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向四周看去,葉天卻沒有發現有人爲他停下腳步。
但是他可以肯定,方纔一定聽到了從何處傳來一個聲音呼喚。
身邊不斷有士兵騎馬穿過,馬蹄聲一陣接一陣,似雷聲在耳畔炸響,可卻又離他如此遙遠。
這馬蹄聲如雷奔,像是一聲一聲緊扣在他心絃。
而先前一直做好準備的墨瞳,此刻如離弦弓箭一般,伴隨着千軍萬馬,如一柄飛馳的利箭,直直的衝入了對面的軍陣。
而那三位當家的並沒有選擇衝鋒陷陣,而是留守在後方,靜靜的觀望這一場戰爭,同時餘光也在葉天的身上不曾移動。
他三人雖然不至於無恥到一齊對葉天出手,但若是以葉天的手段,他想要出手的話,光是靠身邊兩條巨龍都足夠讓他們的兵力折損大半,畢竟以葉天之力,獨自抗住這千軍萬馬也不足爲奇。
可是任由身邊的軍隊如何衝鋒陷陣,他始終站在蟾蜍之上紋絲不動,雙目無神,似乎在回憶什麼。
而無論周圍的戰況如何激烈,也始終不曾波及到葉天這邊。
蕭玄與其三弟面有不解,可是身爲大當家的蕭源卻好似知曉些什麼隱情,只是望着葉天的眼神有些晦暗。
而葉天呆呆地站在原地,不過幾刻的功夫,他似乎感覺過去了幾萬年。
“葉天……”
這呼喚的聲音不斷傳入他的腦海之中,影響着他的神智,而後只感覺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當眼前的黑暗散去,葉天只感覺頭腦深處一陣昏沉。
“這是哪裡?”
葉天扶住了昏沉的腦袋,望了望四周,發現這是一處奇幻的空間。
四周都是混沌一片,也瞧不清具體有何物。
而葉天努力地不開混飩,隱隱約約可以發現自己所踩的不是土地,雖然堅實無比,可是卻散發着微弱的光芒,葉天仔細看去,卻是一團灰色的物質與旁邊的混沌一般模樣。
瞧起來似乎風一吹就散了,也在自行流轉,卻偏偏踏都踏不動。
葉天下意識的在欣賞之中呼喚蜃,可是他的聲音也如泥沉大海一般沒有半分迴應。
“這到底在哪裡?”
葉天越發不解,他向前走去,可是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裡,就猶如在原地一般。
沒有標誌性的物品,只有不斷流動的灰色氣體,隨處可見的景象也是一樣,以前的道路也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葉天……”
而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後,那個呼喚他的聲音終於又再度響起,依舊縈繞在耳旁。
“你到底是誰?”
他只認爲這個聲音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可是努力回想起來卻發現記憶中的人根本沒有與之匹配的聲音。
“你忘了些許東西……”
那個聲音悠悠傳來,這回葉天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因爲它開始變得模糊,那先前他給葉天留下的印象也逐漸模糊,只記得是在不斷呼喚他的名字。
“是不是你帶我來這裡的?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葉天努力地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弱無比,像是在低低的吟誦。
他的內心開始變得焦急,心臟跳動得越發快速,這種心慌的感覺,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而如今在這莫名之地所發生的莫名詭異的事情,讓他再度體會了一遍。
“你的東西丟了,你要親自把它找回來……別忘了……”
那個聲音依舊像是從四方飄蕩過來,縈繞在葉天的耳邊,久久不曾消散。
“我的東西?”
葉天被這聲音說的,甚至有些開始懷疑自己。
可是當他努力回憶了之後,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缺失的記憶。
可是他的內心依舊焦急,依舊被這聲音弄得有些神魂顛倒,他腦海中神智開始混亂。
原本以他的心性不當如此,可是不知爲何,周圍的景物似乎像一個魔爪,在他的心間抓撓。
“該死……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葉天低吼了一聲,直接抽出青訣衝雲劍,向着眼前空蕩蕩的一片揮舞出一道劍氣。
劍氣有數丈長,直接劈在了混沌之中沒有驚起一絲反應。
葉天心中越發急躁,連着向周圍揮砍出數道劍氣,可是依舊沒有迴應。
他像是被人遺落在此地,找尋不到歸路。
他喘着粗氣,在力竭先前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
而此刻,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縷光亮和一個圖案。
那個圖案他是再熟悉不過的,正是陰陽相啄的太極圖案。
“爲何這個鬼地方會有這個圖案?”
