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醫治秦睿的話,你就不能插手關於秦睿起居的任何事情。”葉傾城說道。”還有,我的方法也不一定就肯定有效。這話要先和三嬸說明白了。”
“這……”邢氏一聽,這就不願意了,“他是我的兒子,爲何我不能過問?”葉傾城都不能保證她的辦法是不是一定能行,又怎麼能阻止她去照顧秦睿呢?萬一秦睿出點什麼事情,誰擔待的起?
“因爲這是一套非常系統的療法,從睡覺的時間,還有飲食的方面都需要嚴苛的按照我的要求來辦。若是三嬸插手了,就一定會打破其中的規律。”葉傾城說道。
她說完就朝秦韶看了一眼,見他並沒有任何的意見,反而嘴角帶笑的看着她,她的心底就是微微的一暖,秦韶是支持她的,並沒有說她是在胡鬧。
“那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了呢?”邢氏頓時將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言語與神態都十分的堅決,“睿兒我從小帶到大,毫不容易活了這麼多年,若是三少奶奶說叫我不要管就不能管的話,我是做不到的。”
“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葉傾城聳了聳肩膀。
“三少奶奶,你這是一點情面都不講了?”邢氏一聽,急了,柳眉一豎,拍案而起,“都是一家人,你卻一點忙都不肯幫,天下哪裡有這麼樣的道理,走。你隨我去老夫人那邊去說說理去。”見邢氏的手指如勾,朝着葉傾城抓過來,秦韶忙一閃身,擋在了邢氏的面前,“三嬸,有話說就是了。”他輕描淡寫的撥開了邢氏伸過來的手,雙手一抱拳恭敬的說道,“阿蘅她也不是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將堂弟的病治好。也並不是不肯幫忙,之所以制定出這麼嚴苛的條件,也不過就是想多一重保證而已。”
阿蘅?
葉傾城在秦韶的身後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韶的後背,嘴角微微的抽了一抽,啥時候她與他混得這麼熟了?
這小名自從她見了王妃之後就天天聽王妃這麼叫她,所以現在已經完全將這兩個字當成了自己的小名,本能的條件反射。
“她都已經將國公爺治好了。明明就是有辦法治好我家睿兒的,可現在她卻推三阻四的拿出那種條件來阻撓,不就是瞧不上我們三房的嗎?老夫人一直都說秦家是一個整體,那現在三少奶奶做的又是什麼事情?三少爺,你讓開。我就是想要她去老夫人的面前去評評理去。”邢氏自從丈夫死後,整個人都有點偏激,再加上秦睿身體不好,她總是怕在人前吃虧。
平日裡,國公夫人體諒她孤兒寡母的,秦睿又是那個樣子,所以對她也多有偏頗,更是叫她有了一種不甘落於人後的心,從她心心念唸的想要讓秦睿找個人成親,卻又遲遲誰都看不上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
其實以秦家的家世,若是尋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女兒過來,不是什麼難事,偏生邢氏看了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就是覺得委屈了她兒子了。
如今秦韶又娶了有着公主封號的葉傾城回來,即便葉傾城的名聲一點都不好,可是人家身份擺在那邊,兩廂一比較,邢氏就更不肯讓自己的兒子吃虧了。即便不能如同秦韶那樣有着駙馬的封號,至少也要找一戶像模像樣的人家。就連庶出之女她都有點看不上,她這樣的挑三揀四,再加上秦睿自己本人也十分的反對,所以秦睿的婚事就一再的拖延下來。
聽邢氏這麼一吵吵,秦韶就知道今日是有理也和邢氏說不清楚了。
本來葉傾城倒是一番好心,可是現在被邢氏這麼一鬧,就好象葉傾城多小氣一樣,若是到了祖母那邊,以祖母對葉傾城的態度,必定是對葉傾城不利。
早知道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倒不如剛纔由他來出言制止葉傾城爲好了。
其實他也想過秦睿的事情,他想等這陣子忙完了,尋個理由帶秦睿出國公府去別院修養,只要遠離了邢氏,那麼一切就好辦了。到時候他在好好的找幾名御醫出來會診一下,看看秦睿到底是個什麼毛病,然後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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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靖國公府大夫來了不少,其中也不乏有太醫,可是誰都說不準秦睿具體是個什麼病,只是說體虛,體虛,到底是哪裡虛?倒是之前葉傾城的一句話提醒了他,秦睿在海棠苑的時候,不光是打了太極拳,最最重要的是那些補藥貌似都吃的很少了。秦睿的身體現在就如同葉傾城所形容的嬌貴的花一樣,本來已經被折騰的沒樣子了,還要下很重的肥料去養,反而會將花給燒死。
