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仙石乃是仙帝遺留下來的寶物,可謂是法力無邊,其上的‘仙’字和‘魂’字可將世間的一切能量爲爲己用。
不過先前因爲那太山持有魂仙石的時間過於長久,其‘仙’字和‘魂’字的能力被壓制了許多。
除非遇到虛空真君和胡文刀,太山纔會動用其一部分能力,平日裡,太山皆是用血脈之力來溫養魂仙石,使其徹底爲己所用。
葉天方纔跟那太山拼鬥,已是見識過這魂仙石的能力,當下得到了魂仙石,心下也是覺得收穫非凡,不過當下最爲關注之事,卻是自身記憶中多出的那副地圖。
在那栩栩如生的地圖上面,六個光點當下的境況各有不同,有的在加速的變動,有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葉天用神識探查過去,立刻發現其中的奧妙。這張地圖竟是一張帶着定位功能的地圖。
“看來荒海口中的‘仙帝’有點本事,竟然可以分化出靈魂之力融入七件信物之中,而且還繪製出一副七尋秘境的地圖,藉助七件信物之間的靈魂感應,互相之間纔有了定位。”弄清其中的精妙之處,葉天看向老者和荒海,淡然一笑。
老者皺起眉頭和一臉僵硬的荒海對視一眼。
“想來道友已經弄明白魂仙石的作用,老夫也就不多說,若是道友有把握拿下七件信物,還望道友先不對付太魂宗。”老者沉聲道。
“荒古部落亦是一樣。”荒海道。
“兩位是要先禮後兵了?”葉天淡漠的看着老者和荒海。
“道友即是能斬殺太山,實力自然毋庸置疑。不過此地距離太魂宗不遠,即便道友有把握斬殺我和荒海,難道還有把握逃過宗主的追殺?”話音落下,老者捻着鬍鬚,笑而不語。
“你若想殺我,自然也會被荒古部落的全族人員的追殺。在這裡,單憑一件魂仙石,掀不起任何風浪來,也不可能引起七尋秘境裡面七件信物變主。你若真的有心,還是先想辦法對付杜啓明和虛空真君,唯有得到兩件信物,纔有資格和胡文刀一較高下。”荒海沉着臉,表情頗爲不悅。
葉天凝實着荒海,此人外表看起來粗狂,心裡卻是格外的縝密。
“兩位的話,在下記住了。葉天淡淡一笑,目光掃過荒海,落在老者臉上。
“有言在先,若是在下真的得到兩件信物,太魂宗和荒古部落,萬不可聯手與我爲難,否則休怪在下屠戮七尋秘境,徹底讓太魂宗和荒古部落消失。”葉天說到後面,語氣陡然拔高,古井無波的雙眼眯起來。
“好大的口氣!當真是狂妄至極”老者的臉色一變又變,鐵青的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你若真能拿下兩件信物,我可以在這做主,荒古部落的硯石臺到時可以拱手送給你,只要你不針對荒古部落的族人即可。”荒海陰沉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黑沉如水。
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外來的修者,竟有獨自吞下七件信物的自信。
這樣也好!
他早就想見識一下,七件信物的特殊,還有傳言是否真實,集齊煉化七件信物,當真可以得到仙帝留下的功法,離開七尋秘境?
數十萬年過去,歲月已經磨滅掉仙帝留下來的大部分蹤跡。
荒海見過硯石臺,卻無法和離開七尋秘境和仙帝功法想到一起,久遠的歲月,未知的一切,讓他即渴望得到,又懼怕生死。
虛空真君很強大,胡文刀更是強到無人能與之匹敵。
這種情況下,就連胡文刀都沒能奪走七件信物,可想而知,一個人得到七件信物的難度有多大。
荒海想見識一下,而且荒古部落也沒有什麼損失,硯石臺很強,七件信物都不弱,單打獨鬥,旗鼓相當。若是眼前的外來修者得到兩件信物,荒古部落就算能保住硯石臺一時半會,族人也會損失殆盡。
得不嘗試的狀況,相信父親會同意自己的決定。
“太魂宗怎麼想的?”得到荒海的認同,葉天微笑看向太魂宗的老者。
“真到那時,宗主自有考量。不過,依老夫推測,虛空真君拿不走點魂筆,胡文刀也就沒機會拿走點魂筆,算起來,你只要奪走杜啓明的啓靈玉,太魂宗的點魂筆只能非你莫屬。”老者言盡,不再理會葉天,徑自御風而去。
“別管這個老東西,太魂宗的人只會當最後的牆頭草,誰贏選誰。道友,我就在荒古部落等着你的好消息。”荒海說罷,一腳踏在腳下的赤磷蛟龍頭上。
吼!