葉天心中只認爲暴躁,他直接用手中的青訣衝雲劍向着眼前懸浮在半空的太極圖案一砍,這一劍下去直接把這太極圖案分成了兩半,可是後者又緩緩地凝和在了一起。
而且似乎在挑釁一般,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更甚。
莫名其妙出現的混沌空間,疼痛難忍的頭顱,眼前忽然出現的太極圖,還有永遠走不到盡頭的道路。
這一切突如其來,讓葉天有些不知所措,而周圍這些混沌所包裹的似乎不止他的肉身,還有他的心靈。
他感覺到連自己的靈魂都被深深地束縛住,連一絲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想要大聲的吶喊,卻發現根本呼喊不出聲音。
這周圍的環境一絲一縷的將絕望的情緒傳遞入他的心裡,慢慢的他的心中不再暴躁,瀰漫着濃濃的絕望,他甚至看不到眼前的路,只認爲發昏發黑。
這個聲音的根本目的似乎也不是讓他找到什麼,只是爲了將他帶到這裡給他注入深深的絕望,讓他體會這種生不如死的絕望之感。
葉天只是張大口想要呼吸,他感覺自己已經喘不過氣來,額頭上開始出現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流下,打溼了前襟。
而眼前的太極圖案像是被石子給驚擾了,散發出一陣漣漪,這陣漣漪化作波動不斷地擴大,最後波及在葉天面前的那一刻。
與葉天的額頭剛一接觸,後者就立刻感覺到一股清流,似乎從額前灌入到腦中,將那些絕望之意驅散。
也將那些腦海中的混沌給驅散,留下了一片清明。
他驀然間,睜開眼睛望着眼前依舊在不斷散發波動的太極圖案。
後者像是混沌池子裡的清水,緩緩的將那些污濁給撥開,留給葉天一點喘息的機會。
而後者望着眼前的太極,蹣跚着走了過去,想要伸手觸碰,卻發現指尖可以直接穿透着虛幻的圖案。
“葉天……你該來了……”
這是那聲音傳來的最後一句話。
當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傳入葉天腦海之中後,後者只感覺眼前一陣虛晃,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又回到了戰場之中。
周圍的景物並沒有變化,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先前嘈雜的戰場,如今空無一人。
葉天向四周環視過去,發現那些士兵確實消失不見,而眼前的堡壘也完好如初。
腳底下的蟾蜍合上眼睛,趴伏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沉睡,而虯髯客此刻也不見蹤跡。
身邊的兩條巨龍自然也迴歸成了青訣衝雲劍與火焰的狀態,後者縮回到了葉天的腦海之中。
“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忽而一道聲音出現在葉天的身後,將他驚了一下。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竟然是熟人。
“我這一夢夢得多久?戰爭最後的結果又如何?”
眼前這忽而出現的人,身披一席白袍,自然是墨瞳無疑。
“我如今能夠站在你的面前,不正說明了情況嗎?若是落敗的話,我可不認爲對面那三個傢伙會輕而易舉放過我,當然,也不會輕而易舉放過你。”
墨瞳笑道,負手而立在葉天面前。
“倒是不曾想,你行軍佈陣竟然能比得過對面三人。”
“想當年在土伯座下爲將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戰役我也參加過不少,若不是需要以心腹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軍中不能缺少主帥,那三軍主帥的位置非我莫屬。”
一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墨瞳自然沒有必要低調。
“那你們可搜刮我需要的資源了?”
葉天問道,行軍打仗什麼的,他是一竅不通,他依舊記得自己爲何要幫助墨瞳。
“這是自然。”
他直接從袖中扔出一個儲物袋到葉天手裡,後者以神識查看一翻,發現那裡面的法寶不少,甚至還有許多年他都看得出是高階法寶。
“倒是算你有心了。”
葉天毫不客氣地直接將這些法寶收入囊中,畢竟都是應得的。
“我那隨從現如今在何地?要走的話,可不能把他留給你。”
葉天說着,直接從蟾蜍的背後跳了下來,向墨瞳要人。
“你可知曉你在此地沉睡了多久?周圍的人根本不敢靠近你,真怕你是在練功,一個不小心將你驚醒就會走火入魔。”
墨瞳說道。
“你在此地已經足足停留了兩個大星天,如此嗎?”
葉天若有所思,搖搖頭,索性不去想這些煩心事。
“你還是先把他帶回來吧,事不宜遲,我該走了。”
葉天說着。
“如此着急做什麼?我在這堡壘之中可是發現了一樣好東西。”
墨瞳道。
“沒興趣。”
“可若是和輪迴有關?”
