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柳蘭看着堂妹那眉飛色舞說着她的大姐自上次尋死尋活被她娘打醒後,就完全就了個樣子,她心中的那種驚訝不亞於說話的人。聽着姐妹一直一直的說着她大姐的一切,她悄悄的緊皺了下眉頭,心中想不明白,堂伯家的這個堂姐,怎麼就回來了呢?她明明是在蔣家爬了主子的牀,給主子當個通房,後來聽說生孩子走了。爲何她再次回來,這姐姐竟然也回來了呢?
想着還是自己去見見這個堂姐,如果說這個堂姐的日子過得不一樣了,那麼她重生後,這輩子是不是也意味着不會再遇着那個人渣?
“梅子,你問問你大姐,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們一塊去採楊梅?”
“跟我們一塊採楊梅?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蘭子,我告訴你,我大姐真的很厲害,她懂得很多很多的。不過,你放心,我大姐這個人跟以前不一樣了,再也不是那種丫頭身子小姐命的脾氣。她這一上吊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陣,真的把她給打醒了。”
被打醒了?難道就是這一陣打改變了許多?
季新梅與季柳蘭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小姐妹,季新梅的性子像極了季王氏,雖然心性善良,可是爲人卻是個比較潑辣的小姑娘。前段時間她大姐初回來之時,她就是看不慣自己大姐的作派,跟她說了她大姐許多不好的地方。如今她大姐又變好了,她也成天的把她大姐這好大姐那好掛在嘴上。自己也正因爲她這個真性情,上輩子兩人一直交好。
只是好可惜,她們姐妹都是苦命之人,兩人都沒活過二十五歲。自己嫁的那個爛人讀了那麼多的書卻成天偷雞摸狗不務正業不說,還回家搶糧食搶銀子甚至要賣兒女去嫖去賭。而她的那個男人,更不是個好東西,竟然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天天拖個男人在她的牀上兩個人做齷齪事不說,還天天喝酒打人。
如今,她有一個前世從沒有回來過的大姐,而且是一個聰明能幹的大姐,她們三人的命運都不會一樣吧?
“梅子,你大姐會不會同意帶我去?”
季新梅看看自己這個從小一塊長大、性子柔和卻命苦的姐妹,安慰她說:“蘭子,你別擔心,我會跟大姐說,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們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她會讓你一塊去的,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季柳蘭開心的笑了,這個姐妹還是一如前世那般爽直:“嗯,一會我親自跟大姐說。”
她自己沒有姐妹,只有弟弟和妹妹,如果這個大姐爲人真的很好,那她以後就把她當作親姐姐一般來看。
第二天一早季柳蘭早早就起來做好了飯,揹着一個大揹簍到了季家門口,此時季家門口已聚了幾個人,她有點遲疑的站在了幾丈外。
“蘭子,還過來。大姐,這是我的好姐妹文生叔家的蘭子,全名叫柳蘭。大姐,季朱氏子病了好多年,現在家裡連鹽都沒得吃了,能不能帶她一塊去採楊梅?”
季柳蘭從一進門起就看着季心苗發呆,這個大姐長得真好看!怪不得前世她的主子會收了她,她與她們這村子裡的姑娘完全不一樣,那水嫩的皮膚、那與人交談的從容大方,是她們這些鄉下姑娘沒得比的。就是她這個再世回來的人,她也覺得完全做不到她那樣從容。
“沒關係,要是蘭子不怕吃苦那就跟着去好了。只是我得跟你們說清楚,這楊梅曬成了幹能不能賣到銀子,這我可不能保證啊。”
楊梅曬成幹?
這還能吃?那楊梅本是水嫩嫩的野果子,要一曬的話就成一層皮了,這還能吃得下去?
季柳蘭半疑半信的跟着衆人身後,心中詫異萬千:看來這個從城裡來的堂姐,在大戶人家長大的女子,見識比自己強太多了。
看着堂姐走在後面,季柳蘭輕輕的與季新梅講話:“梅子,你大姐長得真好看。”
季新梅一臉得意:“那當然,她可是吃白米飯長大的,而且她還會寫字認字呢。”
啊?季柳蘭的心裡更是驚異起來,一個丫頭都會認字寫字,那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個個不都是秀才料麼?以後一定要好好觀察這個堂姐,如果真的好,那麼她一定要多多與她親近。
連接了三天楊梅,看到家裡淹着這麼多楊梅,季柳蘭就知道親孃會問:“娘,你別問了,這東西是秋林伯家的那個大堂姐教我淹的,她說楊梅這樣淹好曬乾了,再按她的法子做,可以賣銀子呢。”
“真的?”
看娘不相信,當然要是擱在前世,她季柳蘭也不會相信。只是她都能重生回來,還有什麼事她能不相信的?
“當然是真的,我是信新苗姐的,她是個很聰明又很和氣的人,一點都不像別家在外當丫頭回來的人。娘,其實新苗姐也說了,她不能保證賣銀子。可是我就是信了她,覺得這東西一定能賣銀子。”
聞言季朱氏看着自己這弱不禁風的身子,又看了看爲了生活年紀輕輕的女兒嘆息一聲:“都是娘拖累了你們姐弟,要不是我病這麼多年,家裡怎麼樣會過得這麼苦?讓你年紀輕輕就操勞家中事這麼多年?要不是家中太苦,你都十五歲了,誰家的閨女不在備嫁?可是我的女兒明年就要嫁了,現在確天天在外拋頭露面辛苦操勞。蘭子,娘對不起你啊。”
嫁人?
嫁給那個爛人?
想起前世的自己在十六歲的那一年嫁去了陳家,季柳蘭的眼神閃了閃:這一世,她要如何才能破得了這門親事?她知道,要正當退親是不可能的,不要說自己孃親不會同意,就是陳家送來的聘禮銀子,早也給娘救命用掉了。
不行,她得好好想想,務必讓陳家主動退親。
“娘,你別這麼說,女兒就是個鄉下姑娘,又不是什麼精貴的千金小姐,哪來了什麼拋頭露面辛苦操勞之說?村子裡誰家的姑娘不是這樣的?再說,新苗姐可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她還天天在幫着家中想法子賺銀子呢,我有什麼辛苦的?你別胡思亂想,只要你身子好好的,我就是再辛苦也不會說累。娘,你去好好休息吧,這家中的事就交給我了。”
季朱氏聽了女兒懂事的話,心思沉沉的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