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
簡單的三人餐桌上,吳箏夾着菜溫和對着子逸笑,軒斯剛跟她說讓她見一個人時,她還當怎麼回事兒呢,不過看到這個丫頭後她這個老人家算是懂了,十年了,女兒都不在這麼久了,如果軒斯再娶她一個支持,無論是對欣然還是喵喵在吳箏心裡軒斯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吃,多吃點,瞧你瘦的。”
“恩。”子逸夾起菜,眼裡水汪汪的矯情,眼前的人是她的至親,養育她並給與她一次生命的人,十年來她也老了:“你也吃。”
吳箏笑的更甜了:“小丫頭真懂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
子逸尷尬的低着頭:“見過,咖啡廳。”
“咖啡廳?”吳箏正在想,軒斯爲她整理好每種他愛吃的菜:“媽,吃飯吧,你又瘦了。”
吳箏從思索中轉頭臉上佈滿溫和的微笑:“你啊,就會拿我尋開心。”
軒斯爲她夾好最後一道菜,也順便從欣然碗裡夾出了一道辣食:“不能吃。”
子逸不滿的嘟嘴。
軒斯給她換了一道清淡的小菜:“吃這個,對胎兒好。”
子逸鳳眼含冤:“難吃。”
軒斯揉揉她的頭髮,子逸閃了一下但發現吳箏看來也不再躲避:“必須吃嗎”
吳箏看着她,猛然間覺得這個小丫頭的一顰一笑像極了她家的欣然,就連挑食的種類都一模一樣,這會是軒斯選中她的原因嗎?吳箏嘆口氣本意不希望他走不出女兒給他的影響:“吃吧,對胎兒好,我懷欣然時......”吳箏特意看軒斯一眼發現他沒有異常才道:“經常吃,聽說對胎兒的皮膚好。”
子逸撇撇嘴怪不得她現在不吃呢,原來是當胎兒時吃多了:“可能嗎?”相當懷疑一根蔥能水靈一個人。
“肯定。”
子逸歪着頭想象當欣然時的外貌,不甘道:“好像管用吧......”
軒斯肯定道:“管用。”
子逸擡頭。
軒斯點頭。
吳箏好笑:“幾個月了?”
子逸撥拉着米粒誠實道:“六個月。”
“什麼時候結婚?”
子逸聞言險些把嘴裡的食物吐出來。
軒斯只是聳聳肩笑的胸有成竹。
吳箏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道:“還是快點吧,要不然孩子都要生了。”
“媽我們不急,她還沒想通呢。”
“是嗎?”吳箏急忙道:“丫頭怎麼了,是不是軒斯對你不好?他欺負你了還是不負責任,放心,阿姨給你做主。”
“不是......我......”有老公。
“媽,您就別操心了,我自己心裡有數呢。”
“你啊,大了到不急了,我可記得你娶欣然時,早好幾年就做我的工作了,你小子。”
“早好幾年?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吳箏以爲她在吃醋,自認說錯話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軒斯。
軒斯幫子逸把嘴角的葉子擦掉後無所謂道:“我太太林欣然,你不是知道嗎,她也會是我唯一的太太。”
吳箏這下難做了,偷偷地拽拽軒斯的衣袖,軒斯無聲的安慰順便給她夾了道水晶蝦。
子逸冷汗甚深的低頭吃飯。
吳箏心疼的看着子逸,所有的同情都給了這個身懷六甲的女子:“丫頭,慢點吃別噎着。”現在的男人都不是東西。
子逸頭垂的更低了,近在眼前的母親,溫和的關心她的母親,她要的就是如此簡單,可她這個身份和身體都給她帶來了很多苦惱,如果再讓媽媽知道她的情況,無疑是讓老人家跟着她操心。
“瞧這孩子,慢點吃,放心吧,這小子敢對你不好我替你收拾他。”吳箏雖然也看好百雨,但是同樣懷有身孕的身份讓吳箏響起了自己苦命的女兒,哎,或許不能用苦命,看着軒斯誰能說早去的女兒是苦命的人,只能怪她沒有福氣:“喝點水。”
軒斯立即接過吳箏手裡的杯子:“我來。”
吳箏也不推辭,就這麼簡單的看着兩個孩子,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合適,拋棄女方過分耀眼的姿色不說確實是對很好的情侶:“明年春天的預產期吧。”
“恩。”
“跟喵喵一樣呢?對了丫頭,你見過喵喵嗎?”
子逸被動的點頭。
吳箏自發理解:“那孩子惹你生氣了吧,你也別介意他就是特在意他的母親,平日都不讓別人提,不過你想想啊,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還不是一樣的護着你,都是一樣的,您別往心裡去。”
子逸再點頭,輕輕地夾了一株鮮筍放在吳箏盤裡:“阿姨吃。”
軒斯卻道:“跟我叫媽吧。”
子逸震驚的擡頭。
吳箏笑虐的拍軒斯背上:“不準占人家便宜。”說完後她有尷尬,孩子都有了什麼便宜都被佔完了:“我給你揍這小子,這小子有時候很不正經。”別看人前人模人樣的,其實在家軒斯真的是個爛好男人:“知道是男孩女孩了嗎?”
