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尚鴻?”
倡泰佗歪了歪頭看向李尚鴻,那金鐵交擊般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聲調有些僵硬,但說出來的居然是普通話。
倡泰佗年輕的時候,曾經跟隨師父在中印邊境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學會了普通話,只是幾十年都不曾用過,現在講起來已經很生疏了。
“我是李尚鴻,你……你想怎麼樣?”
李尚鴻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了和他年齡相仿的惶恐,這讓倡泰佗大爲滿意,李尚鴻越是害怕,他心中才會愈發的感覺到暢快。
“哈哈……”
倡泰佗笑的渾身肥肉亂顫,不過想到在後山被那奇怪的動物吃掉的蟲降,心頭不由一陣火起,停住了笑聲後,倡泰佗陰森森的說道:“我想……要你的命!”
雖然在李尚鴻身邊還站着一位氣血旺盛的內家高手,但倡泰佗一點都不在意,他相信耗盡師父畢生心血煉製的“阿花”,可以輕易的將那人撕成碎片的。
看着地上直立着的金剛王眼鏡蛇,李尚鴻大聲喊道:“不要殺我,讓……讓這條蛇離開,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錢?”
倡泰佗愣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肯定要死的,不過臨死之前把他的錢變成自己的錢,那豈不也是一件美事?
想到這裡,倡泰佗臉上露出了異常慈祥的笑容,有如一尊笑彌勒一般,輕聲說道:“把你的錢都拿出來,我會很好的對待你的!”
聽着倡泰佗古怪的發音,姜志昆皺起了眉頭,說道:“李尚鴻,你和他說什麼啊?幹掉這兩個人不就算了?”
看着李尚鴻在戲弄着倡泰佗,姜志昆有些不爽了,他並沒有覺察出倡泰佗身邊那人的詭異之處,只是見到當年仇家的弟子,只想着新仇舊怨一起解決掉。
“你找死!”倡泰佗雖然沒完全聽懂姜志昆話中的意思,但“幹掉”兩個字卻是聽清楚了,當下笑眯眯的臉上露出一絲戾色。
“你也看到了,他……他不讓我給你錢……”李尚鴻對着倡泰佗兩手一攤,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死了,你就會給我了。”
倡泰佗面色一冷,口中發出一聲古怪的尖嘯,用手指着姜志昆,扭過臉對着“阿花”說道:“阿花,殺了他!”
“嗷嗚!”
聽到倡泰佗的話後,一直垂頭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人,猛的擡起頭向姜志昆看去,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眼中,此刻竟然充滿了血色,看上去猶如一雙血瞳一般。
與此同時,蘊藏在“阿花”體內的龐大煞氣也透體而出,緊緊的鎖定在了十多米之外的姜志昆身上,整個大廳裡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
“這……這是什麼人?”
姜志昆也被這突然的變故給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活人”身上,竟然可以蘊含這麼濃厚的煞氣,比之客廳中間的偃月刀也不遑多讓了。
不過姜志昆剛剛從李尚鴻處學得內勁護體的功法,這種程度的煞氣只能稍稍影響到他一點,只要對方不使用降頭術,姜志昆也並不怕那人。
“咚!咚!咚!”
阿花擡腳向姜志昆走了過去,他的動作不快,但落腳十分的沉重,走過地方,那大理石地板竟然全部碎裂開來。
看着面前的人形怪物,李尚鴻低聲說道,“師兄,我要開啓陣法了!”
此時李尚鴻臉上滿是凝重,這個人的身體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想象的範疇,單憑身體的力量,就能如此強橫!
姜志昆搖了搖頭,說道:“慢着,李師弟,讓我會會這個人!”
姜志昆中年時曾遊歷東南亞各國,和印度的瑜伽大師還有泰國的泰拳高手均是交過手,實戰竟然十分豐富,雖然見此人步伐厚重,但也不肯示弱。
要知道,姜志昆如果將內勁凝於雙腿,走在地面上的破壞力,恐怕要比面前這人更甚幾分,這點動作還是嚇不倒他的。
“師兄,你小心一點,我怕他有別的手段……”
李尚鴻點頭答應了下來,這個“人”動作遲緩,身法上肯定不如姜志昆,他也想看下兩人交手的情況,從而判斷這個渾身被煞氣纏繞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放心吧,李師弟,你幫我掠陣,看着點他……”姜志昆脫去了外套,緩緩的向倡泰佗口中的阿花迎了上去。
和阿花一步一頓相同,姜志昆同樣不肯弱了氣勢,雙腳踩在地面上“咚咚”作響,一塊塊大理石地板碎裂開來。
宋世豪這豪宅的客廳算是倒了大黴了,先是被李尚鴻的偃月刀生生砸出了個洞,再被這二人一破壞,整個就像一碎石場一般。
“接招吧!”
