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錢氏的傻樣並沒有讓季心苗放過她,這種人不打死就會春風吹又生。於是她再度提醒她:“是不是我胡說八道,錢菊花你自己知道。你不來惹我,你的事是人的事,無我無關。但是,你要敢再來惹我,可別怪我嘴不牢,一不小心就告訴了木生大哥!聽說城裡有一種方法,叫做滴血驗親,是不是親生的兒子,父子倆各滴上一滴血,就一清二楚!要不要我跟木生哥提提?”
柳錢氏彷彿見了鬼似的:“你…你…”
見柳錢氏那死人樣,季心苗心情愉快的站了起來說:“各位嬸子們,其實今天的事只是錢嫂子一時腦子糊塗才亂鬧一氣的,現在她清醒了,沒事了啊。剛纔感謝大家仗義執言,心苗在此感謝了。”
這?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剛還張牙舞爪要吃人的柳錢氏,竟然坐在地上發傻了?一羣婦人的興趣更濃了!
“哎,錢氏,你這是怎麼了?”
“傻掉了還是怎麼的?”
季心苗沒有真心想讓這上坪村出人命,於是笑笑解釋:“沒事,錢嫂子累了。”
衆人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季心苗這麼一說大家也不好問了,只是朝她笑笑有人說:“這錢氏腦子糊塗得可真有意思,轉眼這腦子又好了。”
“嘿嘿,有的人麼,就是有點病的。”
“走吧走吧,家裡事還忙着呢,這人性子就這樣。大郎媳婦,你慢點走小心肚子啊。”
季心苗朝大家揮揮手:“謝謝關心,我也回去了。”
李金氏沒聽到她們兩說什麼,見柳錢氏呆傻的樣子就跟上了往回家走的季心苗問:“你用什麼法寶把她嚇傻了?”
季心苗好心情的笑了:“沒什麼,就是告訴她,我這人特愛去竹林裡摘花挖草的,下次她去的時候,讓她通知我一聲。”
李金氏一陣諤然後眼珠子都快掉落了:“弟妹,你是說?”
季心苗笑笑:“我沒說什麼,只是想去看****戲罷了!”
這下輪到李金氏石化了。
生活總得好好過,解決了柳錢氏這隻烏鴉,心情愉快的季心苗一心一意的做起自己的事來。
每摘一批棉都得隔五六天,九月二十六日剛剛摘好第五批棉。第二天一大早季心苗讓齊四郎把她送回了季家村,下馬車前虎子拉着齊四郎的手說:“四叔,後天你要記得來接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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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苗詫異的問:“虎子,你不喜歡來阿婆家玩?”
虎子立即搖頭說:“乾孃,我們家那麼多棉花苞,我要早點回去剝棉籽。大姑跟哥哥姐姐天天都在幹活呢,我現在長大了,我也要幫着幹活。”
七歲都不滿的孩子,就知道要幫幹活。季心苗的心被虎子弄得酸酸的,她拉着虎子與玲兒的手說:“嗯,那我們後天一早就回去,與大姑她們一塊幹活,掙了銀子乾孃給你們買肉吃。”
玲兒擡起頭說:“乾孃,玲兒不要吃肉,肉肉給肚子裡的弟弟吃。”
三個月的肚子比起往常的人要大些,季心苗歸功於齊大姑的功勞。誰叫她天天變着戲法給她做好吃的?當然肚子裡的孩子功勞也大,寶貝可能知道自己親爹不在親孃身邊,因此在肚子裡寶貝也特別乖巧,季心苗從沒有孕吐過。
季心苗看看自己的肚子對玲兒說:“那我們與弟弟一塊吃。”
“好,我們一塊吃!”孩子果然是最容易滿足的。
看到季坤平不斷的從門外抱東西進屋,季奶奶就知道是孫女兒回來了,她連忙走出來扶住她說:“苗兒,今個兒來得早,奶奶還想你昨天晚上就回家來住呢。”
上次季王氏去看她就提起過自己奶奶想她的事,季民苗抱着季奶奶的手臂甜甜的笑着:“昨天把第五批棉摘下來了,怕家裡人分不清棉花等級,所以今天早上纔來。奶奶,你今年做的那酸棗糕吃起來比去年那些還軟些,而且不怎麼粘牙,真好吃呢。”
季奶奶聞言笑眯眯的說:“今年我多放了點酸棗和冰石糖,這不就味道更好些了。前兩天你二姑父送銀子來時,說城裡的老闆跟他說了,明年要多少收多少,價錢還提了幾文一斤。苗兒,你可給家裡找了一條發財路呢,這一季酸糕賣下來,一年的油鹽銀子也差不離了。奶奶那還留有一大罈子沒包紙的酸棗糕給你,過幾天回去後你帶去吃。”
季心苗知道這老人家是真心的疼愛着自己,於是她撒嬌說:“明年奶奶可得給我留兩壇才行,奶奶做的這些酸棗糕,苗兒可吃不厭。”
果然季奶奶很受用‘哈哈’大笑起來:“行,行,明年我讓你爺爺酸棗一熟就上山去採摘。”
剛進屋內,季柳蘭聽到季心苗的聲音就從梅子的屋裡躥了出來驚叫一聲:“大姐,聽說你有孩子了?”
季心苗開心的點點頭:“嗯,已經三個多月了。蘭子,今天過來幫梅子了?”
季奶奶看到季柳蘭也很高興,她讚揚說:“苗兒,蘭子可當我半個親孫女了,梅子的好多的衣服鞋襪都是她幫着做的,而且她自己下個月也得出嫁,真是累了她了。”
季柳蘭也依到季奶奶身邊說:“五奶奶,我做那些算什麼?要不是你讓梅子叫我和你們一起做酸棗糕,我的嫁妝哪有這麼豐厚?您別老贊蘭子,是五奶奶不把蘭子當外人。”
見季心苗不解,季奶奶解釋說:“第一批酸棗糕送去城裡後,你姑父寄信來讓下一批多送點。可是村子裡的人心你也明白的,如果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家這酸棗糕掙了銀子,那些人不又要圍到家裡來麼?我看蘭子這孩子到也實在人,又一直幫着梅子做這做那,想着反正山上的東西也一下子摘不完,就讓她姐弟也幫着摘酸棗了。”
季柳蘭扶着季心苗往屋裡走,邊走邊說:“大姐,我與大弟就摘了二十來天的酸棗,晚上剝的酸棗皮也有限,五奶奶竟然給我二兩銀子。我心裡真的過意不去,可五奶奶說要是我不接,明年就不讓我來幫忙了。”
想起高雲兒的命運,季心苗感嘆的拍拍季柳蘭的手問:“蘭子,下個月二十六你就要嫁了,你真的不會後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