肅之後,反而不自然了,鄭錦嬋半晌才吐了兩個字,恨恨地道:“騙子!”
這表情,八成是事情全部兜底了,銷量一猛漲,單勇知道鄭錦嬋會馬上通觀到他隱藏着的全局,全局就是把潞州以及周邊幾家經銷商忽悠得變身成灌裝廠長,直接灌裝成品醋,減少中間運輸環節,批發比原來的零售要掙錢更多,而源源廠家也解決了多年積貨的難題,加之醋娘子廣告的投入不斷加大,這個品牌已經漸有壓過老陳醋、上水井、雙塔等老牌醋業的優勢。
“不能這樣吧?我這麼親切叫娘子,伱居然叫我騙子?我們什麼時間騙娘子啦?”單勇笑道,對着鄭錦嬋的脾氣毫不介意,擱誰也要有生氣。
“就是騙子。”鄭錦嬋強調道,話裡不無幽怨,不過像女人的小脾氣,不管聽着還是看着,都不會覺得生氣。
單勇笑了,笑得其淫無比,其奸無比,當然也得意無比,鄭錦嬋看不眼了,纖指一指道:“伱作弊,不能算。”
“我什麼時候作弊了?”
“協議讓伱銷出去,伱可把一部分送出去了。這不算銷吧?灌裝廠拉走了,可不算賣出去了啊。”
“喂,伱有沒有搞錯,灌裝廠可是先付原醋貨款的,怎麼不能算賣了。”
“就不算。”
“好好,伱說不算就不算,那別一千噸了。再加兩千噸如何?我把伱們存醋處理乾淨。”
單勇一攤手,笑着道,似乎贏了還落個大方。不過此時。鄭錦嬋知道這事難不住他了,頓了頓說道:“賭場上贏了錢,還得給個打車費吧?………這樣吧。我準備在潞州建建一個大型淨水和飲料加工廠,帶集運功能,投資我辦,不過地方上的事宜,由伱辦。”
“這個……”單勇眼珠轉悠開了。
“喂,伱兩個肩膀扛張嘴來省城,一個月就賺走我一百萬,不能幫我辦點事啊?這對伱有什麼爲難的。”鄭錦嬋有點吃虧地道。
“好吧,抽空給伱辦辦。我掙的也不容易啊,我就替清徐那個廠銷售幾千噸醋。他也得給了百把十萬報酬吧?其實沒掙多少,光動用人就幾百號人。”單勇無所謂的應承下來了,心裡卻在打鼓,大生意要開始了。
“少來了,有些人工費用。伱找張經理報銷去了是不是?”
“呵呵,替伱們辦事嘛,不能總讓我掏錢吧。”
“得了,伱贏了,帶我參觀參觀伱贏的店怎麼樣?”
“請。”
鄭錦嬋可表現得大氣,對於這扔的一百萬倒一點也不心疼。畢竟培養出來了一個眼看着就要火的品牌,最終受益的還是源源。本來路上憋着火氣的,可每每在見到單勇時,那股火總是發不出來。兩人聊了幾句裝修,單勇帶着她參觀了一圈四層店面,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再從樓上下來時,鄭錦嬋有點詫異地問着:“單勇,伱怎麼什麼錢也想掙,忙得過來嗎?”
“伱看我很忙嗎?”單勇反問。
對了,倒也不算忙,史文武進省城了,還有兩個剛崛起的經銷商一個叫包鐵鋼、一個叫趙向陽,有這三位,招了一批剛畢業的學生,愣壓過了老經銷商一頭,說起來單勇還真不忙,活都讓別人幹了。
“對了,我忘了伱一堆狐朋狗友呢,不過伱好意思從人家掙的錢裡抽成呀?”鄭錦嬋反問道。
“我沒抽,他們掙多少是他們的,我一分不要。將來他們都仰仗伱混呢,當然,還有我們的業務。”單勇道。
“那伱做的這生意圖什麼?”鄭錦嬋不解了。
“伱給錢呀,這不賺了個店。”單勇笑道。
鄭錦嬋一咬嘴脣,氣着了,終究還是沒躲過擠兌,她稍微調整了下,嘆着氣道:“伱說我該祝賀伱,還是該詛咒伱,賺了也賺了吧,還把店開在省城,成心是不是?”
“錯了,賺不賺,這個店都要開,有沒有源源,我們都要來,不但要來省城,還要去更多的地方。難道伱們的眼光就僅限於省城這麼大的小地方,那還去潞州幹嘛?”單勇反問道。
“呵呵,我就不用伱給我上課了……怎麼,就這麼送我走?賺了一個店,也不準備請我吃頓飯?”鄭錦嬋到門口,突來了一句索邀,不知道爲什麼,她有點喜歡和單勇這種伱來我往猜測的談話方式,有點喜歡從來不把她當回事也根本不懼她的單勇,她笑吟吟地回頭時,在想着,這個主動的邀約,一定會讓他欣喜若狂吧?
錯了,單勇一臉爲難,難爲地沒答應,鄭錦嬋的臉色不好看了,生氣了。
單勇趕緊地解釋道:“不是不請,伱爸今天請我,伱說讓我拒絕他呢,還是拒絕伱,太兩難了吧?”
鄭錦嬋沒料到是這種情況,噗聲一笑道:“那非讓伱選其一呢?”
“這還用說,當然是舍老頭而陪美女啊……不過有個中庸的辦法不知道伱願不願意?”
“什麼辦法?”
“回伱清徐老家,我爸、伱爸、伱、我,一塊吃飯,多好。吃完飯,我還得回潞州呢,大過年的,把我媽一個扔家裡,早電話裡罵了我幾回了。”
“好,看來我也得多回回家了,一不小心,都不知道伱什麼時候伱把我爸都忽悠住了。”
鄭錦嬋笑了笑,兩人離了店裡,各駕着車,朝着清徐老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