“三嬸。”秦韶皺眉,言語之中也帶了幾分不悅之意,“就是因爲阿蘅將自己當成秦家的人,所以才說的懇切,難道三嬸都聽不出來嗎?您非要鬧到祖母那邊去是爲了什麼。堂弟的身體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不如照着阿蘅的話去試試,若是成了呢?即便是不成,難道阿蘅會下狠手將堂弟折騰出其他毛病嗎?依照侄兒來看,不相信阿蘅的人是三嬸纔對。”
呃~葉傾城一邊聽一邊在發愣……她是將自己當成秦家的人了嗎?沒有吧……
爲啥秦韶會有這樣的錯覺呢?難道只是因爲她醫治了老國公嗎?那真的是一個意外,本來她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的……
葉傾城也是炯炯有神的。
被秦韶搶白了一頓,邢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秦韶卻是一點都沒再給她顏面,繼續說道,“阿蘅說不一定能治好,那是實話,難道非要讓她保證,三嬸才放心嗎?這世上又有什麼是絕對肯定的事情?意外總是有的,不然又怎麼叫意外呢。我相信阿蘅既然答應了三嬸便是會全心全意的盡力去做。但是如果三嬸一點都不支持的話,我想阿蘅也沒必要去吃力不討好了。”說完他對站在一邊有點目瞪口呆的素和說了一聲,“送三嬸先回去吧。”
“是。”素和回過神來,忙過來做了一個手勢,“三夫人請吧。”
邢氏有點氣結的瞪着秦韶,見他如此的護着葉傾城,又被他一番話說的自覺理虧,現下人家說送客,她哪裡還有什麼顏面站在這裡,不過她還是氣不過,秦韶在這裡,她拽不走葉傾城,那她就一個人去老夫人那邊告狀去。
等形式帶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呼呼啦啦的出了房間的大門,秦韶這才轉身看向了剛纔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葉傾城,“我的家人……”他長嘆了一聲,第一次覺得站在葉傾城面前是如此的尷尬。“你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他略有點忐忑的問道。
本來葉傾城對秦家有恩,可是各房倒現在也之後秦羽道了一聲謝,自己的母親也說了一下,其餘人都是連聲都沒有嗆,葉傾城對此半點怨言都沒有,這已經叫秦韶銘感於心了。
他素來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受人恩惠,他會記得,只是沒想到三嬸卻又來了這麼一出,這叫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傾城纔好。
“沒事。她只是護子心切。”葉傾城卻輕鬆的笑了笑,“如果不是那麼關心秦睿的話,也不會跑來大呼小叫的。”
若不是秦韶幫她擋了一下,葉傾城還真的有點暗自的摸汗。
她若是對付街上的破皮無賴那是肯定有辦法的,一個字,打!打到服帖爲止,但是現在面對的是秦韶的三嬸,即便不是秦韶的家人,換成了另外一個婦人,她也無論如何下不了手。好在秦韶替她擋了一下。
見葉傾城如此的大度,秦韶的心底更是有點過意不去。
“其實不你接這個事情也好。”秦韶說道,“若是治不好的話,只怕三嬸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你的身上,到時候會更加的麻煩。”秦韶說道。
這倒是真的,葉傾城聽秦韶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背後冒汗。
三夫人的精神狀態顯然是有點不對勁的,若是真的和她發起瘋來,她真是有嘴都說不清楚。
一旦秦睿在她這裡出現任何的問題,她都賠不出那麼大的一個兒子給三夫人去。
“倒是我熱心過頭了。”葉傾城有點後怕的拍了一下胸脯,“可是秦睿的樣子也着實可憐。”
“不如這樣。你將想要如何治療秦睿的過程寫下來給我。由我來出面去按照你的方法試一試。”秦韶沉思了片刻說道,秦睿是他的堂弟,能有治療好他的辦法,那是一定要試一試的,只是現在從三嬸的精神狀態來看的話,由葉傾城出面肯定是不太適宜了。若是出半點岔子,本來葉傾城在府裡就不受祖母的歡喜,只怕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本來葉傾城就是好心幫忙,秦家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對秦家這麼熱心的人。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葉傾城眸光一亮說道。”秦韶,你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葉傾城略帶讚許的說道,她剛纔是腦子一熱,所以才衝動了一下,現在回想起來,真的由秦韶出面比較好,若是由她來的話,少不得要和秦睿多多的接觸,這府裡本來就眼睛耳朵都盯在她身上,再要是弄出點什麼閒言碎語的話,倒是不值當了。
邢氏從葉傾城那邊出來之後越想越是生氣,真的就跑去了老夫人那邊去告了葉傾城一狀,恰巧梅氏也在國公夫人那邊,邢氏一進門,就對梅氏直接跪下,嚇的梅氏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三弟妹這是做什麼?”
