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仙子沉吟了一會,待看到那塊白色的龍鱗後道:“白龍受了重傷,你是怎麼知道那白龍的底細?”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在下略通萬物之語。”
此話一出,玄鏡仙子眸裡掠過一抹驚詫,便沒再多問什麼,朝白龍墜下的地方念動咒語,,只見一道巨大的符印罩在了那塊海域,隱隱的發着白色光華,玄鏡仙子作法完畢,降落到水晶船上,就地坐了下來:“很久沒這麼活動過,累死本仙子了,坐個順路船,不介意吧。”
看見玄鏡仙子如此直率,凌語柔輕輕一笑:“難得仙子賞面,那是我們的榮幸。”
以前只道玄鏡仙子不沾人間煙火,甚是高傲,想不到還可能如此,真是讓人大感意外。
玄鏡仙子看了一眼阿玉,問向凌語柔:“你們是他的朋友?”
“嗯。”朋友?也不知道阿玉把她當朋友不。
“剛纔那骨龍上有引魂咒在,也就是說他是主謀,你們是幫兇了。”
料不到玄鏡仙子如此說話,凌語柔大吃一驚,正想開口,南宮墨雲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仙子,柔兒不知道引魂咒一事,要說幫兇,我纔是阿玉的幫兇。”
玄鏡仙子挑了挑眉,仔細的打量着南宮墨雲,眸裡掠過一抹閃爍,若有所思道:“奇怪了,本仙子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仙子游歷四方,與在下有過幾面之緣也是正常,那引魂咒之事是在下命阿玉去做的,仙子若是要懲罰,那便懲罰在下吧。”
見南宮墨雲自動認罪,凌語柔急了:“仙子,這事情因我而起,是我想要出海捕龍的,我承擔着最主要責任。阿雲身體不好,要懲罰也是懲罰我,求仙子對他們惘開一面。”南宮墨雲是因爲那傳世玉牌纔出海趟這混水的,想不到惹上個蒼穹神殿的人,此事可不是鬧着玩的。
玄鏡仙子看了一眼南宮墨雲和阿玉,對上凌語柔緊張着急的眼神,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們把白龍收服,也算是將功補過了,本仙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下不爲例就是。”
凌語柔一喜:“多謝仙子不罰之恩!”
南宮墨雲笑道:“傳聞帝非神君性情甚是隨和,對弟子甚是疼愛,甚得弟子們擁護,仙子乃是帝非神君座下首席愛徒,做事也有爲師幾分風範,仙子現在遊歷人間揚善懲惡的,當真是世間之福。”
玄鏡仙子眸裡掠過一抹驚訝:“你知道我師傅?”
“略有所聞。”南宮墨雲淡淡道。
玄鏡仙子重又仔細打量着南宮墨雲,想了好一會:“不對,本仙子應該是見過你的,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南宮墨雲淺淺一笑道:“在下沒什麼身份,只是柔兒的相公罷了。”
此話一出,封夜一記眼刀飛來,南宮墨雲微微側面躲過,握着凌語柔的手加了幾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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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墨雲衆人雖沒有把白龍帶回來,但有玄鏡仙子的做證,還有那一塊白色龍鱗爲證據,衆人知道白龍已被制服,俱都十分高興。在衆人回來當下,便見不少漁民送來了感謝之物,一些年輕男女更是載歌載舞的慶祝起來。
州官准備帶衆人入宮面聖以求賞賜,玄鏡仙子說要回蒼穹神殿處理白龍的事情,便告辭而去,其實細心之人可以看得出,玄鏡仙子是不想進宮,人類的皇宮對她來說是個拘束之地。
玄鏡仙子說要回蒼穹神殿,藉口罷了。
很快的,南宮墨雲他們收拾了海中之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南螢,在州官設宴招待他們的時候,朝廷便下了文書,宣召南宮墨雲等人入宮領賞。
聽到這個御召,南宮墨雲等人倒沒什麼驚奇的,但州官卻是誠惶誠恐,一個勁的告誡着南宮墨雲等人宮裡的規矩如何,說到後來,還請南宮墨雲幾人在聖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讓他可以加官進爵什麼的。
這州官還真會做人,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州官替衆人換了一套天藍色的朝服,一路敲鑼打鼓的送衆人到皇宮裡,看着那路邊塞滿的都人,凌語柔有點明白爲何玄鏡仙子的心情了。
這敲鑼打鼓的,羣衆沿路觀賞的,凌語柔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稀有動物,正呆在動物園給人類圍觀指點。
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歡迎隊伍一直來到皇城才停了下來,衆人坐的轎子被緩緩擡進皇城,經過重重宮閣,直達皇城深處,在天子所在的朝堂門前停了下來。
此處宮閣上書幾個金漆大字:龍鑾殿。
金碧輝煌,莊嚴宏偉。
宮人恭敬的把他們幾人迎進殿內,偏殿某處,衆人停了下來,宮人細語道:“各位俠士,陛下正在處理一些事情,衆人請在這稍候。”
凌語柔偷偷的朝殿內瞄了一眼,看到偌大的宮殿四周佈滿晶瑩的珍珠,珍珠甚是碩大,發着明亮的光芒,敢情這些都是夜明珠!