赤磷蛟龍仰天長嘯,化作一道火光流雲,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四周立刻變得寧靜下來。
葉天把玩着魂仙石,凌空踏步,向着前方不遠處的凌絕峰飛去。
凌絕峰禁地,準確來說,這裡曾經是仙帝的一處住址,也是太山一直生活的地方,就在凌絕峰後山一處絕壁上面的一個洞口。
進入洞口,來到禁地裡面,四周沒有任何陣法禁制,想來太山認爲自己實力強大,沒有誰可以到他的住處亂來。
禁地不大,千丈空間裡面只有兩個建築。
一座涼亭,亭內的石桌石凳上面佈滿灰塵,擺在石桌兩個角落的棋盒裡面,沾滿灰塵的蛛網連成一片,看不清裡面還有沒有的棋子。
顯然,太山不曾在涼亭內部休息過。
另一個建築是一個木製的閣樓,兩層高,閣樓的外面蒙着一層灰,門前的臺階和閣樓的窗戶上倒是磨的光滑油亮。
葉天推開門,走進閣樓,入目兩側擺滿了一塊塊形色各異的石壁。
每一塊石壁上面都刻着字體和圖案,字的內容古怪,難以捉摸,圖案中的形態各有不同,像是在推理一種功法。
走上一圈,葉天留意到一樓共有十八塊石壁。
經過上面的字體和圖案,大致可以推測出裡面的內容和靈魂有關係,這些東西年代久遠,內容晦澀,不像是出自太山的手筆,極有可能這些石壁就是留下七件信物的仙帝遺留下來的。
記住石壁上面的內容,葉天走上二樓。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雕花的紅木牀,牀上落滿了灰塵,空無一物。不過在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個桌子,桌面上刻着一個含有筆韻的‘魂’字,由於時間過去太久了,‘魂’字上的筆韻已經流失殆盡。
葉天搖搖頭,獨自離開了。
“太山在乎的禁地,恐怕是一樓石壁上面的字畫,這些內容,確實可以引領修者向靈魂方面修行,只是上面的內容全是推測而出的,沒有任何考證來證明可以修煉,就算是修者得到了,受到的啓發終歸有限。”離開凌絕峰,葉天發現最遠的兩個光點突然分開了。
地圖上最亮的光點轉頭移向荒古部落,另一個光點直衝葉天而來。
葉天凝視着自己附近兩個光點,一個是太魂宗宗,另一個只能是杜啓明,這個一直移動光點是虛空真君,他到底是衝着誰來的?