“你那好媳婦啊,明顯就是不將我放在眼底,我是沒辦法來纔來求你和老夫人。”邢氏頓時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這話是從哪裡說的?”梅氏苦笑道,將邢氏扶起來,好不容易給她勸好了,聽她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梅氏當下也有點不高興了。有這麼辦事的嗎?這和強盜又有什麼差別,她的兒媳婦又不是說不幫忙,只是說不一定能成功,而且說了點條件,都是合情合理的,怎麼就變成了看不上三房的了呢。
國公夫人聽完之後也在皺眉,說句公道話,這次是邢氏有點不對,但是葉傾城她也喜歡不起來,所以老夫人一直抿脣不語。
見邢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國公夫人只能對梅氏說道,“你去和你那媳婦說說去吧。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也給個實在話。別讓老三家的吊着胃口了。”
“是。”梅氏應了下來,深深的又看了邢氏一眼,只怪她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得了老國公的親傳身教,葉傾城覺得自己的秦家槍法在突飛猛進之中,那八招果然是整套槍法之中最精妙的所在,她本來已經將槍法練的很熟了。現在更是如虎添翼,而且她真的在武學上是十分的聰慧,得了老國公的指點,她將二十八式的秦家槍法前後的變化都融會貫通了起來,衍生出各種招式,看得老國公不住的點頭。
小的一輩裡面曾經是秦韶的大哥將這套槍法用的最好,秦韶的功夫在於刀劍,他的悟性也很高,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這套槍法並不感興趣,而是着重在其他的上面。
所以當葉傾城以一種日新月異的姿態出現在老國公的面前的時候,叫老國公也異常的開心,他幾乎可以看到秦家槍法會在葉傾城手裡發揚光大。
每次葉傾城在院子裡演練起這套槍法的時候,老國公都有一種感慨,這樣的女孩子的確不應該拘泥在後宅之中,而是應該放出去歷練一番,會成就一片別樣的天地。
“明日就是會試了。有信心嗎?”老國公笑問道。
“就算考不到第一,也不會給秦家丟人的。”葉傾城朝老國公眨了眨眼睛笑道。
其實國公夫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是心底憋氣的,誰家的媳婦會跑去外面拋頭露面的?像他們這樣的勳貴之家只要娶回來的媳婦能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就是好媳婦了,女人家的跑出去蹦達個什麼勁兒?
她叫了秦韶去問了話,意思是想叫秦韶打消掉葉傾城那個在她看來十分的荒唐的念頭,但是她發現好像秦韶說話都是向着葉傾城的,這就將老夫人給氣的更厲害了。
那個葉傾城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老國公偏向她,現在就連當初十分反對娶她回來的秦韶也在向着她。
都說惠妃娘娘孃家的女人都是狐狸精轉世,找這麼看來還真的有可能!
