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12月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季節,今年的冬天也是特別的冷,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巷子裡那些聊天的人都已經散去了。
只是在李尚鴻的這個四合院裡,不說溫暖如春,但外面的寒氣盡數都被擋在了,院子裡擺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氛圍十分的熱鬧。
莊孝賢坐在上首,將發生在他身上的傳奇故事娓娓道來,聽到李尚鴻幾人時而鼓掌大笑,時而沉思不語。
由於莊孝賢當年特殊的身份,很多蓋棺尚且沒有定論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像國黨中那位譭譽甚多的戴局長,莊孝賢對他就評價很高。
很多人都以爲那位戴局長只是致力於國內爭鬥,但其實他在抗日戰爭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也做出了許多不爲人知的貢獻。
可以說,凡是有中國人存在的地方,都有戴某人的情報人員活動,當然,功過是非都是由成功者書寫的,很多歷史的真相已經泯滅於時間長河之中了。
李尚鴻端起酒碗,敬了莊孝賢一碗之後,笑道:“師兄,我看您找時間寫個回憶錄得了,這纔是對歷史最大的尊重啊!”
“回憶錄?去香/港寫還差不多,放在這邊誰敢出版啊?”
莊孝賢聞言笑了起來,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隨便說出一件都是驚天秘聞,即使過去半個世紀,也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那就拿到國外去出版,回頭給二師兄說聲好了。”
正說着話間,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李尚鴻站起身來,“嗯?這會有誰來啊?師兄,你們先喝着,我出去看看!”
“嗯?這是什麼人啊?氣血居然如此渾厚?”
剛剛走到中院,李尚鴻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能感應得到。在四合院的大門外,站着三字個氣血澎湃之人,雖然尚且沒有進人到暗勁,也是相差無幾了。
而且在巷子幾十米處的拐口那裡,李尚鴻都能感覺到這麼樣一個人的存在,換句話說,這片四合院區域,此刻最少多了七八個身手不錯的高手。
不過這些人在李尚鴻眼裡還是有些不夠看。加上他們身上並沒有露出殺意,李尚鴻只是提高了下警惕,走到門口將側門開了一條縫。
“又是您啊,我早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敢情是來砸場子還是怎麼的?”
見到門口臺階下站着的蔣雲天,李尚鴻眼神往他旁邊幾人身上瞄了一下。這幾個人比他早上帶着的那三個保鏢要強的多了。
“哎,李尚鴻,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啊。”
蔣雲天知道李尚鴻這年輕人不太好招惹,只是沒想到開門就說了句讓他堵心不已的話,蔣家如果想找他的麻煩,又何必自己親自上門呢?
李尚鴻搖了搖頭,說道:“我都說了,和您沒什麼好談的,對不住了您。我裡面還有客人,就這樣吧!”
“等等!”
一個蒼老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從巷子一處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傳了過來,隨之四五個中年人擁簇了一位老者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原先站在李尚鴻臺階下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步竄了上來,伸手就往李尚鴻正待關閉的側門推去。
“想動粗?”
李尚鴻原本已經停住了關門的動作,但是見到那人的舉動,不由得一愣。扶在門邊的手。很隨意的搭在那中年人的手腕上。
中年人並沒有躲閃,而是手腕一翻。反手抓住了李尚鴻的手腕,口中說道:“年輕人,對年紀比自己長的人,說話要客氣點。”
這人叫秦建安,是總參警衛局的一箇中校軍官,也就是俗稱的中南海保鏢,專門負責首長們的保衛工作,其身手在整個軍中都是萬里挑一的。
這些人整天跟着首長,屬於見官高三等的,剛纔看到李尚鴻語氣倨傲,秦建安就有些不爽,眼下見到李尚鴻居然敢對自己伸手,心中不由冷笑了起來。
抓住李尚鴻手腕的同時,秦建安的勁力就用到了手上,他也沒想傷着李尚鴻,不過讓他呼痛出醜卻是避免不了的。
“你算老幾,也敢教訓我?!”
