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長久?朱老太太的話一出口朱香兒的第一反應是:這親孃還真是敢想。娘有兒有女,竟然想在齊家長住,幾年前她就沒爭贏過表嫂,現在想要打那種主意,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得罪表哥表嫂,她可是有自己打算的人。
朱香兒露出一個軟弱的笑容:“娘,我能有什麼辦法?你沒看到麼,這個家裡恐怕是表嫂當家作主呢。她今天這表情,明顯就是不歡迎我們,哪裡會讓我們住長久?你還是不要想這麼多,最好還是請表哥去教訓一下大哥大嫂,早點把你接回朱家去纔是道理。”
能借着表哥教訓一下哥哥嫂子,那纔是她的目的。她是不會回去朱家了,她已經三十歲了,再不借着表哥存點銀子,那她老了沒有埋都不一定了。只要哥哥嫂子怕了表哥,以後等她老了的時候,再讓表哥說句話,他們敢不讓她回朱家?
在朱香兒的心中,就是手中銀子再多,那還是得有家族的。要不然死後埋到亂墳崗,那就成孤墳野鬼了。
這個道理朱老太太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有兒有女,一個姨母哪能讓外甥養老?而且這個外甥還給自己地自己銀子不說,還年年來看望她。雖然知道他的好,可是他家裡都這麼有錢了,自己那朱家就算有了二十兩地,怎麼也沒辦法跟齊家相比。
自己可是他親孃唯一的妹妹,他當親外甥的不應該多照顧一點麼?只要有合理的辦法,就是讓他養老也應該的。
於是朱老太太臉一沉:“你胡說什麼呢?你表哥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讓女人指揮得團團轉?我也不是要在這裡養老,只是他這地方好,人多熱鬧,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罷了,怎麼就不成了呢?”
朱香兒聽了自己親孃的話也無言了,這娘是沒眼睛還是怎麼的?明明這個家裡,一看就是表嫂強勢,她還偏偏認爲是自己表哥厲害。明明自己想以後就一直住在齊家,卻偏偏說只在這裡住段日子。
反正在自己親孃面前,朱香兒知道自己就沒有過說話的份。特別是她自被休回朱家後,因爲爹爹覺得她丟了朱家的臉不說,還把嫁妝丟了,更讓她口也不敢開。
朱蓮兒卻有不一樣的想法,她認爲娘說得對,這一個家裡,肯定是男人當家作主的,怎麼會是一個女人當家作主的?於是她更加鼓動親孃:“娘,表哥疼表嫂也是看在面子上的,要是娘開了口,表哥也不可能說趕娘出去的。我看你還是跟表哥好好說說,只要他心軟了,定能讓你在這裡長久的住。其實,娘要想在這裡長久的住也不是沒辦法,就看娘想不想了。”
自己的女兒歷來是個聰明的,朱老太太一聽立即轉頭問她:“你說說有什麼辦法?姨母讓外甥養老,這可說不過去。如果說你表嫂不同意,那更是不可能的。要是你有辦法讓你表哥給娘養老,娘可不會虧了你。”
給你養老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我真的嫁了表哥當妾,也沒有讓女婿養老的道理。但是不讓你相信表哥會給你養老,那我的心願怎麼能實現?
朱蓮兒在一邊涼涼的說:“養姨母過老這世上是沒有這規矩,可是養丈母孃過老,齊家可是有例子的。聽說齊家三表哥,把丈母孃接過來養老不說,怕小姨母不高興,特意買了大表哥家那舊屋子給她住呢。那屋子可聽說表哥當年花了十幾兩銀子修繕過的。”
齊三郎接丈母孃喬氏過來養老之事,這十村八里都傳得熱騰騰的,她當姨母的哪裡會不知道?當時她還在想,自己怎麼就不是喬氏呢?喬氏就養了一個幹閨女,可這幹閨女有本事,能哄得住男人給自己養母過老。
可自己呢?雙兒雙女,在別人眼中她是多面的風光,可內底裡,她過得有多憋屈,又有誰知道?她兩個兒子媳婦都是白眼狼!越想朱老太太就越不滿足起來。可是她知道,她沒有喬氏的命好。
“你三表哥給丈母孃養老那是因爲喬氏沒有別的兒女,就她孤寡一個,女婿給她養老那也是應當的了。你表哥的丈母孃哪會要他養老?聽說季家可是出了個舉人老爺的,季家人不可能讓齊家給他們養老的。”在嘆息喬氏命好的同時,朱老太太一時沒轉過神來。
“娘!你怎麼這麼笨?誰說季家了?這不是說我們朱家麼?”朱蓮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差點想掐死自己這個愚笨的親孃。
真不知她那個腦子裡塞的是什麼?不會是雜草吧?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娘還一點都不明白。怪不得她讓兩個嫂子把好東西都哄走,沒腦子的人,手裡哪能拿得住好東西?
不管朱蓮兒多惱火,可朱老太太還是沒轉過神來:“朱家?朱家怎麼成了你表哥的外家?你大姐以前嫁的是陳家,可不是齊家。當年我讓她給你表哥當妾,可這個笨丫頭,非得跑回家,現在說什麼也遲了!”
“娘!這過去的事你還提它做什麼?大姐這沒出息的樣子,也不會得到表哥的喜!娘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你就不能再想想!”朱蓮兒實在沒有信心,要讓自己這個蠢得像頭驢的娘到那份上,怕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她只得自己說了出來。
朱老太太一諤:自己確實是不止一個女兒,可是小女兒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怎麼可能給人當妾?要是外甥還有官身還好,可他現在爲了那季氏官也不要了,老百姓是不可以納妾的,她就是想當妾也當不成的。
她搖了搖頭:“這可不成!你表哥都三十幾歲了,再說他也不是官身了,你這主意打不得!”
朱蓮兒初次看到富貴哪裡會放手?三十幾歲算什麼?只要她能享受了他的富貴,就是六十幾了又如何?反正她要的銀子,又不是要男人。她上前抱住朱老太太問:“娘,你說表哥三十幾歲了,可是你拿他跟大哥比,是他顯老還是大哥顯老?大哥今年可只有二十五呢,你覺得他比表哥看起來年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