老夫人自己憋氣,卻也阻止不了葉傾城的腳步,誰叫國公爺是支持她的呢,而且現在國公爺在她的照料下,身體越來越好,都成了京城的一個傳奇了。
連帶着葉傾城都名聲大噪,前來登門求見葉傾城的人絡繹不絕。
那丫頭也是個二愣子,竟是一點都不藏私,將那套手法竟然完全公開了出去。
弄的現在太醫院的人都在研究她公佈出去的那套手法,對葉傾城這種絲毫不藏着掖着的做法個個的都豎大拇指讚歎。現在平江王那個好混蛋走路都昂着頭,生怕別人不知道葉傾城是他養出來的好女兒一樣。
真叫國公夫人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她現在只有祈求那丫頭不要在外面弄出點什麼醜事連累了靖國公府纔是。
邢氏的事情在梅氏與秦韶的努力下,現在已經壓制下來了,秦韶將自己的想法和母親說了之後,梅氏考慮了幾天也同意了秦韶的決定。
現在她命人將京城近郊的一處別院收拾了出來,海棠苑也實在是有點遠,這處別院就在京城的範圍之內,從國公府去別院也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的路,比較方便秦韶照顧。
只是梅氏還是擔心葉傾城的辦法若是不成功的話,秦睿再出點什麼問題,那邢氏就真要真的瘋了。得了秦韶的再三保證,梅氏才稍稍的放下心來,畢竟秦韶做事還是十分有分寸的,梅氏相信自己的兒子。
第二天便是會試了,葉傾城今天晚上也有點緊張。
平江王妃本來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去考那東西的,但是見女兒十分的堅決,她也覺得自己即便幫不上忙,也要替葉傾城準備點什麼,她猜到葉傾城的婆家也不會有人替葉傾城想很多,所以就做好了兩身衣服送了過來,葉妙城在平江王府也有。
這兩套衣裙是平江王妃找了燕京城裡最好的裁縫花了好長時間才做出來的,樣式大方,是根據大梁的騎馬裝改造的,袖子改成了窄勁的樣式,腰線上掐的十分熨帖,即乾淨利落,又不失華美和嬌俏。
按照王妃的想法,即便自己平江王府的兩個女兒要在武舉會試上落敗了,那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漂亮必須壓過全場!
必須驚豔,必須拉風!
葉傾城在軟榻上翻來覆去的炒豆子,雖然她已經很小心的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但是五感明晰的秦韶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呢。
“不如出去走走?”秦韶索性翻身坐起,對葉傾城說道。
“好啊。”葉傾城立馬響應。
兩個人披衣而起,一起翻過了國公府的牆頭,落在了外面,秦韶這纔算是見識了葉傾城翻牆的本事,她雖然不會輕功,但是隻要稍稍的一助跑,三下兩下就輕鬆的翻了過去,這國公府的牆頭在葉傾城的眼底就好象完全不存在一樣。
等兩個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的時候,葉傾城才深吸了一口氣,“我好緊張啊,怎麼辦?”在現代考軍校都沒現在這麼緊張。
“憑你的實力是一定會過的。“秦韶說道。
“你知道我什麼實力?就這麼篤定?”葉傾城奇怪的斜睨了他一眼。
“我是對你有信心。”秦韶笑道。
被秦韶這麼一說,葉傾城也笑了起來,“我自己都有點沒信心,你卻有,你是真的看好我,還是隻是討好我才這麼說的?”
秦韶笑而不語。
“明日要我陪你去嗎?”秦韶問道。
“不要!”葉傾城立馬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你一去我就更緊張了。”
“哦。”秦韶笑道,“那就太好了,反正我明天本來也很忙,壓根就沒準備去。”
“你在逗我啊。”葉傾城瞪了他一眼,秦韶眸光晶亮看着她笑。葉傾城這纔回味過來,“你還真的在逗我。”
“是不是沒那麼緊張了?”秦韶笑問道。
被秦韶這麼一打岔,葉傾城果然覺得好了很多。
“你和南宮瑜熟不熟?”葉傾城問道。“他就是通過會試進入錦衣衛的。若是我通過了,沒準就成他的手下了。他答應我只要我能過,他就一定把我選走。“
”你要進錦衣衛?”秦韶這才知道葉傾城考會試的目的,吃驚的問道。
“是啊。”葉傾城點了點頭,“不覺得我穿上你們錦衣衛的衣服會很帥氣嗎?”
並不覺得……秦韶睜大了眼睛看着葉傾城,“爲什麼要進入錦衣衛?”
“我有自己的打算啦。你就別問這麼多了。”葉傾城笑道。
其實她本來的目的是進入錦衣衛,然後去皇宮看書,但是後來她發現就是她進了錦衣衛的南鎮撫司,也進不了皇宮,因爲南鎮撫司是陛下的親軍不假,可是完全就不駐守在皇宮……
不過她還有蕭允墨,所以只要等她立下點功勞出來,蕭允墨只要一登基,她就去找蕭允墨求他帶自己去看孝仁皇后的手稿。
若是沒有什麼功勞就這樣空口白牙的去,蕭允墨不允的話,她也沒什麼辦法,而若是有功勞在身就不一樣了,蕭允墨應該不會拒絕的。
只是南宮瑜那日去太學的書齋找的是什麼呢?