太魂宗,葉天不會輕易招惹樹敵,荒古部落一樣。
虛空真君實力不可小覷,他能和持有兩個信物的胡文刀靠的那麼近,自然有把握不被殺。
持有信物的修者,那就只剩下一個杜啓明可以對付,也不知他的實力到底怎麼樣。
七尋秘境中可以得到七件信物的人,每一個都有自保的實力,葉天不會小覷杜啓明,何況杜啓明也是第一個趕過來的信物持有者。
選中杜啓明,葉天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凌空踏步,奔向最近的光點。
識海中仙帝留下來的靈魂地圖,標記着持有信物的光點,就算葉天想隱藏蹤影,也不可能躲過地圖上面的標記,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直面杜啓明。
千里距離,頃刻抵達。
葉天剛一落腳,耳邊就傳來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七尋秘境,七件信物,老子已經不記得自己踏入秘境多少年了,當下有人親自把魂仙石送上門,那就休怪老子殺人。老子先奪走魂仙石,再去解決太魂宗和荒古部落。”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葉天凝眉看向周圍,忽然發現眼前的場景變得朦朧起來。
“這是……幻境?”葉天有點不太確定,眼前的場景雖然朦朧迷幻,看起來又感覺真實無比。
“咦,你倒是有點本事!實話告訴你,啓靈玉可不是名字上那麼簡單,小友,先不說你剛得到魂仙石,便是胡文刀和虛空真君,想要破掉啓靈玉形成的領域,也需要耗費一段時日。”杜啓明淡漠的笑起來,聲音中透出一股滲人的陰戾之氣。
“不愧是仙帝留下的信物,啓靈玉的能力已經超出了在下的猜測。”葉天看着面前的空間,淡然說道。
“小友不必稱讚,更沒必要用激將法。老子會給你破解領域的時間,在這裡好好的看一場大戲。說實話,七尋秘境好久沒有那麼熱鬧了,太山死了,虛空真君無需忌憚太魂宗,胡文刀自然可以和他達成默契,趕去荒古部落。”杜啓明喜笑道。
“難道你就不怕胡文刀得到第三件信物,虛空真君得到第二件信物?”葉天提醒道。
“怕,怕又有何用?”
杜啓明幽幽嘆息,言語中充滿說不盡的惆悵之情。
“他們只要滅了太魂宗和荒古部落,下一個目標就會是你。杜啓明,你真以爲憑着啓靈玉形成的領域就能對付胡文刀和虛空真君?那時的他們可是持有三件和兩件信物,殺你,不過爾爾。”葉天輕笑道。
“呵,只許他們持有兩件和三件信物,難道老子就不能持有兩件信物?”杜啓明對此嗤之以鼻,嘲諷道。
“你有把握殺了我?”葉天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杜啓明的自信,讓他想到每一件信物的能力各自不同,虛空真君可以和胡文刀較量,杜啓明持有啓靈玉能活下來,應該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有沒有把握,還要試過才知曉,小友休要爭口舌之利,還是想辦法破解領域之法,莫要等到虛空真君趕過來,你還沒有走出這方領域。”杜啓明的話音落下,四周立刻陷於一片寂靜。
葉天問不出有用的消息,沉靜下來對付啓靈玉的領域。
他在附近飛了幾圈,飛出數百公里,看到的還是朦朧迷幻的空間,而且,識海中靈魂地圖上面代表啓靈玉的光點在跟着魂仙石的光點移動。
“莫非……”葉天心裡有了新的想法。
這時,他注意到虛空真君的光點和胡文刀的光點正在急速的向太魂宗和荒古部落趕去。
太魂宗主殿,一道白光突然射出主殿殿門,瞬間懸停在殿門前面,露出潔白似玉的筆鋒,後面銜接着一杆檀木筆桿。剛走到殿門前的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瞪直眼睛,凝視着面前出現的點魂筆,臉上露出恐慌之色。
“大長老,師弟要來了。”話音未落,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出當下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前。
“胡文刀會讓他得逞?”大長老不敢相信這是真事。
“仙帝留下的靈魂地圖豈會騙人?胡文刀奔向了荒古部落,虛空趕回太魂宗,兩人之間可能達成了協議。”青袍道人哀嘆道。
“宗主,你的意思是……”大長老面露凝重之色,想到某種可能,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
“想來你已經知曉答案了。那個外來人去找杜啓明,此刻恐怕已經困在杜啓明身邊,這是個絕佳的時機,杜啓明一時半會殺不掉外來者,虛空可以趁機奪取第二件信物,胡文刀雖然不願意看到虛空成長,但能奪得三件信物,將來豈會懼怕得到兩件信物的虛空呢?”青袍道人無奈苦笑道。
“愚蠢,愚不可及!”大長老氣的臉色鐵青,破口大罵起來。
“如果太山還在,虛空不敢來,胡文刀也不敢放任虛空成長,或許,太山的死就是仙帝遺留的一個契機,七件信物說不定真能被一個人所得。”青袍道人吐出一口濁氣,忽然感到渾身變得輕鬆無比。
“宗主,老夫必將帶領全宗弟子,保護您的安危。”大長老沉聲道。
“無需如此,虛空找的人是我,他想要點魂筆,我就找個更好的地方送給他,杜啓明和那個外來修者就在千里之外,點魂筆、魂仙石、啓靈玉三件信物同時匯聚一起,虛空會動心,胡文刀也會動心。”青袍道人伸手抓起懸停在空中的點魂筆,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一閃而逝。
“唉…”
大長老忍不住嘆息,轉頭凝視着北方,荒古部落又該怎麼應對即將來到的災難?