雖然是生死仇敵,姜志昆還是沒有失了禮數,雙手抱了抱拳,右手以拳化掌,迎面就一掌就擊向對方的面門。
“太乙八門掌法?師兄這會的也不少啊!”
見到姜志昆的出招,李尚鴻不由愣了一下,姜志昆用的掌法是武當太乙鐵鬆派的當家掌法,也是內家拳的一種。
俗話說“寧挨十拳,不挨一掌,拳擊表皮,掌擊至裡”,由此可見掌法的驚人攻擊力,姜志昆出掌看似輕柔,實則含而不露,只等到擊中對方後,纔會勁力外吐的。
姜志昆由抱拳而化掌,動作連貫一氣呵成,那個叫阿花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被其一掌擊在了面門上。
感覺到手掌與對方面門相接,姜志昆掌心一頂,內勁吐露,原本軟弱無骨的手掌,頓時見變得如同金剛石般的堅硬。
“嗯?怎……怎麼回事?”
一掌擊中對方後,在姜志昆的想象中,這一掌足可以將對方打的面骨斷裂,腦汁橫流了,但手掌傳出的感覺,卻像是擊打在了鋼鐵上一般。
“不好……”
一擊無果之後,姜志昆忽然感覺頭頂一陣勁風傳來,頭皮竟然隱隱作痛,來不及細想,連忙收回右手,和手臂架在了一起往上迎去。
“咔……咔嚓!”
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從姜志昆雙臂處傳出,他的整個身體,也似乎突然間矮了幾分,小臂處傳來的劇痛,讓姜志昆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師兄?!”
李尚鴻見狀大驚,連忙一個縱步搶上前去,右腳倏然擡起,無聲無息之間就踹在了“阿花”的胸膛上。
“怎麼這麼硬?”
一腳踏實後,李尚鴻的感覺和姜志昆一般無二,這足能踹斷石碑的一腳,卻像是蹬在了一堵由鋼鐵鑄成的牆壁上,反而震的他右腳隱隱作痛。
不過李尚鴻這一腳是在助跑中踹出的,勁力極大,雖然沒能傷得那人,但是也把他的身體踹得後退了幾步,李尚鴻不敢戀戰,一把拉住姜志昆就往後退去。
姜志昆對剛纔的事情還有些迷糊,但李尚鴻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事情發生的太快,快的讓他都來不及制止。
剛纔就在姜志昆一掌擊在那人面門上時,李尚鴻也感覺到對方這一下肯定是非死即傷。
要知道,除了襠部之外,頭顱面門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別說是被姜志昆這樣的高手擊中,就是捱了普通人的巴掌,都會暈厥半天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李尚鴻的想象,那個叫阿花的“人”捱了這一掌之後,竟然連頭都沒搖擺一下,直接就高高擡起了右臂,對着姜志昆就掄了下來。
阿花身高一米九多,姜志昆也就是一米七的樣子,這一臂砸下來,簡直就是重於千斤,有如泰山壓頂一般。
姜志昆雖然反應奇快,用兩個小臂擋了一下,但還是被那股巨大的地道震得腳下石板碎裂,一雙小腿都陷了進去,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突然矮了幾分。
“師兄,怎麼樣?”
李尚鴻退到沙發後面才停住了腳步,向姜志昆的小臂看去,那裡原本的衣袖,已然從中間被撕裂開來,而姜志昆的小臂上也是血肉模糊。
姜志昆額頭冷汗直冒,強忍着疼痛說道:“右臂斷了,傷了骨頭!”
剛纔對方那一擊,給姜志昆的感覺就好像是被從天而降的一塊巨石砸上了一般,不僅小臂斷裂,他的腑臟也受到了一些震傷,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阿花,回來,嘎嘎,小子,原來你也會什麼武術啊?”
倡泰佗難聽的怪笑聲忽然響了起來,竟然喊回了阿花,叫道:“那正好,我的寶貝最喜歡習武之人的心臟,你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去死了!”
李尚鴻剛纔展現出來的爆發力讓倡泰佗吃了一驚,不過他還是沒怎麼放在心上,有阿花在這裡,對方有多少人都能殺光。
“嘰嘰,嘰嘰!”
就在倡泰佗準備命令那人上前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門口閃過,一爪子抓在了那條金剛王眼鏡蛇的尾巴處。
沒等金剛王眼鏡蛇來得及做出反應,白色的影子就快如閃電般的從地上竄了起來,落人到李尚鴻的懷中。
李尚鴻看着毛頭用嘴在吸允着爪子上的鮮血,哭笑不得的說道:“臭小子,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