翌日,天氣晴好,秋高氣爽,大梁自開國以來都是文武並重的。
所以秋試之中的武舉會考也是一項十分隆重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年都舉辦,按照道理是三年一次,除非加開恩科,所以各地武舉都準備在這一場考試之中大顯身手。今年的這一場會試,因爲是從春季移到了秋季,所以參加的人數更多,也更引人注目,因爲今年參加武舉會試有三位出身勳貴之家的女子。
黎大將軍的獨女黎箬,平江王府的葉妙城,還有就是靖國公府的葉傾城。
三個人之中尤其以葉傾城更加的惹人注目,因爲她本身就有公主的封號,還是已經嫁人了的,她的夫君便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秦韶。
擁有這種顯赫的身世和背景還來參加這種考試,真的是轟動了全燕京城,葉傾城的名聲真的可以說是長盛不衰,之前是因爲她追着自己的未來姐夫跑,現在是因爲妙手回春治好了就病在牀的國公爺,還毫不保留的將秘方公開,更因爲她參加會試這一舉動,着實的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第一場是文試,這自然是難不倒黎箬,葉傾城還有葉妙城。
三個人下筆如飛,拜南宮瑜的功勞,他圈出來的那些兵書,她們幾個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所以考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就連最後的策論什麼的,幾個人都是做的遊刃有餘,這是要歸功於葉傾城自己編定的那些“模擬試卷”的。
黎箬和葉妙城考出來之後紛紛對着葉傾城豎起了大拇指,這丫頭太厲害了,竟然猜的七不離八,若不是因爲考題是由陛下親自選的,她們兩個都要以爲是葉傾城之前作弊了呢。
其實葉傾城也是根據南宮瑜拿來的歷年的文試題目總結出來的。
感謝現代的應試教育啊!葉傾城炯炯有神的想到。
等各自回了府,老夫人也有點坐不住了,旁敲側擊的讓梅氏過來問問葉傾城考的怎麼樣。
梅氏過來看到葉傾城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應該是考的不錯了。
老夫人聽完梅氏的彙報,就在心底長嘆了一聲,怎麼就考的很好了呢?若是考的糟糕那才合了她的心意了。這樣第一輪就刷下來,後面就不用出去丟人現眼了。
叫國公夫人更糟心的事情還在後面。
文試結束之後要等成績出來纔會進行第二輪比試,這需要幾天的時間,這日國公夫人應邀出府去和別的公卿夫人打葉子牌,牌桌上可就說起了這件事情。
其他的夫人一見靖國公夫人來了就都恭喜她得了一個好孫媳婦。
這話本是人家說的客套話,可是聽在國公夫人的耳朵裡卻別有另外一番滋味了,誰不知道葉傾城之前的名聲,她們這麼說起不是在笑話她嗎?
這場葉子牌,靖國公夫人因爲有點心不在焉的那是輸的一塌糊塗,越熟越是來氣,直到傍晚回到家裡的時候,國公夫人的鼻子都有點歪。
“三少奶奶,“她心氣不順,就將葉傾城叫到了面前,“你還是不是秦家的媳婦?”她問道。
“現在自然是啊。”葉傾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有恭敬的答道,看起來祖母的樣子實在是有點不好。
“既然是,那老身就要說一句話了。”國公夫人將龍頭柺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杵,“你去參加那什麼武舉會試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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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參加啊。”葉傾城回到。
“想?”靖國公夫人冷笑了一聲,“真是夠任性的,但是這裡是靖國公府,不是你孃家的平江王府,到了這裡,既然你也承認是我靖國公府的媳婦,就要遵守靖國公府的規矩。”
“我沒有不守規矩啊。”葉傾城回道。
“你還敢頂嘴?”靖國公夫人沒想到葉傾城會如此的理直氣壯,氣的她手指一抖。“別以爲你有着公主的封號,老身就不敢請來家法。”
“我做錯了什麼,您要請家法?”葉傾城不服的說道,“就是衙門判人有罪的話,也要告知犯人犯的是什麼罪吧。”
“好。你覺得委屈了是不。”老夫人一指葉傾城的鼻子,”你即便有公主的封號,但是你是我靖國公府擡進門的,現在是靖國公府的媳婦,身爲一個女子該遵守的規矩,你遵守了多少?那武舉會試都是男子,你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跟着去湊什麼熱鬧,若是有了點什麼醜事傳出來,你被哪一個臭男人摸了手,碰了腰,你以後怎麼面對韶兒,怎麼面對靖國公府。“
“按照大梁的律例,即便是出嫁的人只要丈夫允許,也是可以出仕爲官的。我只不過去參加了一個考試又怎麼叫不守女子該守的規矩呢?”葉傾城據理力爭道。
“你還真的伶牙俐齒了。”國公夫人怒道,若不是礙於葉傾城的身份,她是真的要叫人將這個一點規矩都沒有的丫頭好好的教訓一番。
剛纔說請家法不過就是嚇唬嚇唬她而已,現在國公夫人被葉傾城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火朝上撞,真的很想用棍子抽這個不知道尊老的臭丫頭了。
“祖母,你就算是想懲罰我,也要有一個正常點的理由啊。現在您說的一切都是在捕風捉影而已。”葉傾城說道。
“捕風捉影?”國公夫人怒道,“若是真的找到真憑實據,那還得了?你不是已經將韶兒的面子都丟光了。”她指着葉傾城說道,“你若是還認自己是我靖國公府的媳婦就給我跪下!”
