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這真的是李姐姐不成?她們說起來妹子我還不相信呢,原來真的是李姐姐啊!太好了,聽聞您身子不太舒服,現在身子好點不?”一個四十左右年紀的體態豐盈的婦人站在院門口叫了起來,頓時打破了院內的僵局。
齊李氏也顧不得與齊四郎鬧了:“你是…”
門口的婦女一臉燦笑:“哎喲,我就知道李姐姐你不認識我了!這二十幾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你還記得李家莊王大麻子的妹子不?”
齊李氏眼睛一亮:“難道你是王二梅王家妹子?”
“正是正是!想不到姐姐這麼多年還記得我呢!哎呀喂,倒叫妹子我好感動啊!”
“快進來快進來,妹子你怎麼今天到我這來了?這位是…”齊李氏發現門口的路上還站着一個清秀的婦人,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太過精壑衣着還算普通,她還以爲哪來了個夫人呢。
王二梅笑呵呵的說:“這是我表嫂,她今天來村裡想換些棉種,打聽到你家有良種,特意與我一塊來的換上幾斤。”
齊李氏一聽客氣的說:“棉種子是我大兒子家的,只是他們夫婦剛去了,嫂子可得等一會呢。”
婦人客氣的笑笑:“沒事沒事,我反正也不忙,只是打擾老姐姐了!”
齊四郎見一院子裡女人嘰裡呱啦的心中更煩惱,他擡步就往自己大哥家的後院去。準備下棉種的草木灰昨天讓人挑了回來,還沒開始拌泥呢,這會他回來了,門口攔着這麼多女人,他乾脆去拌灰去。
哪知還沒進門,聽得王二梅的嬌笑着問:“李姐姐,這是令郎吧?”
齊李氏雖然知道自己兒子不耐煩與人搭理,剛纔兩人又鬧了不痛快。但她可是個要面子的人:“四郎,過來見過你王姨,這可是娘年輕時候的好姐妹。妹子,這是我家小四,我最小的兒子,名叫四郎。”
不管再不樂意,最起碼的禮儀是要的。要是傳了去名聲不好聽,這季家的親事就更難了。齊四郎只回返身回到圍着在院子中長桌邊的幾個人身邊,禮貌的行了個禮:“見過王姨!”
“不用多禮,好個俊秀的小夥子,李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氣。大兒子如今是位官老爺,小兒子又生得儀表堂堂。怪不是我那老姐妹非得讓我來你家說媒呢,這麼好的小夥子,哪能錯過啊!”
說親?
齊李氏與齊四郎雙雙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見母子倆愣住了,王二梅又是一聲老鴨似的嬌笑:“老姐姐喜壞吧?託我來做媒的是鎮上的朱家,朱家的小閨女今年七月就滿十五歲。
這朱家在鎮上有十幾畝地,還有一個鋪子,家裡有兩個兄長都已成親,一個姐姐也去年嫁了人。這小閨女朱家可是個好姑娘啊,她家一直把女兒當個小姐養着,那是教導得賢良淑德。雖然不能與真正的大小姐比琴棋書畫樣樣在手,可那一手繡功在鎮上可是有名的。
這孩子不僅被養得好,模樣更是沒話說,最要緊的還是她那性子,更是一等一的溫柔賢惠,家裡家外還是一把好手,可不是個多得的姑娘。
說來也是緣份,這孩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看過大外甥,這一看就看上眼了。回到家裡,不任她爹孃給她找了多少家親事,可她就是不點頭。後來家裡人也沒辦法,只得左右問她了,最後她說她很中意你家四郎。
哎喲喂,李姐姐,你今天早上起來有沒有聽到樹上喜鵲叫?齊家可真是有福之家啊。要是這孩子只是這些還罷了,這朱家可有親戚在縣衙門裡做事呢!這可是天上掉下的好親事啊!妹子我一聽是李姐姐家,我就喜得一路小跑過來了!姐姐,你看這門親事?”
王二梅可真是個當媒婆的料,一院子的人都不說話,就她一個人硬是唱了半天的獨角戲。
齊李氏見兒子的臉色非常差,雖然她對這妹子說的姑娘很是喜歡,可是這兒子的事,她還真作不了主。但面子可不能失:“妹子,這孩子的親事麼可不得馬虎,咱們老姐妹這麼久沒見過面,還是坐下來慢慢聊。”
王媒婆以爲有了戲,立即歡喜的拉着身邊的婦人坐了下來:“姐姐說得太對了,當孃的哪個不會自己的孩子操真心?真要成就一門親事,那可是隻點馬虎不得。可妹妹與姐姐那可是幾十年的姐妹,騙什麼人也不能騙老姐姐您啊!妹妹我可不是說造話,那姑娘與您這兒子可是良配啊!”
見齊李氏還想插手自己的親事,齊四郎的臉越來越黑。他冷冷的睨了王二梅一眼才說:“多謝王姨辛苦了,只是我齊四郎早已有訂親的對象了,只是這陣子太忙,一直沒來得及去下聘。如果王姨不怕辛苦,外甥倒是願意出個腳錢,請您幫我跑一趟!”
“什麼?你有了訂親的對象?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打聽清楚了纔來的!”王二梅驚得跳了起來,一邊的另一個婦人更是奇怪了,她一臉的怒氣,好似齊四郎得罪了她似的。
齊李氏這纔回過神來,聽了齊四郎的話她一衝出口:“四郎,你胡說什麼!”
齊四郎眼更冷了:“娘,你說我在胡說?”
兒子臉上的表情齊李氏嚇着了:“我…我不是這意思!”
“不是就最好,娘可要記得,你的承諾!王姨,對不起了,我齊四郎沒福氣娶那麼好的姑娘,就麻煩你回絕了。至於訂親的對象,我不是說說的,確有其人。不過今天我覺得就請你去提親不太合適,不如明天王姨辛苦再來一趟?”齊四郎雖然客氣,可那趕客的表情太明顯了。
王二梅身後的婦人狠狠的盯着齊四郎的模樣,讓她擔心了。
王二梅怕弄出個事來,她立即拉着身邊的婦人說:“表嫂,看來這大外甥夫婦都不在家,這棉種還是明天一塊來換好了。李姐姐,既然外甥這麼說,那麼我也不久留了,明天再來看你。”
“哼!”婦人輕哼一聲,想起女兒的交待,她這才隨着王二梅出門。
季心苗剛好要進門,正巧與王媒婆兩人對上。當她看清那個婦人時,驚訝的叫了起來:“是親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