荒古部落的根源當下已經無法追溯,但在七尋秘境還沒有流傳的時候,荒古部落就已經存在了。他們天生血脈特殊,與衆不同,力大無窮,徒手就能伏龍滅象。
不知曉什麼時候,秘境中突然流傳出關於仙帝的傳說,還有他留下的七件信物。
七尋秘境的名稱,由此而來。
那時,七尋秘境中的修者門派,各自爲了得到七件信物爭鬥不止,許多門派,甚至滅亡。
荒古部落最開始不太願意參與爭奪七件信物,但仙帝功法和離開秘境的傳說,實在誘人,再加上戰鬥不斷闊達,荒古部落不得不參與硯石臺的爭奪。
雖然荒古部落奪得硯石臺,族人的損失也非常巨大,藉助硯石臺的防禦能力,荒古部落一直隱居下來,繁衍生息。
北方,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頂處的積雪,亮若白晝。
雪花飄落,順着峰頂,最終落下峰頂中央冒着蒸汽的裂口,而在裂口中心部位,火紅的岩漿猶如燒滾的開水,不斷翻涌,冒出一個個半圓形的氣泡,然後炸裂,蒸騰出一片白霧。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熾熱的岩漿兩側衝出來,化作一個披着貂皮大氅,頭戴氈帽,面容滄桑的漢子。他望着南方,面露凝重之色。
“父親,發生了什麼事?”話音落下,荒海自岩漿兩側飛過來。
“海兒,大難怕是要來了!”荒原沉聲道。
“您是說…虛空真君和胡文刀已經不再牽制,而是互相放開了?”荒海心裡有了猜測,可又不敢斷定就是真的。
“這些只是其次的,胡文刀和虛空真君相互牽制,本來就是逢場作戲罷了,他們的手段都奈何不得部落族人之間的聯手,而太魂宗宗主和太山相互照應,更是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至於杜啓明手裡的啓靈玉,見過他的人都死了,至今,部落裡都沒有關於啓靈玉的消息。”荒原嘆息道。
“您的意思,太山死了,太魂宗宗就會敗?”荒海皺起眉頭。
“不是會,而是一定,太山的死,註定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來。而且你說的那位外來修者此刻已是跟杜啓明纏鬥在一起,虛空真君趕去了太魂宗,胡文刀正在向這邊趕過來。”荒原平靜說道。
“父親,那還不快點通知族人做好準備,沒有防備,我們根本抵擋不住胡文刀。”荒海一下子着急起來。
“海兒,你不懂,硯石臺固然強大,可是荒古部落真的有機會得到七件信物嗎?恐怕你心裡非常清楚,就算耗盡部落裡的強者,同樣殺不死胡文刀,與其只能阻擋他一會,還不如主動參戰。”荒原說道。
“您的意思是?”荒海駭然的擡起頭,看向父親荒原。
“海兒,照顧好部落,不要去想虛無縹緲的七件信物,那不是你的機緣。”話音落下,荒原踏步消失在原地。
吼!
一條巨大的赤磷蛟龍陡然出當下雲霧之上,馱着荒原離開了高山。
荒海望着赤磷蛟龍遠去消失在天際,只得幽幽一嘆,轉身消失在冒着白霧的峰頂洞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