“在哪?”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銅鏡
“那樣東西我看不透,但是我認爲以你的眼力興許知曉是什麼。”
墨瞳說着直接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樣,鏡子看起來鏽跡斑斑。
“讓我來看看。”
蜃的聲音忽而從葉天腦海中傳出。
後者則默不作聲,直接從墨瞳的手中接過銅鏡。
那銅鏡觸感冰涼,猶如一塊千年玄冰,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讓葉天都不僅打了個冷顫。
“這東西看着有些眼熟,這鏡子上有兩個字,你仔細看看。”
蜃說着。
葉天雖然沒有給他迴應,但是還是依照他的指示將鏡子後面翻過來,仔細觀察之後發現確實是兩個古字,只不過已經被歲月磨礪得看不清大概形狀了。
葉天只好用手去摸索,將那形狀大致的刻畫在空中。
“奈何……”
葉天念出了兩個字。
“傳說在那地炎域中有奈何黃泉的存在,所以我纔會說這東西與輪迴有關。”
墨瞳道。
“你又是怎麼知曉我對輪迴感興趣的。”
葉天看向前者,這二人的關係可還沒有升級到夥伴的地步。
“畢竟我曾經跟那個傢伙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曉些許隱秘的事情呢?而到了你如今如此境界,已經窺得大道,想必離真相也不遠了……”
墨瞳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半句話幾乎是沒說出口。
而葉天只是狐疑的看他一眼,雖然沒有聽清最後他說的是什麼,但也沒有追問。
“這東西貌似有股神秘的力量,確實與輪迴有關。”
葉天轉達了蜃的結論。
“他可以讓你見到你的前身,你信嗎?”
墨瞳忽而說道。
“我先前剛接觸他的時候,本以爲是一件普通的法寶,可是當我將能量注入其中之後,他給我帶來的感覺……卻是不可形容的。”
他顯露出幾分心有餘悸的表情,望着那銅鏡,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像是有一絲渴望,也有一分抗拒,這些匯聚在一起顯得矛盾且詭異。
“你要是騙我的話,可讓你知曉什麼叫做下場。”
葉天不鹹不淡地笑着威脅道。
若是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那自然是一句玩笑話,若是墨瞳還對他有什麼不軌之意,那葉天這番話就是讓他掂量一下有何後果。
身爲聰明人的墨瞳自然知曉厲害,只是讓葉天放心,其中必然沒有什麼隱患。
可是給心神帶來的震撼確實不小。
“要是情況緊急,我可以替你接替你的身體,當然,要是你信得過的話。”
蜃說着。
“信不過。”
葉天干脆道。
“不過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有你在,我的身體可比落在他人手中好。”
他說着,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站在自己面前的墨瞳。
“前生的夢境……”
他喃喃道,只是不知曉這個前生,是否是記憶中的哪個前生……
這夢中的場景像是黑夜。
也無明月,黑漆漆的風裹着寒意啃食人間。
原野上空曠無人,一盞孤零零的燈籠落在地上,燭焰閃爍,微光映着薄雪,搖擺不定。
像是在等人來,又好似再也等不到了。
“噗吱,噗吱”那是行走在雪地的腳步聲,寒風裹雪的呼嘯中,格外刺耳。
而那燭焰搖曳,好似因這旺了幾分。
終於,那腳步停在燈籠前,微光映照,隱約看清那是一雙雪白的靴子。
那人伸出蒼白枯瘦的手,拎起即將枯盡的燈籠,燭火在那人面前,看清了那張蒼白的臉,似雪的發,勝雪的衣。
來者是名男子,面容與葉天一般,白衣白髮,連膚色都那般白,像是從雪裡來的人。
燭焰愈發微弱,搖曳不定。
這好似不是它要等的人,它等的人是紅塵裡走出的。
紅衣勝血,要比白衣勝雪好看得多。
“你似乎有些失望……不記得我了?”
