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城,城西,硃紅色闊大的府門,雄壯威武而立的石獅,門前兩側各站立着兩個身着鎧甲,手持長槍,腰佩彎刀的軍士筆直矗立在大門兩側,目光冷冽,橫眉怒目着門前來來回回的人羣當真是威武不凡。一看就知道住在此府當中的人必定不凡,再看門匾之上行雲流水般雕刻這裡兩個字“王府”,這個府正是王猛的府邸。
府內,王猛手持碗茶,眼神陰霾在大廳之中來來回回行走,不知在想些什麼,嚇得一旁的管家、侍女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半晌,王猛終於停了下來,將茶水放在一旁,看了看四周的護衛和侍女,沉吟片刻幽幽的道:“都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攪我。
“是”。幾人如蒙大赦般迅速離開了大廳,待衆人走後,王猛也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手指輕輕敲擊在茶桌上面,發出咚咚聲,許久終於開口道:“慕風你個老雜毛,算你狠,二十日的時間讓我去尋找兩個人,天下茫茫你叫我如何找到,說不定早就完犢子了,還叫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尤其是今天言語中那真是赤裸裸的威脅,我該怎麼辦?肖 天你他娘也是,死了也不讓我安生,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王猛此刻也是暴跳如雷,這段時間他真的是怕見城主了,每次見面慕風定會打聽最近查找的眉目,今日更是發火對他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二十日之內完成不了就讓他早日讓位於賢,王猛很清楚,如果完成不了,那麼讓位於賢恐怕還是比較好的結果,就怕到時候自己性命不保。畢竟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真到那時他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以慕風的狠辣,一定會殺了他滅口的,這王猛自己也很明白。
“都失蹤八年了還要苦苦尋找,看來那件東西很不簡單啊,不然慕風也不可能會花這麼大的代價去尋找,以前我太小看那件東西了,不過都過去這麼久了,那東西如今還在不在呢,如果那件東西要是被我所得,那麼…,我是不是也能擺脫慕風…,是要抓緊時間尋找了,不管是爲了什麼,至於那東西我還是能拿到手
再說”,思索片刻王猛心中已有了主意,連忙起身連連喊道:“來人、來人”。
不一會兒護衛便推門而入,快步走到王猛身前跪拜道“將軍何事”?
“快,府中能夠調集的人手全部調集起來,讓他們也出去打聽查找關於肖家母子的消息,並告訴他們如果誰能夠查探清楚,並且消息可靠的話,我會以黃金萬兩作爲獎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猛很清楚這一點,至於到時候會不會兌現,那就比較難說了。
“是,將軍,我這就去安排”。說完就打算起身告退。
“慢着,這次你安排他們重點要打聽一位十一二歲左右的孩子和三十歲左右的婦女,還有就是最近這八年內新來的,重點多安排人去山野村莊,哪怕把紫雲城方圓百里的山野翻個遍,這次一定要查探清楚。一有消息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讓他們不可莽撞造次行事,誰要是莽撞壞了我的大事,我定夷他三族,好了下去安排吧”。
“是,將軍”,護衛這才起身匆忙去安排了。
王猛再次回到了座位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話說肖耀從陳虎這邊一離開便會到了家中,寧靜一如往常般準備好了飯菜,也只有吃飯的這段時間對肖耀來說纔是他最幸福時光。待吃完飯,肖耀乖巧的幫着寧靜收拾好,告知了寧靜一聲說是去陳虎那,便將拿回來的幽冥蟒皮袋綁縛在雙腿之上離開了住所,朝着那片竹林而去。然而就在肖耀剛離開不久,在籬笆屋外的一簇嫩竹後面出現了一道人影。
人影偷偷朝籬笆內茅屋中看了一眼,見寧靜沒有注意到這邊,也偷偷摸摸的朝着肖耀所去的方向追去,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喃喃道:“我就說這臭小子應該瞞着我什麼,果不出所料,先追上去看看你小子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再說”。此人便是陳虎,白天肖耀一系列令他意外的表現,他也對肖耀有所懷疑,所以才決定跟蹤肖耀看看究竟。
晚霞飛逝,夜色忽臨,肖耀雙腿綁縛着幽冥莽皮與血沙製成的負重沙袋,雖然沙袋看着小巧如腳環一般套在小腿上,卻每一個都有將近十斤左右的重量,肖耀雙腿每邊綁縛着三個,一共加起來近乎有六十斤左右的重量,這些幽冥莽袋都是當初陳虎給肖耀準備的,有可以揹負的、也有也可穿戴或者像腳環手環一樣可以綁縛着等等,重量也有幾斤到上百斤不等。
肖耀興沖沖來到了湖邊竹林,脫去上衣,赤裸着半身開始了身體柔韌性和靈活度的基本練習,綁縛這幽冥莽袋忽而扭曲着身體仰面頭頂地面,忽而捲縮身體成球形在地面一圈圈來回轉動,待完畢肖耀起身開始在竹林中奔跑,雙腿上近乎六十斤的負重之物比只消瘦的肖耀都要重些,說是跑其實也比走快不了多少,一圈肖耀額頭漸漸露出汗珠,咬着牙目光狠狠的盯着前方繼續,兩圈,肖耀汗珠佈滿全身,可肖耀還是沒有停歇,任然在堅持,繼續,三圈肖耀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呼”,終於肖耀堅持不住了倒在了地上,雙腿微微顫抖,慢慢坐起身來雙腿各解掉兩個袋子,咬牙起身,一步步向着湖邊走去,雖一下子卸掉了將近四十斤的負重,但肖耀行走也並不輕鬆,每次向前的邁步都近乎在用全力,到達湖邊,肖耀躍入湖水中,開始游泳,水中的涼意也讓肖耀麻木的身體清明瞭不少,一絲絲銀芒也在肖耀胸口微微閃爍,雙腿也明顯感覺到有了力量,肖耀開始在湖水中練習負重遊泳,雖然僅僅是負重二十斤的樣子,但是加上剛剛負重奔跑,雙腿還未完全恢復,因此肖耀在水中的負重練習也沒有像地面般負重那般重,練功習武講究循序漸進,一口氣吃成胖子那太難了,掌握不好負重過多別說游泳了,萬一沉下去上不來被淹死那就玩大了。