子逸搖搖頭。
吳箏安慰道:“男孩女孩軒斯都喜歡。”其實吳箏也明白不是那麼回事兒,以這個女孩的身份如果不是個男孩很難讓楊武藝承認,恐怕就是一個半悲劇的開始,無論軒斯的翅膀多硬,他也是人子是人孫,況且你又不是欣然,原諒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把自己的孩子想成最好:“生前一定要把營養提上去。”
“恩。”
吳箏笑。
子逸低頭,母親就像印象中一樣與世無爭,她接受每件事情都很快,而且從不怨恨,在她以私生子的身份未婚先孕時,母親不但沒有問話還精心的照料她,在她懷孕又沒有得到軒斯的求婚時,母親是她最大的保障:“阿姨你也吃。”
殊不知吳箏比她明白軒斯會負責。
“放心,決餓不到我。”
就在三人和樂融融的用餐時,餐廳的貴賓樓梯口下來一個肥胖的中年人,一身絲綢的太極服,中間還繪了一條金色的飛龍,他的鼻尖還有一道五釐米長的傷痕。讓人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地下惡霸。
“隆哥好。”
“隆哥怎麼來了。”
“隆哥,稀客稀客啊。”
“火爺客氣。”兩人江湖式抱拳,一人一身太極服看來特像江湖會晤,也確實是江湖聚首,就在兩人笑着再次向貴賓梯走進時精亮的大理石壁面折射的人影讓兩人默契的駐足,而後又默契的對望,同時默契的小聲嘀咕:“少夫人。”身爲司權地下勢力的高層領導他們都有司老爺子剛更迭的家庭名單,而這個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因其過分豔麗的外表恐怕一般人都能一時間記住她,可現在這個少夫人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沒人通報?最重的是她跟誰在一起呢?兩人瞪大眼看去,軒斯正小心的幫子逸屢額前的髮絲,兩個黑社會人士驚奇的側目,眼裡同時閃過一條信息——背叛。
“給少主打電話。”
“即便是楊家的人也要扯斷他一根骨頭!”
辛柔把車停好,剛進洪都就看到一個耀眼的身影,相比如洪都的文雅她更顯得面容出衆,這個人她見過好似是司乾的女人:“懷孕?”司乾不是有老婆了嗎?辛柔暗自一笑,笑現在的男人也笑現在的女人。
“小姐,咖啡。”
“請稍等。”
她背對着子逸坐下,好奇的打量她的情人,眼剛瞥過去猛然間她愣住了,手裡的餐巾紙悠然飄落!她冷冷的看着爲女人夾菜的男人,瞬間傻了大腦,他曉得刺眼,眼神溫柔的令她厭惡,偶然寵溺的動作讓辛柔硬生生的掐緊手裡的咖啡杯:“不可能....絕不可能....”她是司乾的女人,司乾和楊總是兄弟,楊總只是在幫兄弟照看女恩,一定是這樣冷靜冷靜。
“你又把青菜挑出來。”軒斯的語氣有點抱怨。
子逸扔的理所當然。
很久以前這些綠色帶枯萎的蔬菜軒斯都會幫她用滷味泡過纔會上桌,在外她很少吃綠味濃的蔬菜。但現在軒斯沒有理由照料她,可是這些東西不吃對身體不好:“乖,少吃點。”軒斯習慣性的幫她把菜分開浸透然後參雜點作料放他碗裡:“慢慢吃,不要弄得到處都是。”軒斯幫她正好餐巾,回頭再幫吳箏夾點小菜。
辛柔險些沒被氣暈過去,晴天霹靂打在她身上也不過如此:“爲什麼......”一個有夫之婦,當她再次看到子逸的肚子時,她隱約間自己可了自己答案,這種畫面很熟悉,好似她們每次去找欣然,軒斯都在哄她吃東西,手法,情景,他到底還是忘記了欣然!哈哈!辛柔不服氣的起身,看子逸的眼神直接就是謀殺。
子逸敏感的四下看看,辛柔早早收了仇視的眼神,但是自已還是看到了她,二十年的友情她們之間自然有種自我的熟悉,自已眉毛微蹙:楊軒斯在,她怎麼不過來打招呼:“軒斯,辛柔呢?”
“怎麼想起她。”
“我問問。”子逸說到這是偷偷看了辛柔倔強的背影的一眼,她還是那個樣子,什麼事都要強,什麼事都想得一,什麼事都不會輸給別人,以前欣然一時她總是二,欣然樣樣風光時她和白玉都是後面跑的一個,不知欣然死了這麼久後,她是否壓力會小一些:“你說啊?”
吳箏再次想歪:“丫頭你別急,軒斯跟小柔之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阿姨可以作證。”
這個莫須有的解釋讓子逸愣了一下,什麼叫有什麼?莫不是說辛柔喜歡軒斯或者軒斯喜歡辛柔吧,別開玩笑了這個問問想想都荒謬。
“他在公司,這個時間她該在整理下午的文件。”
“是嗎?”表示懷疑。
“是啊。”
吳箏也極力點頭道:“是是,肯定是。”
那她見鬼了,等子逸再看過去時座位上沒人了。
“怎麼了?子逸?”
“沒事,眼花。”那是不可能,子逸確定剛纔的人是辛柔,不過爲什麼不過來打招呼呢?
辛柔心急火燎的跑到停車場時剛好碰到下車的司空謙,辛柔看着他幾乎變形的臉,在思量一下剛纔的女人,馬上與他站在統一戰線上,笑的違心的道:“司總,這麼巧。”
司空立即認出她,可沒心思跟她說話,司空派人查過她這幾年的行爲,看似沒什麼但是卻對楊軒斯的企圖昭然若揭,不過可惜,這種女人絕不會吸引軒斯那樣的男人。
“司總怎麼過來了,莫不是有大生意。”
“對不起,我還有事。”他繞過辛柔剛打算邁步。
辛柔故意道:“不會是抓女人吧,我剛剛可看到一個異常漂亮的女人在外勾引男人啊,司總以後還是看好自己的女人吧,免得自視過高連一些高攀不上的人她也敢勾引。”
“辛小姐管好自己就行了,打發了那麼多女人,恭祝你能順利的當上楊家少奶奶。”
辛柔頓時惱怒,如此明白的提醒讓她覺得她暗戀的身份可笑:“不用你管!”
“需要幫忙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