“我沒錯,爲何要跪?”葉傾城說道。
“你……”葉傾城的耿直讓國公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一邊的丫鬟婆子忙過倆給她順着氣。
“好好好。公主果然是架子夠大,身份夠高,你我是管不了了。”國公夫人好不容易將氣給喘勻,“我靖國公府廟小,明日我就去啓奏陛下,我們靖國公府這小廟可是裝不下您這尊大佛,求陛下去做主。”
“我與秦韶就是陛下下旨所以才成親的。”葉傾城說道,“不知道祖母去求陛下讓秦韶休了我呢,還是讓我休了秦韶呢?”葉傾城也有點來氣了,她的好心情都被靖國公夫人給破壞殆盡,如果真的是她做錯了,那她認罰,可是現在她哪裡有錯?一來就扣了那麼多的大帽子在她的頭上。
還要叫她跪下,她什麼都沒做錯,所以她是不會跪下的,跪下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做錯了嗎?
所以她說話也沒留下情面。
這一句話將靖國公府人堵的滿臉通紅,她捂住了胸口,哎呦哎呦的叫痛。
老夫人面子被下了,現在完全拿葉傾城沒有辦法,自己又下不來臺,於是就開始耍賴,“胸口痛。去叫御醫來。”她顫顫悠悠的對一邊的婆子說道。
丫鬟婆子們哪裡知道是真是假的,聽國公夫人吵吵着胸口疼,而且她的臉色又那麼難看,不敢怠慢,馬上就兵荒馬亂了起來。
梅氏聞訊趕來的時候,屋子裡面已經亂成一團了,她婆婆躺在牀上,臉色煞白,捂着胸口直哼哼,看那樣子就完全是一幅只有出來的氣,沒有進去的氣的模樣。
“老夫人!”梅氏一看也嚇了一跳,忙過來給老夫人順氣。
梅氏這邊趕來了,其他各房的夫人們也都趕了過來,世子夫人關氏一進來看到這種場景,就在心底暗自的發笑。
“祖母這是被弟妹給氣壞了。”她掐着帕子站在一邊艾艾切切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母親,不如先讓弟妹給祖母服個小,先暫且認個錯,讓祖母順順氣再說。”她說完之後,梅氏就無奈的看向了葉傾城。
葉傾城站在一邊冷眼看着屋子裡面一片人仰馬翻,見自己的婆婆看向了自己,她只能微微的別開頭去。
梅氏對她不錯,她也不想給梅氏一個難堪。只是她真的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要認錯呢?
“人家身份是公主。”二房的李氏陰陽怪氣的說道,她還在惦記那日葉傾城進門的時候給她兒子書畫那件事情,那些破爛書畫她收回去連看都懶的看上一眼就直接扔進了庫房之中,幾張破紙就想打發了她,公主的如意算盤不要打的太精啊。
如今看到葉傾城將老夫人給氣成這個樣子,她就幸災樂禍起來,她是出自商家之門,所以帶着一點點的市井習氣。她唯恐天下不亂的馬上幫腔道。
“我並沒有仗勢欺人!”葉傾城瞪向了李氏,這裡說話,哪裡有她的份?
