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向東和王老四兩個人組成的詐騙團伙,就像是唱雙簧一般,一個逗哏一個捧哏,別看和李雲鋒交易的人是王老四,但是就作用而言,還是孔向東更加重要一些。
從接觸下手的對象到最後收網,這中間整整是好幾年的時間,有那麼一丁點兒差池,都會前功盡棄,孔向東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媽的,咱爺們都是玩騙術的祖宗,你他孃的竟然不長眼被人給騙了,老子我踹死你!”
眼下聽聞自己布了三四年之久的局,竟然是因爲幾張假鈔被人尋到門上,孔向東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啊,死命的用腳向王老四踹去。
孔向東和王老四都是色中惡鬼,三天兩頭的就會帶幾個女人來這賓館廝混。
所以孔向東看到這假鈔後,下意識的就認爲是王老四兌換外幣的時候被人當成了凱子,順便摸清楚了他們這個落腳點。
“孔哥,我……我也沒見過港幣啊,哪裡知道真的假的?”王老四被孔向東踢的連連怪叫,“老子回頭見了那王八蛋,一刀子捅死他!”
看這哥倆的一番表演後,李尚鴻忍住了笑,說道:“行了,麻利的把衣服穿起來走人。”
見到孔向東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李尚鴻接着說道:“對了,你們出去也可以喊,也能跑,只要你們認爲能躲得過去老簡這雙手就行。”
聽到李尚鴻的話後,劉一德在房間裡看了一眼,瞅到桌子上有個陶瓷杯子,用右手將其拿了起來,手上一用勁,那杯子瞬間碎裂開來。
慢慢捻動着手掌,等劉一德攤開右手後,輕輕一吹,一層粉末從他掌心飄起。散了孔向東和王老四一頭一臉。
在騙子門中,也是有打將的,就是專門負責武力爭搶地盤的人。
吉老大的手下就有好幾個所謂的“江湖高手”,但是和劉一德一比,那幾人簡直就像是三歲小孩耍大刀一般,根本就上不得檯面了。
所以劉一德露的這一手,遠比任何威脅的話都更有用,孔向東二人那是嚇的臉色煞白。原本心中的那點歪主意,也立馬消失掉了。
至於房裡的那兩個女人,劉一德下手也很有分寸,睡上一個多小時自然會醒來,她們本就是從事那行當的,自然也不敢聲張。
“李尚鴻。你這是要帶他們去哪啊?”
出了酒店之後,李雲鋒看向了兒子,他哪裡經歷過這些事情啊?除了開始動手出了口氣之外,其他都是李尚鴻和劉一德在做主。
李尚鴻看了一眼孔向東,說道:“找個地方看着他們,這些騙子門的人腳底都是抹了油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給溜掉。”
孔向東苦笑了一聲,說道:“李爺,我們哪兒敢啊。這次真的是認栽了!”
這騙子門和江湖豪客的區別,是一個動腦一個動手,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一般,這兩種人對上了,自然都是武力欠佳的騙子們吃虧了。
李尚鴻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一處地點,看向老爸說道:“爸,您打個車先回家吧,我找個地方安置他們。”
關於江湖中的一些事情。李尚鴻並不想讓老爸過多的參合。因爲他並非是江湖中人,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兒子。你過來,我和你說句話。”
聽到李尚鴻的話後,李雲鋒臉上猶豫了一下,拉着李尚鴻走到一邊,小聲說道:“看着別讓他們跑了就行了,千萬別打他們,這兩個人詐騙是有罪,咱們這拘禁那也是犯法的。”
李雲鋒雖然不知道兒子會如何處置他們,但他知道李尚鴻從小打人就手狠,七八歲的時候就能把十多歲的大孩子打的一臉都是血,他還真怕李尚鴻卸掉這兩人一條胳膊腿之類的事情。
“成,我知道了,爸,您什麼時候又去學法律了,對這事兒都門清?”
李尚鴻被老爸說的哭笑不得,這不管在什麼年代,江湖都是存在的,自然有其一套行事的準則,雖然不敢說凌駕於法律之上,但現如今的法律對江湖的約束力也是有限的很。
就像是此次吉老大派人跨界撈錢壞了規矩,即使李尚鴻送回去兩具屍體,吉老大也是不敢去報警的,甚至會千方百計的給隱瞞下來。
至於吉老大會不會因此報復李尚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總之是民不舉官不究,一切都在私下裡解決掉了。
送走老爸後,李尚鴻自己坐到了駕駛位,而劉一德和周少雲則是一姜一右的將孔向東二人夾在了後座上,兩人即使想跳車都辦不到。
半個多小時後,看到李尚鴻將車子拐人到西城後海的一條巷子裡,周少雲說道:“師父,您這是要去江師兄那啊?”
