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澀年華

人跟人是不同的,有些人是年輕時候漂亮,然則另外一些人則是越老越有氣質和韻味。而趙雅芷就是後者,此時的她在幾名明顯是無線學員的美女當中顯得並不是很顯眼。

安亦斐與如今的絕大部分年輕男子都不同,喜歡自己那個時代自在而隨意的穿着,讓他去穿喇叭褲、留大背頭、戴裝逼的蛤蟆鏡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定製的亞麻面料襯衣隨意而又合身、帶有21世紀特點的休閒褲也是定製的,甚至連腳上的皮鞋也定製成了原本那個時代的風格。與周圍的人們完全不同,加上非常帥氣,也引起了那幾名女子的注意。

“阿霞,那位靚仔在看你呢”,趙雅芷跟身邊的一位小美女嘀咕了句。

港島是比較矛盾體的地區,在受到美國六十年代某方面開放思潮的影響之餘,同時又保持着華人的傳統,整體說起來,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非常保守,而且,那時候的演藝圈也特別害怕緋聞,因爲民衆不喜歡。

所以,那名女子翻了一個白眼,“阿芷,他是在看你好不好,你知道我的第六感一直都是很強的”

“啊”,趙雅芷出身於一個兄弟姐妹衆多的醫生家庭,父母也是傳統華人,下半年的十一月,她就會與自己父親一位老友的後代結婚,多少帶一些指腹爲婚的意思。

每天堅持練習無名功法的安亦斐,如今的耳力異常強勁,聽見了幾名女子的嘀嘀咕咕,但不好上去搭訕,說實在的,他對如今這個年齡的趙雅芷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也許十年之後的她更有吸引力,“唉,我要不要去幫幫她,避免她第一次婚姻失敗呢?”

他不打算搭訕,並不代表其他色膽包天的傢伙會放棄。香港島屬於治安不錯的區域,但並不能輕易判定跟在後面追女仔是犯法行爲,所以沒過多大一會兒,幾名遠遠跟隨這些美女的傢伙終於忍不住開始了口花花和實際行動。

“喂,我大青哥請你們喝茶是給面子,別不識擡舉”,那幾名男子全都是時髦的大背頭、蛤蟆鏡加喇叭褲。人數上比五名女子還多上一個,心存不軌地控制着幾名女子的行動。

之前與趙雅芷說話的那位明顯是一隻小辣椒,已經開始毫不客氣地踢打想拉自己手的那名爛仔的腿,同時口裡高呼救命。

在海邊散步的人不少,但這個時代比較亂、社團林立,強出頭容易遭到報復,大多數港人學會了西方人依靠警察的習慣。可惜,在這片區域巡邏的警員不知道去了哪裡,好半天沒見出現。

安亦斐雖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實力,但也不認爲幾個小流氓能逼自己拿出真正的本事。他異常厭惡這個時代男人穿高跟鞋的樣子,那幾個爛仔從後面去看,不男不女,也引發了他予以懲戒的心思。

抓住那位青哥打算伸向趙雅芷的魔手,如同鐵箍一般讓他無法動彈。“趕緊滾,如果沒人教育你們怎麼做人,我來教”

“你個仆街仔,敢管我們的閒事,知道我們是誰嗎?和字頭,知道就趕緊滾開”

安亦斐笑了:“和字頭?我記得和字頭的幫規裡有不允許欺凌婦孺的一條吧?這事我管定了”,在自己那個時代,古惑仔電影最少看過,加上網絡的大量信息,最少他知道所謂的和字頭就是洪幫的一個分支,而這個世界性華人社團,幫規很嚴。

“你!”,此時遠處已經有兩名巡警一邊跑向這邊、一邊在用步話機通話,貌似在尋求支援,幾名爛仔不好再糾纏下去,大青哥怒瞪了安亦斐一眼之後就不再說話。

在幾名爛仔的刻意包圍和驅趕下,趙雅芷等人不知不覺地已經靠近了一條巷子。如果不是安亦斐出面,這些社團成員肯定會拉着她們進入巷子,裡面還有什麼後手,那就很難說了。

直到此時,幾名女子才長呼一口氣,後怕地踮起腳偷看昏暗的巷子,知道自己等人雖然有五人,但被逐一控制住後,是無法逃離的。

安亦斐冷冷地掃了一眼趕來的兩名矮個子警察,這兩人一名接近五十歲、一名看樣子從警校出來不久、一臉青澀。但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與那名青哥打起了眼色。

港島在七八十年的人口失蹤率奇高,而且統計數字還是浮在表面上的,那些從各地過來的難民都沒算在裡面。香港可不止有一個九龍城寨,各種犄角旮旯裡充斥着黑暗。在如今的1975年,港島警察隊伍還沒完全整頓完畢,也算是黑白混雜,如果不是安亦斐出頭,這幾名女子的結局難以預料。