那拎着燈籠的人問道,連聲音都與葉天一樣。
葉天此刻真正的意識卻像是一場戲外之人,默默地感受着眼前發生的。
燭焰搖曳一下,表示不知。
它已經虛弱得再也說不出話了。
那人微皺着眉,卻柔情滿目,似是苦惱又幾分無奈。
不再言語,就拎着燈籠向前走。
慢慢的,風雪越來越小,直至天地一片寂靜。那人拎着燈籠,來到一處河邊,奇怪的是,那鋪天蓋地的雪,竟不知何時渺了蹤跡,不見分毫。
那滾滾大河兩岸是兩片腥紅的花海,順着河岸延綿至看不見的大河首尾。河水是渾濁的灰黃色,濤聲陣陣,卻像極了無數冤魂哀嚎,滲人至極。
河上架了座木橋,對岸橋頭好似有一間茶棚似的地方,一老嫗模樣的人坐在石上熬煮些什麼。
那人停在了橋的這頭,驀然放了那燈籠,可燈籠未曾落下,反而懸於半空。
“去吧……”那人輕語。
燈籠搖搖晃晃,卻把燭火搖落了地,於是自己也跌落了地。
那燭火落地不熄,反而一剎那升騰,光明一閃,星點燭火不見了,卻多了個紅衣小姑娘,只是這小丫頭竟有些透明虛幻,不似真人。
那人望着眼前這紅衣勝血的丫頭,神色些許癡迷,柔柔地笑了,憐惜地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冰涼。
小丫頭不曾閃躲,只是眼神懵懂無光。
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去吧……”那人又復言,扶着小丫頭的肩將其轉向橋的那頭。
小丫頭懵懵懂懂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地向對岸走去。
那人望其背影,失魂落魄。
未等小丫頭走到那頭,他就拾起那盞被遺落的宣紙燈籠,轉身去。
小丫頭到了對岸,卻被那老嫗喚住。
“小姑娘,喝碗湯再走吧。”那老嫗慈眉善目,和藹笑道。
小丫頭點點頭,端着那老嫗遞來的清湯,忽而犯了癡,只望着湯裡自己的倒影,久久不飲下。
老嫗亦不催促,仍是笑容和藹的望着小丫頭。
想透了自然就喝下了,這種事,她看得多。
又一陣,約莫那小姑娘終是想透了,一飲而盡。
老嫗接過小丫頭遞迴的碗,又伸出手拭了拭小丫頭的臉。
“明明都忘了,怎麼又哭了呢?”
原來那丫頭,竟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老嫗心疼地嘆息一聲,“他不是說過會娶你嗎?”
小丫頭楞了楞。
她不知曉什麼是“娶”,也不記得“他”是誰,更不知曉自己爲何要哭。
可她仍是笑了。
然而那副梨花帶雨的笑靨,卻更教人心疼。
“去吧……”老嫗又重複了一遍那人的話。
小丫頭還是懵懂的模樣,順從地點點頭,就向那更遠處走去。
老嫗笑了笑,又坐回那石上。
其實孟婆湯哪有如此奇妙功效,放不放下還不是世人說了算?她坐此處已是不知千年萬年了,倘若此湯真能忘卻那無盡的塵世煩惱。那她……又怎會在這兒渡千年萬年的過河人。
一時間不知何處風起,掀起兩岸花海一片緋紅波浪,也惹來老嫗一陣感懷。
那一襲白衣勝雪,可別再錯過那一抹紅衣勝血了……
這是最後的畫面,那一片彼岸花海如此唯美。
葉天輕輕嘆息聲,放下了手中的銅鏡。
“不知葉兄的前生是如何情形?”
墨瞳看着緩緩回過神來的葉天,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哪是我的前生,不過是這鏡子讓你看一下,想要讓你看見的而已。”
葉天說道。
他與其他人可不同,他的前生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雖然說在那一場夢裡,那人的模樣與葉天相同,可這並不代表就是葉天本人。
“不過那黃泉奈何看起來倒像是真的一樣,興許這鏡子真的是從其中遺落之物也說不定。”
葉天想着忽而記起了那個賣湯的孟婆。
倘若說這鏡子真是黃泉中的物件,那恐怕也只能是那老嫗的。
他隨手將這鏡子放入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而那墨瞳看見了卻沒有出聲,只是隨他如此小動作去。
先前葉天以一敵三的功勞,可不是那儲物袋中的法寶可以抵消的。
若是今日前來討伐的,只有他一人帶着那些軍隊,恐怕早就不知曉身死何處了。
就算如今不來,等到日後有能力也不知曉再過多少年。
而葉天的出現可不僅僅是錦上添花那麼簡單,能夠拿下如此重要的地盤,奠定日後的基礎,說不得以後這一片領域之中都有他說話的分。
“現在這法寶也看完,不如就早些將我的手下帶過來,也好讓我早點上路。”
葉天道。
“上路說的可不吉利。”
墨瞳說道,吹了一聲口哨,而後就看見那堡壘的大門直接敞開,從裡面走出一人,正是虯髯客。
“許久不見公子,倒是讓小的有些念想了。”
那虯髯客一見葉天,立刻單膝跪下拱手抱拳。
“這段時間倒是苦了你。”
葉天說着從那墨瞳交給他的儲物袋中取出了幾樣品質較高的法寶,直接扔給了虯髯客。
而後者恨不得立刻對葉天五體投地。
對虯髯客來說,這可不僅僅只是一件法寶,也象徵着葉天終於將他當自己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