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的發展就像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作爲掌舵人、安亦斐不敢懈怠,否則之前佈局的一切都會在衆多大鱷們的圍剿下煙消雲散。
《覆雨翻雲》掀起的塵埃落地之後的這些天,安亦斐將注意力轉到了電子廠,那邊不止是順利註冊了專利,而且對彩電生產線的研製也已經完成。
經過安亦斐同意,電子廠早就已經在訂製配件,組裝兩條彩電生產線,並即將完成。這一次產品升級將會徹底淘汰掉之前的收音機等老式電器生產,並把收音機生產線便宜賣給大陸相關廠家。
這一次調整之後,深藍電子廠將會佔據東亞和東南亞許多地區、很多年的彩電市場份額,並隨着研究院手裡那些“特殊”技術的逐漸釋放,佔據着幾十年內的科技領先地位。
在電子廠衆人的陪同下,安亦斐觀看了類似平面直角的新式彩電,現場測試結果顯示:這種彩電不止是色彩很正,雖然熒屏表面依舊帶些弧線,可在面板經過處理之後、已經很接近自己曾經那個時代的彩電了。
“不要什麼都非要自己去生產嘛,我們自己生產主要部份就行,電視機的外殼等可以讓內地其他廠家配合生產,我想他們很願意這樣的”
雖然沒有放在面上,可安亦斐對電子廠總裁李欣榮確實越來越不滿意。這位的思想跟不上時代不說,而且對大陸方面、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和鄙視,非常影響自己未來的產業佈局。
“可是,先生,就怕那邊的產品質量達不到要求,影響整體進度啊”,李欣榮的一段話讓盧德海等人都是暗暗搖頭。大家心想:“能不能達到要求也是要你派人去指導、驗收的啊,這不是廢話嘛?”
安亦斐還是沒有將不滿放在臉上,“就這麼辦吧,到時候多費些時間去技術指導就是了,這會爲我們節約大量不必要的生產消耗”
然後稍作思考,“這樣吧,我小姨子阿青也畢業了,我的意思是讓她跟着你學習管理,這一塊就當是考試吧,讓她去負責聯繫好了”
……
這是李欣榮太小看大陸廠家了,剛恢復過來的大陸工人們正是精神高昂、充滿幹勁的時候,大多喜歡鑽研技術,生產附屬配件的談判和落實超乎尋常地順利,甚至不用電子廠去驗收,他們自己都會比原要求高上很多倍地要求自己的質量。
隨着首批成品電視機出廠,安亦斐特意找來了如今名聲很響的周蕙敏一起拍攝了一組廣告,除了招貼畫、海報等之外,以兩人爲深藍彩電專門拍攝的mtv最吸引民衆的眼球,而且裡面的那首歌迅速地開始了流行。
“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要我猜猜你是誰,從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不喊你的名字......”
俊男美女拍出的這部《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音樂電視流行了很長時間,內地多家電視臺也開始播放這首很純淨的歌曲。mtv最後,帶着面具地“安心”以低沉嗓音說出的:“深藍電視,藍色夢幻,相依相伴”徹底點燃了彩電的銷售狂潮。
香港、東南亞等地的民衆在看了深藍彩電的漂亮效果之後,陸續淘汰家裡的老電視機。新買電視的居民也大多選擇這款彩電,因爲對比之後,無論是畫質還是聲音等,都是其他彩電無法比擬的,連曰本幾個廠家的產品都比不上它。
由於聯繫彩電配件供應商有功,深藍電子廠的權利在安亦斐的暗示下、逐步向鍾楚青手裡集中,將李欣榮逐漸架空。而早年跟隨這位老廠長的,也大多選擇了追隨自己真正的老闆,故而,半年之後,李欣榮以身體不適爲由,向安亦斐遞交了辭呈,被允許回家養老。而鍾楚青以不到二十歲的年齡成爲了港島最年輕的ceo。
當然,這些都是發生在1983年裡的後話了,讓我們回到彩電宣傳之後的銷售期。
如今也是大陸“倒爺”們開始興起的時候,更是無數人積累了第一桶金的時代,電子分廠來了無數的“批發商人”,由於需求量實在是太大,根本是供不應求,批條子提前拿貨的風氣再次開始盛行。
負責這個地區的內地官員們可說是最舒適的一羣,這裡的產值、稅收、就業率等都是全國最高的。而且,深藍電子廠很配合他們,只要批條子,肯定是能先拿到貨的,其實,那都是鍾楚青在玩,按她的說法:“反正都要給錢拿貨的,賣個人情不是更好嗎?”