天哪,像這樣的夜明珠可是價值連城的,這殿內一放就是這麼多,不愧是近海之國,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些夜明珠應是從海底深處撈上來直接放這了。
“宰相大人,聽說你這陣子撈了不少油水啊,”
一道細軟綿長的聲音自殿內傳出,聽着甚是悅耳,如天籟迴響,綿軟中帶着一抹嫵媚,讓人聽着份外舒坦。
若說南宮墨雲的聲音是字字如珠,分金斷玉,那這道聲音便是如細水流遠,如沐聖歌了。
“陛下……微臣不知道陛下所指何意……”另一道滄老的聲音回答着,聽得出底氣甚是不足,帶着一抹輕顫,透着一抹心虛。
“哼哼,”嫵媚的聲音冷冷一笑,聽着雖極親切,卻讓人不寒而悚:“宰相大人,朕雖懶,不會過份去管朝上的繁雜事,但宰相大人此舉,實在是有所欠妥啊。”
“陛下,”一陣悉索的聲音響起,可以知道宰相跪到了地上:“微臣愚笨,請陛下明示。”
“哦?你是要朕親自說出來啊?若是朕親自說出來的話,你可是罪加一等的哦。”
輕輕的抽氣聲響起,宰相頓了頓,沉吟了一會才道:“陛下,微臣愚笨,實在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好!”南螢帝主輕輕一笑:“傅卿家,想必你也知道近段時間海里魔物作崇,漁家減產不少之事?”
“是的,微臣知道。”
“很好,針對此事,朝廷下派了不少銀兩救濟,朕把此事全權交與傅卿家處理,傅卿家,災銀一事,可是全部發放完畢了?”
此話一出,宰相微微鬆了一口氣:“回陛下,震災的銀兩微臣已然全部下發,沒拿一兩銀子,微臣此心對得住日月星辰,對得住南螢國民,請陛下明察,千萬不要聽信饞言,還老臣一個公道!”
“對於災銀一事,參你的人倒是不少,朕心裡也明白得很,傅宰相你可是沒貪污過一文錢,所以……朕把那些奏摺都批迴了。”
聽罷此話,宰相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高聲道:“陛下英明—!!”
“慢着!”南螢帝打斷宰相的高聲讚美,扔了一張圖紙到宰相面前:“這是工部所出的圖紙,上面有你的批名,你仔細看看。”
宰相一驚,拿起看了一眼,當即臉色微變。
堂上又是一聲輕笑:“傅宰相,這些都是工部頂級工匠所制,這些部件若是安到船身,無可否認,可以大大加強船體的可操作性和攻擊力。傅宰相有這份改善了民生的心思,朕感到很欣慰。”
南螢帝越是這麼說,宰相臉色越是難看,拿着圖紙的手更是顫抖得厲害。對着南螢帝的讚美,竟是絲毫也回不上一句話。
見此情形,站在一旁的凌語柔直覺這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南螢帝嘴裡是稱讚着宰相,實際上說的是反話!
“可惜啊可惜,”南螢帝不無婉惜道:“可惜的是,朕是想錯了啊,傅大人,你讓下屬逼使那些漁民強行依照這種方法造船,達不到這標準便不準出海,朕呢,閒來沒事做是算了一下的,若真依你此種方法造船,每戶漁民至少要多花五十兩以上,哼哼,傅相大人,你可知道漁民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宰相臉色煞白,冷汗淋漓,跪在地上顫抖不已:“回……回陛下……臣,臣愚昧……”
“料你也是不會說的了,那朕告訴你吧,漁民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五十兩左右,你政令一發,可是生生要了人家一年的收入啊,如此陰招,也虧你想得出來。”
宰相嚥了咽口水:“陛,陛下息怒,臣真的……臣真的不知道……”
“啪”的一聲,南螢帝重重拍了一龍椅:“傅政,你好大膽嘛,海上有魔物出現,弄得民不聊生的,你竟然還在百姓傷口上灑一把鹽?一戶五十兩,南螢漁民不少,這趟你賺的錢可是連你的宰相府也放不下了吧?你倒是快活了,你可知道弄得多少人傾家蕩產不?你這是在逼着百姓造反!罪大惡極,罪大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