李尚鴻冷哼了一聲,他向來都是軟硬皆不吃的性格,即使已經猜出幾分這些人的身份,也是不肯想讓。
右手一顫,李尚鴻的手腕緊接着往外一抖,秦建安那龐大的身體竟然離地而起,被李尚鴻遠遠的甩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秦建安的身體飛出了三四米後,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全身痠痛,竟然無法爬起身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擁簇着蔣昆鵬往這邊走的那些警衛們一個個面色大變,其中三人將蔣昆鵬圍在了中間,充滿敵意的看向李尚鴻。
而蔣昆鵬身邊的另外兩人,則是從懷裡掏出一把比手槍略大,手指滑動之間已然是將子彈上了膛,槍口指向的人,也正是李尚鴻。
被兩把槍指着,李尚鴻頭皮頓時一陣發麻,身形飛快的往姜邊一閃,躲在了厚厚的大門後面,無痕悄無聲息的滑落到了掌心裡。
李尚鴻原本就是無法無天之人,他的命運只能自己掌握,而且在他眼中人人平等,沒有人能享有什麼特權的,就算是門外的那個老人也不行!
修道之人隨心所欲,此時李尚鴻殺心大起,如果逼急了他,說不定真的能做出震驚世界的驚天大案來,大不了此生躲到長白山中和黑蛟爲伴罷了。
“把槍都收起來,誰允許你們拿出槍來了?還有沒有紀律了?!”
就在李尚鴻心思捉摸不定的時候,蔣昆鵬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李尚鴻,我是蔣昆鵬,你出來吧,我保證沒人能傷害到你的!”
“不用你保證,也沒人能傷害到我!”
李尚鴻從門後側出身體,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幾個人,說道:“這就是你們所獨享的特權吧?不過就憑這麼幾個人,還真是不夠看的,我想對你不利,他們……攔不住!”
李尚鴻說話的同時,一股殺意摻雜着絲絲煞氣透體而出,如同波浪般的卷向了那幾個警衛人員,這讓幾人面色劇變,一個個忍不住又把手摸向了懷裡。
站在石階之上的李尚鴻,此時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殺人無數的狂魔一般,僅僅是這股殺意,居然得這些身經百戰萬里挑一的警衛們心底發寒。
只是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們緊緊的將蔣昆鵬圍在了中間,一步不退的對抗着李尚鴻的氣勢,不過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的發白。
反倒是站在幾人中間的蔣昆鵬,面色絲毫不變,一生榮辱久居上位所養成的氣勢,竟然堪堪擋住了李尚鴻所釋放出來的氣機。
“人們常說權勢滔天,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後天潛移默化出來的氣勢,居然能和我的氣機相抗,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呢。”
見到這一幕,李尚鴻也是在心中嘖嘖稱奇,他本就只是想震懾一下那幾個警衛,當下臉上淡淡一笑,那股壓的幾人有些喘不過來的氣勢頓時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是蔣老先生上門,倒是失禮了!”
李尚鴻很敬重面前這個老人對國家作出的貢獻,但那是於公而論,於私,蔣昆鵬卻是李尚鴻最爲記恨之人,自己從小沒有母親,就是他一手導致出來的。
奇門中人的肚量並不大,李尚鴻也是如此,如果在家國之間讓他選擇,肯定是先家後國,他早上說讓蔣昆鵬前來,並沒有說可以讓蔣昆鵬進這扇大門。
不待蔣昆鵬開口,李尚鴻語氣淡然的說道:“我早上和這位蔣雲天先生說過,李家門誰都可以進,唯獨姓蔣的不行,所以……對不起,您還是不能進這宅子!”
李尚鴻平淡話語中所透露出的狂妄,讓周圍的那些警衛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國內,居然有人敢如此和蔣昆鵬說話?
“李尚鴻,我今天來不是想勸你什麼,只……只是想看看你,既然你不歡迎我這老頭子,那我就告辭了!”
在李尚鴻這番話出口之後,蔣昆鵬高大的身形忽然間傴僂了許多,整個人都像是在瞬間衰老了十多歲一般,就連李尚鴻都爲之愣了一下。
見到老父親要走,蔣雲天忍不住開口說道:“爸,您看,他……他也太不懂事了。”
蔣雲天這話簡直說到那些警衛們的心裡去了,他們之中擔任首長警衛任務的時間最短的一個人,也有三四年的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見過李尚鴻這般無法無天的人。
“往日種因,今日結果,如果我來這一趟能化解這孩子的怨氣,那也不算什麼。”
蔣昆鵬擺了擺手制止了兒子的話,看向李尚鴻說道:“年輕人有銳氣是好的,但過剛易折,你日後切不可如此了!”
“昆鵬老弟,先不要去說別人,你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李尚鴻這個樣子?恐怕比他還要更甚三分吧?”
蔣昆鵬話聲剛落,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隨之莊孝賢那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李尚鴻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