李氏只覺得被葉傾城一瞪,頓時心稍稍顫了一下,那丫頭的目光太凌厲了,如霜刀冰劍i一樣朝她砍了過來。
“大嫂啊。”李氏忙不迭的別開了自己的目光,只管去找葉傾城的婆婆哭訴,“你看看你媳婦的厲害,我不過就是提了一下他的身份,她就好像要活撕了我一樣。”
梅氏頭疼的要死,平時她就擔心葉傾城會和府裡其他人起衝突,現在好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關氏見狀馬上說道,”母親不要傷心,弟妹只是年輕了點。所以禮數上不是很周全。”她走到葉傾城的身側,稍稍的傾身對葉傾城說道,“這種情況下,家和萬事興。公主還是服一下小吧。”
葉傾城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今日這事情着實的冤枉。
“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二嫂。”葉傾城說道,“即便祖母動怒,二嬸不喜歡,我也只能這麼說。”
說完她看向了梅氏,“母親,若是覺得我應該被罰的話,我也認罰,只是叫我認錯,那是不可能的。”
這是秦韶的母親,平時對她也不錯,所以她也不想自己的母親難做。
“你先去小佛堂裡面坐一坐,靜一下心吧。”梅氏無奈的說道。
“就該早點去小佛堂裡面了。”邢氏也陰涔涔的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她可沒忘記葉傾城之前是怎麼對她的。她都已經那樣去求葉傾城治療秦睿了,她又是怎麼說的?
葉傾城深深的看了這一屋子人一眼,默默的轉身。
“你去,看着公主在小佛堂裡面冷靜。”國公夫人有氣無力的對身邊的一個嬤嬤說道,“哎呦真是氣死我了!”她對那嬤嬤用了一個顏色,那嬤嬤會意點頭。
她說完就又開始叫喚心口疼。
當葉傾城的目光碰觸到梅氏的時候,梅氏只能給她一個略帶歉意的眼神。
葉傾城跟着那嬤嬤去了佛堂,人才一進去,門上就落了鎖。
“幹嘛關我?”葉傾城一怒,拍門叫道。
“三少奶奶少安毋躁。等一會老夫人消氣哦,就會有人來放三少奶奶出來。”那嬤嬤雖然是得了國公夫人的眼神指示,但是也不敢怠慢了葉傾城,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葉傾城重重的踹了一下門,藉以發泄了一下自己心底的不平之意,隨後她就找了一個椅子安穩的坐下。
她本來也就以爲在這裡等一會,梅氏夫人就會來將她放出去的。結果她在這裡一直都等到自己睡着了,還是沒人來理會她。
秦韶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今日府衙裡面事情忙,他就早早的找人帶了一個信回來,說他會晚點回來,叫葉傾城自己吃飯,不用等他。
他走的是後門,一路回到房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着自己小樓上的燈火是熄滅的。
他又看了看時辰,真的是不早了,或許葉傾城已經睡下了,所以秦韶還故意的放慢了腳步。
“駙馬,您可是回來了。”焦急等在門口的素和與素清見秦韶走了進來,忙圍了過來。
“怎麼了?”秦韶一見她們兩個的表情,就直覺上頭皮微微的發麻,“可是出事情了?”
“是啊。”素和急道。“傍晚的時候公主被老夫人叫去,不准我們跟着,到現在公主還沒回來,聽說老夫人還病倒了,是我們公主給氣的,現在公主被關在小佛堂裡面,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人理會一下公主。”
“怎麼會這樣?”秦韶一聽,心就是一懸。祖母和傾城兩個人終於正面衝突了?雖然知道自己祖母平日裡身體很好,不過秦韶還是有點擔心。
“我去看看。”他說完就撩起了衣襬朝祖母的房間跑去。
等秦韶到的時候就見屋子裡面裡裡外外的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在廊檐下面站了一大堆。
等走近了屋子,還沒進去秦韶看到秦羽也在。
“祖母如何了?”秦韶壓下了心底的焦慮,平靜的問道。
“還好,太醫來看了,說是急火攻心。現在睡下了。只是祖母不讓大家離開,要等她睡醒了再說。所以大家都在這裡。”秦羽說完拍了拍秦韶的肩膀,“你去看看公主吧。她在小佛堂裡面。祖母現在睡着呢,只說是不讓我們離開,卻沒說是不讓你離開。你就不用進去了。免得再弄出點什麼來。”
“是,多謝二哥。”秦韶對秦羽一抱拳,說道。說完他馬上轉身走向了小佛堂。
等走近了小佛堂,一股怒氣就從他的心底升起。
這佛堂前面竟是連一個人都沒有,燈也沒掌,一片漆黑,風過,吹動了地上的落葉發出了莎莎的聲音,竟是帶着一種難言的恐怖之意。
她們這是故意的!
