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爲什麼要這樣?大嫂一家人哪裡不好了?是家世配不上我還是條件上比我們差?我們齊家只是外姓人家,可是季家是本生本土人!季家小舅已經是秀才了,比起我這個半拉子的讀書人要強許多。
其實我也只是跟您說的我的想法,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大嫂孃家願意不願意把敏兒給我,我心中都沒有數,您就在這裡又哭又鬧,爲的是哪般?其實娘也應該摸摸良心說,這些年來你對大嫂如何?可她對你又如何?
這些年如果不是大嫂帶着我們哥兒三個撐着這個家,如今您還能穿得這麼風光?把屋子整修得這麼暫新?爲什麼,爲什麼娘總要記住別人不好,而從來不去記別人的好?上坪村又有多少人羨慕娘有大嫂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媳婦?
娘,求求您,兒子歷來都聽孃的話,這一次求娘就隨了兒子的心意吧!以後我們會一起孝順您,讓您有一個幸福的晚年!求孃的成全!”
齊四郎的哀求聲傳進季心苗的腦海中,她才知道:這小子真的打上了自己小妹的主意!
“我告訴你,季家女沒門!我不管她季家如何,我也不管季氏如何,只要她姓季,就是皇帝的女兒也沒用,反正我不會要季家女給我當兒媳婦!你給我趁早死了這條心,否則你就看到你老孃我跳到村中河裡去吧!”
季心苗黑着臉站在門口看着那不怕冷坐在地上撒潑的齊李氏,她咬牙切齒的說:“我現在就可以立即告訴你們,我季家只是普通的農家,從來不有‘高攀’上你齊家的念頭。
齊四郎,你竟然讓我妹妹受這樣的侮辱,我記住你了!
我告訴你們,我的妹妹也不是你齊四郎想娶就能娶的,別說你齊家不稀罕,就是真心想娶,還得過我這關!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在這裡代替我爹孃說一句:季家也沒有稀罕與你齊李氏當親家!
齊四郎,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否則我跟你斷絕叔嫂關係!”
齊四郎一聽季心苗的話立即“撲通”一聲跪在齊李氏面前一個勁的磕頭:“娘,兒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求過您一件事,今天兒子真心的求您。如果您不願意看到兒子一輩子打光棍,請您幫我求大嫂別生氣!求求娘,求求娘…”
齊李氏看到季心苗竟然一臉的趾高氣揚,心裡更是仇恨了:“哼,我情願與要飯的做親家,我也不會答應與你們季家結親的!”
季心苗氣極了,她從來不知道這齊李氏竟然會如此的恨她!想着她們之間也許就是前世的冤家,是無法糾結清楚的糾纏,於是她也開始出言不遜:“好好好!這句話正是我要說的話,我們季家的女兒就算是當一輩子的老姑子,也不願意給你這老太婆當兒媳婦!像你這種當長輩的,活該就得孤老到死!”
一句話,齊四郎癱倒在地…
齊大郎在屋裡聽到了正屋的吵鬧,等他出來後就只看到自己的四弟在求後孃,而後娘說出的那句話,他腦子一嗡:完了!
見自己的媳婦兒氣得發抖,而自己的小弟一個大男人竟然跪下求娶。
齊大郎心裡酸酸的,他把季心苗拖回家裡還在一個勁的勸:“媳婦兒,你這有什麼氣好生的?四弟看中小妹,說明了他眼光好,小妹也有福氣。四弟跟了你幾年,他什麼樣,你不會不知道。說句真心話,要是小妹與四弟的親事可能,我是很看好的。雖然四弟的性子有點倔,可他不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麼?他認準的事有哪件能放棄的?你啊可別爲這事讓自己難受,弟弟妹妹的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氣壞了你我可心疼。
不過話說回來,我說句真心話,我覺得小妹嫁給四弟是最合適了。小妹天真活潑又嬌憨可愛,四弟穩重踏實又勤快。再說他們兩個人也熟識也瞭解,應該說兩個之間也有好感,比起盲昏啞嫁來說要好得太多。
當然小妹這麼一個好姑娘,如今又是秀才的妹妹,就憑着這要小妹要找個好人家很容易。可是找個知根知底的,又能對小妹真正好的男人,總是難的,你說對不對?”
雖然齊大郎說得有道理,可此時季心苗心裡就是過了不這道坎,於是她賭氣的說:“不是四弟不好,也不是他會對小妹不好。可我就是不能讓敏兒再進狼窩!
她不是我的親婆婆還給我這麼多的氣受,要是小妹進了門,她還能不把氣撒到她身上?她既然看不上我家敏兒當兒媳婦,我們季家還瞧不起她這沒臉沒皮的老太婆呢!不行,不管四弟有多好,我也不能讓小妹嫁進來!”
“嘿,你啊,一旦牽連到你的兄弟姐妹,怎麼就變得護犢子似的?你理性的想想,四弟是什麼性子,還用得着我說第二遍?他是個怕孃的人麼?他從小被寵着養大的,以前的他我是看不中的,性子倔強又不識好歹。但這幾年我看他的變化,我是心喜的。
要真說他配不上小妹,我覺得那是說了假話,他們真的很倆相配。你別管太多啊,有的事你可不以當個二家長,我是四郎的親哥哥,我要護媳婦兒的妹妹,可我也希望我的親弟弟跟我一樣,娶到個好媳婦,過上幸福的日子。
寶貝兒,只要四弟有能耐爭得過他親孃,你就靜眼觀看吧,行不行?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不划算。”
見這男人一臉的討好,季心苗心裡好受了些,白了他一眼才說:“你還說我護兄妹像護犢子,你這句句中雖然說的是兩個人的事,可你哪句不在護你弟弟?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在他說服我呢!
哼,其實我也不必擔心,明天就寄信回去,讓我娘給敏兒開始找合適的人家,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只有齊四郎纔是我妹妹的良配!你們齊家好與壞,與我妹妹什麼關係都沒有,我纔不去受這種無來由的氣呢!”
說着說着季心苗心裡的火又躥了上來,她“咻”的一下站了起來:“齊大郎,我現在就要回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