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師鬥法雖然不見硝煙,但其兇險程度要更甚於槍炮,如果不是熊瞎子借神力上身,加上和李尚鴻相距有那麼遠的話,剛纔那一擊,就能要得他的性命。
不過即使如此,熊瞎子也不好過,五臟六腑就像是被火車頭撞擊了一般,躺在地上接連又嘔出幾口鮮血。
就憑熊瞎子現在這狀態,根本就無法進山,強自打起精神,指着櫃子最上方,說道:“清山,把那個藥箱給我拿來!”
“哎,熊爺,剛纔是怎麼回事啊?”高清山答應了一聲,找了個板凳踩上去,將櫃子上的一個不大的皮藥箱拿了下來。
“對方請了高人,我鬥不過他,咱們進山躲一段時間!”熊瞎子臉上露出恨色,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等我傷好點,決計饒不了那個人!”熊瞎子咬牙切齒的打開了那個小箱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傳了出來。
整個小箱子裡面只要一個物件,那是一根長約二十公分的老山參,不過卻只剩下一半,上半截帶有根鬚的那一半被從中間給切了下來。
“乖乖,這老參怕不要三百年以上的火候了?”
看到這支幹參,高清山頓時咋舌不已,如果不是隻剩下了一半,或許他連謀財害命的心思都能生出來。
“不到三百年,不過也差不多了。”
熊瞎子顫抖着雙手拿出一把小刀,在那顆老山參上削下了一片含在嘴中,想了一下之後,又切下了三分之二丟在了嘴裡。
野生老參的價格誰都知道,熊瞎子這也是怕高清山等人起了歪心眼,以他現在的狀態,卻是敵不過這幾個壯年漢子。
老山參補氣的作用的確是立竿見影,將參片在口中含了幾分鐘之後,熊瞎子那焦黃如蠟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繼而出現了一絲紅暈。
又休息了半個多小時,熊瞎子已經可以活動了,當下站起身,將那僅剩三分之一的老參收好後,取下掛在牆上的牆上的獵槍和自己剛纔丟掉的羊皮鼓,說道:“走。咱們進山。”
“熊爺,這這麼大的雪,進山太危險了吧?”
高清山幾人有些不情願,這外面零下十幾度,撒泡尿都能凍起來。往老林子鑽,那純粹和找死差不多。
熊瞎子搖了搖頭,說道:“不進山。就等着劉一德來收拾你們吧?”
其實熊瞎子並不缺錢,話說能縱橫長白山的人,哪一個沒有百萬身家?他之所以這次出手,完全是因爲心中對劉一德的嫉恨所導致的。
此時熊瞎子也明白劉一德肯定知曉這件事與自己有關了,他也知道劉一德的秉性,兩人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他傷勢未復,自然不願意留在這裡等死了。
聽熊瞎子提到劉一德。高清山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懼意,一個身材不高的壯漢叫道:“熊爺,要不……咱們和劉一德拼了吧。五個人五把槍,我就不信幹不掉他?”
“蠻牛,你當劉一德是活靶子。站那裡給你打?”熊瞎子嗤笑了一聲,“在這老林子裡,他比狐狸都要狡猾,別以爲你拿着槍就了不起了!”
突然想到剛纔出手的那位高人,熊瞎子再也坐不住了,開口說道:“少廢話,不想死的跟我走,我在山裡有住處,凍不到也餓不死你們的!”
俗話說狡兔三穴,熊瞎子在這長白山中殺人奪參的事情也沒少幹,是以早已在大山深處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此時卻是派上了用場。
“好,咱們聽熊爺的!”高清山幾人對視了一眼,出於對劉一德的恐懼,他們還是選擇了進山。
收拾了一下東西,五人各自揹着一把獵取,冒着夜色消失在了長白山中。
此時遠在長白市醫院裡的李尚鴻也不好受,他終究還沒到煉神返虛的境界,剛纔一縷神識釋放出去之後,卻沒有能力將其收回來。
神識消散,對李尚鴻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反噬,原本面色紅潤的李尚鴻,突然變得臉色煞白,身體接連晃了幾晃。
“李尚鴻,你怎麼了?”劉一德知道李尚鴻在與人鬥法,剛纔一直不敢上前,現在見到李尚鴻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在見識了李尚鴻虛空和人鬥法的手段後,劉一德此時是悔恨莫及,早知道術法有這般手段,他當初也不會棄之如敝屣了。
李尚鴻深深吸了口氣,調理下內息之後,這才說道:“對方是薩滿教的人,我受了點傷,不過那人半條命也沒了,老劉,可能就是你說的熊瞎子!”