“對,除了老江這,我還真不好歸置他們。”
李尚鴻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孔向東和王老四,這倆人雖然臉上倒是還算鎮定,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栽跟頭了。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安德武館的那個巷子口,停好車後,幾人魚貫下了車,往巷子裡面的武館走去。
“哎,幹什麼的啊?”李尚鴻這一行四五人頗爲扎眼,還沒來到武館門口,站在那邊的幾個年輕人就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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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的手下,在四九城一向都是橫着走的,說話自然不會那麼客氣,只不過領頭那年輕人一眼瞅見了李尚鴻,突然掉頭就跑。
“踢……踢館的又來啦!”這哥們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喊着,聽得李尚鴻哭笑不得,上次早就握手言和了,敢情他心裡留下了陰影還是怎麼着了?
喊聲一出,武館門內呼啦啦的涌出了十多個人,手上還都拎着刀槍棍棒,帶頭的正是江南春的大弟子文武。
“兔崽子,李爺上門那是貴客,你小子鬼叫什麼啊?”
搭眼看到李尚鴻,文武一個爆慄敲在了剛纔那人頭上,轉過身說道:“都回去,把傢伙什都收起來,李爺不是外人。”
將身後的那些弟子趕回去後,文武才向着李尚鴻迎了過來,雙手一抱拳,笑道:“李爺,您今兒怎麼有功夫來這啊?少雲兄弟,你也是有時間沒來了啊?”
在李尚鴻踢館事件後,周少雲倒是來過幾次安德武館,和金震天系統的學習了些八卦拳的不傳之秘,與文武倒是交上了朋友。
“文武,老江在不在?我有點事要麻煩他。”李尚鴻擺了擺手,也沒和文武客套,徑直走進了院子。
“師父剛來了電話,一會就過來,李爺,您進去喝口茶。”
文武陪着笑臉將李尚鴻讓了進去,江湖之中以實力爲尊,李尚鴻上次踢館的表現,早已讓文武對其心服口服了。
和上次相比,院子裡的人要多了一些,有些不認識李尚鴻師徒的,更是惡狠狠的用眼睛盯着幾人。
這些初學武的人都是心性不穩,剛學了幾招把式就認爲自己天下無敵了,不過一個個均是被文武給瞪了回去。
來到中堂後,李尚鴻在主位旁邊的一張八仙椅上坐了下來,指着孔向東和王老四說道:“這兩個過界撈錢,騙到我頭上了,文武,在你這關幾天成不成?別讓他們給跑掉了!”
原本這事說出來有些丟人,只是李尚鴻實在想不到什麼好地方安置這倆人,只能是自爆其醜,讓這武館中的人看上幾天了。
“騙……騙到您的頭上了?這哪裡來的過江龍,膽子這麼大啊?”
聽到李尚鴻的話後,文武吃驚的張大了嘴,一雙眼睛不住的在孔向東兩人身上瞄着,看的那哥倆渾身上下都感覺不大自在。
來到這武館,見到那矮壯漢子對李尚鴻的態度,孔向東和王老四也是徹底的打消了逃跑的念頭,這次是真的踢到了鐵板上。
對這種丟人的事,李尚鴻自然不願意多說,擺了擺手說道:“南邊的人,我不太熟悉,你找間屋子給我關三天就行了。”
“成,沒問題!”
文武也是會來事的,當下喊過兩個人,說道:“把他們兩個關後院去,好吃好喝管着,但就是不能讓他們出屋子一步,明白嗎?”
安德武館只是幫李尚鴻看幾天人,犯不着牽扯到李尚鴻這件事裡去,是以文武纔會如此交代,日後事情解決了,這兩人也不會怨到武館的頭上。
“武哥,放心吧,哥們,走吧!”
這江湖中人行事,也難免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江南春能把生意做這麼大,少不了在錢財上會和人發生矛盾,偶爾也會在這裡關上幾個不開眼的人。
所以對這樣的事情,武館衆人做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了。
“我說今兒起牀怎麼聽到喜鵲在叫,敢情是李兄弟來了啊?”
這邊剛剛帶走孔向東二人,江南春就從院門處走了進來,他和金震天雖然是兄弟相稱,但並沒有什麼關係,是以和李尚鴻還是各論各的。
“老江,今兒是給你添麻煩來了。”
李尚鴻從椅子上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擡人,在江湖上行走,不就是求個臉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