雖然安亦斐不肯定歷史上的趙雅芷是否遇見過類似的事情,但港島的影視圈從來就沒有白過。比如後來某人綁架劉某玲拍照什麼的,就是這方面的直接體現。

既然整件事情已經擺上了桌面,當事人都逃不掉的,幾名爛仔當然是該關押的關押,該取保候審的取保候審。安亦斐和五名女子做完筆錄就沒了什麼事。

“安先生,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出面,我們都不知道會碰上什麼”,安亦斐此時已經知道這位長得與趙雅芷很像的女孩名叫黃杏繡,記憶裡依稀記得這也是無線的花旦,但沒什麼印象。

“不要客氣了,最近有沒有人請你們中間哪位去拍片被拒絕了?我看這件事絕不是偶然呢”,安亦斐擺擺手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名小辣椒就是人生悲劇的餘棲霞,安亦斐記得她在幾年之後參加完港姐大賽、然後沒多久就遇上了車禍,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與今天的事情有關。

想到這裡安亦斐突然心底一驚,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許這幫女孩子不知道,但作爲後世之人,他卻很清楚邵毅賦與和字頭的關係。但這樣的驚訝沒有放在臉上,等着女生們思索最近的事情。

“阿霞,是不是因爲你的原因啊?臺裡要你參加明年的港姐選舉,你拒絕了是吧?”,現實當中的趙雅芷其實有點女漢子,性格直爽、與仙子般的銀幕形象完全相反,一句話說出來之後,才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句話說出來,衆女生都明白了,今天其實什麼都不會發生,就算安亦斐不來,都沒什麼事。一位大眼睛小女生傻乎乎地問了一句:“這是六叔的警告?”

除了不說話的安亦斐,心情不好的衆女生都沒回答她,全部一個表情:長嘆一口氣之後,不再說話。衆人就這麼默默地走在路上,黃杏繡遲疑了一下之後,“阿霞,別倔了,讓你參加就參加唄”

“繡姐,你沒看那個合約,一簽就是五年啊,薪水那麼低,等於是賣身契嘛。我怎麼可能答應”,餘棲霞撅起嘴。

安亦斐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名悲情女子藍婕穎,她不也是因爲拒絕霸王條約,最後很慘嘛,心裡長嘆一口氣:“像這樣耿直的性格真不合適混娛樂圈,難怪幾年後的車禍發生地那麼詭異”

眼睛一轉,他此時才注意到跟鍾楚虹差不多大的那位小女生,依舊感覺很熟,只是做筆錄的時候,兩人不在一塊,不知道她的名字。

“這位小妹妹是?”,不知道就問,安亦斐纔不會害臊,而且他問名字的態度非常淡定,讓人不會感覺厭惡,這是他原本導遊職業的長項。

“我叫陳雨蓮,安先生”,小女生臉紅紅地偷看了安亦斐一眼

心裡偷偷地笑了一下,“原來是發哥的初戀呢,不對啊,記得她是77年的無線學員吧?”,面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安亦斐問出了心底的疑問:“阿蓮,你這麼小,也到無線做事了?”

“沒有,我是外圍人員,現在只是無線培訓班的低年級學員”

這麼一岔開話題,女生們很快就忘記了先前的鬱悶,好奇地開始盤問安亦斐的底細。

“這麼說,斐哥你是作家了?《覆雨翻雲》,這名字好熟”,陳雨蓮不喜歡看武俠小說,所以不知道。

但作爲這些人的大姐頭,黃杏繡卻是知道的,“原來阿斐你就是筆名安心的作者啊,我弟弟特別喜歡看你寫的那本書,唉,能問問一本書到現在賺了多少嗎?”

“不多,幾十萬而已,出版之後還能再拿點”

“哇,你還嫌少?我們拍一集電視劇才幾千塊而已呀,一套電視劇演下來最多萬把塊,真是貪心呢”,沒心沒肺的餘棲霞給安亦斐的印象很好,她很像安亦斐前世的某位同學,也暗自決定到時候幫幫她。

其他女子可沒那麼好糊弄,都看出安亦斐的身價不止那麼一點。因爲人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不是有句話嗎?“想要讓人氣質好,給他幾百萬就行”。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安亦斐只能請五名美女搓了一頓,讓周圍很多男子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好在他請的是正宗的西餐,檔次中等偏上,沒人來騷擾,非常安逸。

“斐哥,等會你去做什麼?”,陳雨蓮的態度讓安亦斐暗暗叫苦:“大姐,你可是發哥的初戀啊,我可不想奪人所愛”

看了一眼豎起耳朵聽着、卻裝成若無其事的趙雅芷,安亦斐暗自搖頭,“我等會去提車,說好下午三點的”

女人都是直覺很強的,早就看出安亦斐特別關注趙雅芷。所以,基本上都不說話,只有陳雨蓮不打算放棄,這位男子在她看來很有安全感,而且很踏實,她可不想錯過。

“哇,什麼車啊?我也去看看好不好?”,陳雨蓮的話引來了一圈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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