雖然剛纔釋放出去的兩縷神識都消散掉了,但是在與熊瞎子交手的瞬間,李尚鴻卻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那種氣息頗爲奇怪,雖然也是靈氣,但和天地間那種精粹的元氣不同,似乎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李尚鴻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熊瞎子自己修煉出來的。
不過二人相距太遠,李尚鴻也無法探查薩滿術法的奧秘,甚至在外獅子印出手後,他連結果如何都不知曉了。
劉一德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果然是他,李尚鴻,你放心,我饒不了他的!”
“他不會留在那裡等你上門的,老劉,稍安勿躁。”李尚鴻搖了搖頭,說道:“小萌應該快醒了,你兒子他們也等急了,叫他們進來吧!”
沒有了熊瞎子的牽制掣肘,李尚鴻在劉月萌身上虛空畫出的陣法自行起了作用,將那引魂幡中的精氣盡數吸納了回來。
在李尚鴻和劉一德說話之際,他就感覺到了劉月萌身上精氣大漲,原本虛弱的五臟在瞬間變得充盈了起來,整個人已經有了甦醒的跡象。
“小萌要醒了?”劉一德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連忙推開擋住門的牀頭櫃,將病房的大門給打開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病人出了問題,你們誰負責啊?”
沒想到門剛一打開,劉一德就聽到了一陣訓斥聲,劉月萌的主治醫師差點就把手指戳到他臉上去了。
劉醫生也是氣急了,剛纔他循例查房,卻是被劉洪軍等人給攔住了,說是有人在裡面給劉月萌鍼灸,不讓他打擾。
這明擺着就是不相信醫院啊,劉醫生剛纔強自忍住了敲門的衝動,但現在劉一德把門打開了,他卻是將火氣爆發了出來。
“你嚷嚷什麼?再叫老子大耳光子抽你!”
劉一德是什麼脾氣?當下一擡手把這醫生推出去了四五米遠,如果不是靠在了牆上,一準會一個大馬墩坐在地上的。
“你……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劉醫生有些傻眼,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蠻橫的病人家屬呢?
“老子活了幾十年,都是這樣子,怎麼着吧?”劉一德眼睛一瞪,嚇得劉醫生連忙躲到了劉洪軍等人的身後。
“爸,您幹什麼呀?這醫院是鬧事的地方嗎?”劉洪軍對這老爸簡直就是無話可說了,在醫院裡得罪醫生,還想不想讓女兒的病好了?
“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這幫子庸醫連什麼病都看不出來,還敢和老子耀武揚威的?”劉一德這脾氣一上來,那是六親不認,連兒子一起都教訓開了。
“老劉,你幹什麼呢?快點進來吧!”
李尚鴻在病房裡聽到外面的動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劉一德也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怎麼那脾氣比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還要火爆啊?
別人的話劉一德可以不聽,但他現在對李尚鴻可是敬若神明,當下也不搭理這醫生了,對着兒子媳婦說道:“大軍,你們都進來吧,小萌要醒了!”
“小萌要醒了?”
聽到老爸的話後,劉洪軍等人均是大喜過望,一起涌人到了病房裡,那位劉醫生想了一下,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這……這針還沒起呢?”
進到病房裡後,衆人均是看到了劉月萌面上和胸腹之間的銀針,心中卻是相信了李尚鴻之前的話,他的確是在給劉月萌進行鍼灸的。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李尚鴻故意沒有起針的,而且在劉月萌眉心印堂處的銀針,起着定神的作用,拔出之後,劉月萌馬上就可以醒轉。
看到衆人進來,李尚鴻說道:“這就起針了,劉月萌幾日沒有進食物,可能有點虛弱,你們去熬點粥,最好加點參片,給她補下氣。”
“好,好,我……我馬上去!”
劉母連聲答應了下來,不過身體卻是沒有動,她這是對李尚鴻的話不怎麼相信,想親眼看到女兒醒過來。
李尚鴻搖了搖頭,也沒多說什麼,走到劉月萌身邊,出手如風,快如閃電般的將劉月萌身上的六根金針全部都取了下來。
房中衆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了劉月萌的臉上,原本像是熟睡的劉月萌,睫毛突然一陣顫動,眼睛隨之睜開了。
迷迷糊糊的醒轉了過來,劉月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聲音虛弱的問道:“我……我這是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