從1982年10月份第一臺深藍電視出廠,兩個月之後的聖誕節前夕,安亦斐拿着報表的手都有些顫抖。
虹姑好奇地擠在他身邊看了起來,然後就捂住了嘴,心想:“這個阿青,實在是太黑了。成本二百多港幣的玩意,居然在香港本地喊價800多,而大陸……,居然敢賣到差不多300元軟妹幣”
(注:1982年,100港幣兌換21.6元軟妹幣,也就是說深藍電視在大陸實際價格超出一千港幣)
在獎金、加班費等福利的刺激下,深藍電子廠的人們爆發了超乎尋常的熱情,兩個多月時間生產出了四十多萬臺彩電,卻還是供不應求,引起了早在1979年就在深圳辦廠地康佳彩電老闆找到了安亦斐,請求合作。
電子廠諸人視察了康佳廠的生產能力之後,就將小尺寸的彩電丟給了他們代加工,並授權他們使用自己發明的多項新技術,做起了雁過拔毛的生意。
所以,安亦斐不得不對着手裡的報表感到吃驚:“就算每臺300港幣成本好了,四十萬臺的三分之一是在香港和周邊地區消耗掉的,再扣除稅收之類,這兩個月賺了五千多萬港幣”
報表的背後還有鍾楚青的彙報,“阿青真的很聰明,對吧?”,安亦斐摟住妻子,微笑着問了一句。
鍾楚虹翻了個白眼,“當然啊,從小就在你身邊學會了腹黑”
四十萬臺的三分之二銷往了大陸,隨着經濟發展、通脹出現,軟妹幣的價值在不斷下降,對港幣的匯率也是一跌再跌。聰明的阿青除了那些帶着現金的來的“批發商”們之外,其他的採用了以物交換的方式,而且只要如今在大陸顯得“不值錢”的原材料之類的。
然後,阿青自己當起了最大的“倒爺”,把這些原材料倒騰到了內地其他地方、或者是通過自己家的碼頭和船隻賣去東亞和東南亞等地,賺取比原本高很多的差價。
“這就是她賺了這麼多錢的原因吧?”,連鍾楚虹都不得不佩服起這位妹妹來。因爲就算按照在大陸每臺售價1000港幣去算,去除匯率波動的因素,這兩個月的收益應該在2.5億港幣上下才對。
可是,鍾楚青偏偏換了一種玩法,將容易貶值的貨幣變成了實物,經過一番搗騰之後,生生地將利潤增加到了六億多港幣。那些大陸“倒爺”們確實有些本事,能弄到很多稀缺的原材料,拿到國際市場上,那價格要翻出去好幾倍。
安亦斐拍了拍報表,“家裡出了一位經商的天才,獎勵她私人五千萬港幣,這是她應得的”
“不好吧,小小丫頭,要這麼多錢做什麼?”,虹姑居然有些妒忌起來,想自己拼死拼活地拍電影,到最後的片酬也不過才百萬而已,阿青那邊玩似地就拿到好麼多錢。
“別,這是她該拿的。而且,對她成爲新ceo很有幫助,不然李欣榮就不會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捨不得離開那個位置的”
鍾楚虹嘆了一口氣,“阿斐,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早先我還想爲李欣榮說說好話呢,這麼一看,他確實落後了,也許幾十年之後,有他這樣的來守成可以,但如今還是要阿青這樣敢於拼的性格領頭”
將手裡的報表丟到茶几上,安亦斐聞了聞妻子身上的氣味,“要準備去星塵島度假了,這次只有我們一家子,那些不要名份的不許加入”
歪着頭在丈夫臉上親了一下,虹姑點頭同意,“既然她們自己是抱着玩的心理,那也是好事,你也不必擔多大的責任。小伶我看是最適合平妻位置的,賢惠、善良、堅韌,最重要地是低調;阿芷和阿蓮也都很好。小茗的性格看似溫和,還是有些小性子的,但比其他人好太多了。我們五個女人,你還覺得不夠?”
既然是自己妻子,安亦斐就沒打算隱瞞想法,“小遠和阿鳳雖然沒有名份,但也是那回事。家裡肯定是夠了,再想進來就難咯。給過一次機會而拒絕的,那麼再也不會有下一次。就像《驛動的心》裡唱的,‘撕開後展開旅程,投入另外一個陌生’,但你說的對,阿虹,能讓我想帶回山莊的,會相當稀有”
兩人說完話,相視一笑,牽着手回到了公衆休閒室,淡水山莊裡如今只有陶惠茗還不是安亦斐的女人,而且還是經常回去那幢特色別墅,說起來,只有虹姑、阿蓮、阿芷和小伶四名女子。其他那些女生也不好意思真把這邊當旅館,各自在外面購買了住宅,很少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