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封賞
丁壯所問非所答，“我孫子這麼能幹，定能找個比楊家閨女更好的姑娘。”
丁立春更懵了，“爺，爹，怎麼回事？”
丁釗嘆着氣，講了退婚的經過。
丁立春瞠目結舌，做夢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漲紅臉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擡手撫着胸口，那裡揣着姑娘的一撮頭髮，是他走之前她悄悄送他的。還嬌羞地說，“我等你回來……”
丁立春感覺胸口刺痛，難受至極。
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在最寂寞的時候，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比想妹妹還多。爲能娶到那樣深明大義的姑娘而欣喜若狂……
他以爲一回家就能看到那個美麗修長的身影，還梳着婦人頭……
怎麼會這樣？
丁釗拍拍他的肩膀，嘆道，“楊姑娘不錯，但她的父母不行，目光短淺，急功近利……就不要想了吧。”
丁立春求道，“爹，我娶的是楊姑娘，而不是她父母。楊姑娘深明大義，當初發誓不管我回不回來她都要嫁進丁家。是她父母反對，她纔沒有嫁進來。”
丁釗道，“當初他們之所以那樣說，是以爲你在總兵身邊不會出事。一聽說你出事，就馬上不願意了。看那兩口子的作派，慣會沽名釣譽，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格局。
“姑娘再是不錯，有那樣的老丈人丈母孃，也會阻礙你的前程……”
丁壯沒有耐心講道理，鼓着眼睛說道，“婚事已經退了，你就別想了。好姑娘有的是，再重新給你說門親。
“他孃的，老子最恨他們的不是退婚，這也是人之常情。是他們爲了退婚詛咒你妹子，故意激怒我。”
丁立春聽了這話也生氣，“楊副統領看着豪爽仗義，卻是這樣的人。”
張氏又道，“還好先有了那個傳言，讓我們看清人心。老楊家不地道，我還病在牀上他們就猴急地跑來退親，都快把我氣死了……”
丁釗起身道，“你也累了，歇息吧。好好想想我們的話，長輩不會害你。”
次日，荀香被掃地的聲音驚醒，她一骨碌坐起來，喊道，“進來。”
玉環和衛嬤嬤走進來。
衛嬤嬤點上燈笑道，“才卯時正，天還沒亮呢。”
荀香道，“我要去看我大哥。”
她穿上衣裳，洗漱完，向前院丁立春的院子跑去。
玉環追在後面把斗篷給她披上。
天空飄着鵝毛大雪，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雪，一夜之間鋪滿了房頂樹上，一片銀妝素裹。
下人們掃着地，把常走的甬道掃出來。
丁立春和丁立仁住一個小院，他們都起來了，站在廊下看雪花。
燈籠在風中搖曳，周圍的飄雪被染成紅色。
丁立仁不知該怎樣安慰大哥，默默陪着他。
看到妹妹來了，丁立仁鬆了一口氣。從小到大，大哥打他最多，跟妹妹最親。當然，他也跟妹妹最親。
丁立春嗔怪道，“這麼早跑來，凍着怎麼辦？”
荀香摟着他的胳膊嘟嘴道，“想大哥了。”
丁立春眼裡有了絲笑意，“妹妹長大了，都定親了。與慕兄弟很好，他敢不好，還有大哥。”
“大哥，楊姐姐的事不要太難過。兩家鬧成這樣，你們真成親了也會變成怨偶……”荀香雖然比較喜歡楊舒，也認爲還是分開的好。
雖然他們感情不錯，但到底是在封建社會，兩人接觸機會不多，還沒好到生死與共的地步。及時止損，對男女雙方都有好處。
丁立春苦笑道，“年紀不大，懂得倒多。”
丁立仁也道，“大哥，妹妹說的對。爺和爹孃不喜楊家父母，楊姐姐嫁進來不會受待見，還不如一別兩寬。”
丁立春看看小心翼翼的弟弟妹妹，佯裝不在意道，“你們大哥還沒有那麼經不起事……”又催促道，“昨天你耽擱了一天，今天上學去。”
看到大哥無事，丁立仁纔去了國子監。
下晌白現把丁立春的大箱子押送回來。箱子裝滿了各種物什，眼花繚亂，有斬獲也有他在泉州買的。
他送了張氏一個雙耳玻璃小花瓶，花瓶周圍還繞了一圈黃金花紋。
送丁香一瓶玻璃裝的香水，小瓶只有半個巴掌大，半圓形，瓶蓋是金的，封死了，用手打不開。
真是古老又另類的奢侈品。
丁立春道，“這是在荒島岸邊撿的，居然沒有碎掉。唉，不知是商船還是走私船，逃過海匪倭寇也沒逃過天災。”
還有一個同樣的香水瓶，之前準備送楊姑娘，也送不出去了。
冬月十一皇上封賞下來。
李副總兵被封福建水軍總兵，千兩金，不日回福建任職。
王慶被封西大營副統領，五百兩金。從二品，進入高級將領行列。
丁立春被封御林軍右衛四品中郎將，一百兩金。
他一下官升五級，比武進士出身的孫與皓還高。
所有人都知道，這與香香分不開。
二十歲的四品將軍，還在御林軍裡當差，簡直羨煞旁人。
鄒慶被封四品都司，王震被封五品千總……董義闔留下的一衆心腹都有了好位置。
封賞一下來，來丁府提親的就絡繹不絕。
丁立春是誠意伯世子，四品將軍，長得高大英武，儀表堂堂，還有個妹妹是香香郡主，說的姑娘家勢都很好。
張氏樂得合不攏嘴。
丁立春不願意馬上說親，想再等等。
一晃到了臘月初，四品書齋推出集詩、書、畫三美合一的版畫圖譜《黎詩畫譜》。
裡面擷取一百首大黎朝詩人的詩，每首詩作一圖而成。
字是這個時代流行的個體行草，也有少量篆、楷。彙集了當代多位名家的書法，荀四海的最多。
大多《畫譜》的繪畫者是東舍居士。荀香用的是硬筆繪畫，構圖飽滿，清細秀美，極具特色。也請了包括東山老翁在內的幾名畫壇泰斗畫了一些圖。
此書一經推出就被瘋搶，四海印刷工場趕緊加印。
許多外地書商都來買書，這個時代沒有專利，買回去自己印刷。
天才少女東舍居士的名聲更加響亮，“易香居士”的別號也在坊間流傳開來。
荀香送了兩套給皇上。皇上非常喜歡，拿了一套保存在南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