大概在水中練習了兩個時辰肖耀才拖着疲憊的身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大青石旁靠了下來,看了看天色離陳虎定的時間還有三四個時辰,肖耀靠在青石上沉沉的睡了過去。銀芒再一次出現在肖耀胸口,慢慢滑過全身的每一寸皮膚。
在肖耀練習的這段時間陳虎就一直靜靜的在遠處看着,待看見肖耀如此瘋狂般練習直到沉沉睡去才從竹林後的一亂草叢中走出來,輕輕來到肖耀身旁,看着沉睡中的肖耀,也只有這個時候肖耀臉上才能看出一絲稚嫩,看着肖耀陳虎一個兵者,一個臉上大多都只有冷漠與嚴厲的男人,此刻也是雙眼微紅,將一旁的長袍輕輕蓋在肖耀身上,攥了攥拳頭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匆匆走出竹林,約莫兩個時辰陳虎再一次來到肖耀身旁,只見其肩頭扛着一隻掏去內臟的碧眼火兔,看了看熟睡的肖耀一眼,輕輕放在了肖耀的身邊便離開了。
七月的季節五更時分天邊已經亮起一抹白魚肚,肖耀睜開眼睛,起身揉揉雙眼,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下全身,說來也怪,昨夜的練習也算是將自己折磨的筋疲力盡了可是這短短几個時辰的休息,身體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疲憊,隱隱間還覺得神清氣爽,甚至還有些亢奮,肖耀明白這又是自己胸口處的那抹銀光幫自己的,輕輕摸了摸胸口道:“謝了”。不管是什麼東西至少到現在肖耀還沒發現它對自己不好的一面。
“咕嚕”,被忽略的五臟廟宇此刻發出了一聲警示,表達着它的不滿,肖耀揉了揉從精神層面上做了一絲安撫,順手將長袍穿在身上,準備去埋的包袱中看看還有沒有餅,畢竟供奉五臟廟還不能光靠精氣神,就在他向右轉身的時候,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脫口而出:“碧眼火兔”,看着眼前出現的碧眼火兔,肖耀有些楞了,碧眼火兔這東西也只有在困仙嶺中才有,以前陳虎也帶他去過困仙嶺,只不過只是在山嶺最邊緣地帶轉了轉,同時陳虎也描述過裡面的一些異獸,這碧眼火兔形如兔,只不過眼睛是碧綠色的,通體火紅色的長毛,體型也比一般的兔子稍微大點,一般開啓靈智的碧眼火兔達到三階異獸的等級,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和速度,個別有些甚至還有遁地之術,很難捉到,不過看眼前這隻應該只是一隻很普通的碧眼火兔。
“這是誰幹的,掏去內臟,這麼悄無聲息的放在我身旁?”看着眼前被掏去內臟的碧眼火兔,有些警惕額看了看四周,發現也沒有什麼人,才喃喃道:“是義父嗎?算了先不管了,找機會問問,既然他悄悄的放在這兒,就是說明不想讓我知道,先謝謝義父了。”,看着眼前的碧眼火兔肖耀頓時感覺更加餓了,連忙拿起快步走到湖邊稍微清洗了一下。
“必須得抓緊時間,不然去晚了義父有該責備了”。快步回到青石邊,從竹林中找了些幹竹枝和雜草,伸手往懷中掏了掏,頓時垮下臉。
“沒火折,這它喵就尷尬了,這還叫我怎麼吃啊?義父啊你心意是好,但是你說啥也給我留個引火物啊”,看着手中的碧眼火兔,地面的一堆幹竹枝,肖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現在這個季節也不能就這樣放着,等明天拿火折啊,只怕不用半天就壞完了,而且耽誤這麼久,再找其他吃的也來不及了,看來只能生吃了”。肖耀暗暗想了想,便擡起碧眼火兔就啃來起來。
陣法之外陳虎盤膝而坐,看了看遠處竹林的方向,暗暗道:“看來我誤會耀兒了,他不是懶惰,相反更加勤奮,辛虧昨晚跟蹤去了,上次不該沒調查就責怪他,不該啊”,如此想着便看見肖耀綁縛這幽冥莽袋喘着粗氣從遠處跑來,忙起身,待肖耀來到身邊才道:“耀兒,嗯?”,待看到肖耀嘴邊的血跡時忙問道:“你嘴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雖然在問自己心中卻嘀咕:“不應該啊,昨晚練功我一直在一旁觀察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啊”。
肖耀內心翻着白眼暗道:“這還不是怪你的,給我留吃的卻不留引火之物,爲了不浪費,那隻火兔讓我就那樣生吃了,差點沒腥死我,不過那血腥味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還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
陳虎見肖耀面色有些古怪,不知在想什麼,便輕輕拍了拍肖耀額頭,神色嚴肅的盯着肖耀:“到底咋回事?”,開玩笑,如果真的受傷了那問題就嚴重了。
見陳虎又一次問起,肖耀才說道:“義父不用擔心,我沒有受傷,這是吃東西吃的”。
“呃”,這次陳虎尷尬了,瞬間也明白了肖耀沒有火折,才生吃的,這是自己忽略了的,表情也瞬間古怪了起來。沉吟片刻道:“哦,這樣啊,那你先開始慢慢繼續練習吧”,強忍着笑意,便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