秦韶的視力很好,五感極強,所以就算是藉着朦朧的月光也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小佛堂漆黑的大門上竟然是上了鎖的。
秦韶三步併成兩步衝過去,擡手捏住了栓門的鎖鏈,力貫雙臂,朝兩邊用力一分,鎖鏈發出了咔嗒的一聲脆響,斷裂了開來。
“阿蘅?”秦韶踹開了佛堂的門衝了進去。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椅子上好像有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月光映照不到佛堂裡面,所以就連秦韶也看得不是十分的真切。
他忙拿出了火摺子,引着,這纔看清楚椅子上的人果然是葉傾城。
聽到動靜,葉傾城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秦韶一見葉傾城睜開了眼睛,這心纔算是放回了遠處。
“秦韶啊。”藉着火光,她看清楚了來人是誰,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自己的身體,“如果你也是來討伐我的,那麼請你出去。”她沒好氣的說道。“我什麼都沒做錯。”
“我不是。”秦韶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將桌子上的蠟燭點燃,讓室裡有了光亮,這纔在葉傾城的身側坐下。“我是來陪你的。”秦韶微笑着說道。
“陪我?我在受罰啊。”葉傾城白了他一眼,“你祖母還沒鬧夠?”
“她老人家睡着了。”秦韶淡笑着說道。
“那你不去當孝子賢孫。跑來陪我這個無法無天,不服管教的人做什麼?”葉傾城對秦韶可就不需要忌諱什麼。直接有什麼就說什麼。
“當孝子賢孫的人已經一大屋子了。”秦韶笑道,“可是你卻一個人在這裡。”
“滿嘴抹蜜。”葉傾城聞言之後愣了一會,隨後才嘟囔了一句,“你難道不覺得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才惹你祖母病倒了?”
“不覺得。”秦韶一攤手,笑道,“你剛纔見我第一句就說了你什麼都沒做錯。”
葉傾城的目光微微的一緩和,“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倒是好騙。”
“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秦韶笑道。
他執掌詔獄,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都太多了,誰在撒謊,誰沒有撒謊,他看上一眼,基本心底就有一個判斷。葉傾城的目光澄淨清明,直面他的時候絲毫沒有半點躲閃,就證明她是問心無愧的。
她之所以在這裡,只怕是不想再招惹出什麼其他的閒話出來,所以纔會暫時委屈自己的。
“我發現你今天特別會說話。”葉傾城微微的側目,心底原本有的一絲淡淡的委屈,現在好像也蕩然無存了。
她本就是一個心寬的人。早就拿了主意不會和老夫人一般見識的,只是今日她真的覺得自己沒做錯纔會和國公夫人頂撞一二。
“我一直都很會說話。”秦韶笑道。“餓不餓?”
“餓啊。”葉傾城白了他一眼,“從傍晚就被你祖母叫去訓話,然後就關在這裡了,什麼都沒吃。”
“那走吧。”秦韶朝葉傾城一伸手,“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太好吧。”葉傾城剛一站起來想要出去,隨後就縮了一下,“要是你祖母知道了再喊胸口疼,那怎麼辦?”
“是我帶你出去的,她若是生氣朝我來就好了。”秦韶笑道。
“也對。你是她親孫子,只有當媳婦的纔會被罵,她是捨不得罵你這個孫子的。”葉傾城想到這裡,就大方的將手伸了過去,任由秦韶握着。
秦韶的指尖在碰觸到葉傾城光滑的皮膚的時候,這纔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他還真怕自己剛纔進來的時候,葉傾城已經不見了,這個屋子是困不住葉傾城的,他心底知道。
如今將她的手握住,秦韶的心底忽然生出了幾分甜蜜之意來。
她還在,真好。
這一場風波在秦韶的再三賠禮道歉之中,算是在秦韶的極力斡旋之下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國公夫人心氣是不順,但是看到自己的孫子那乖巧的樣子,對自己小心翼翼的,老人的心理又覺得不忍。
她表面上是作罷了,但是心裡頭還是怒氣不平。
“可有什麼辦法能治一下那丫頭?”國公夫人問自己身側的嬤嬤道。
“老夫人是想在那麼治呢?”嬤嬤問道。
“還能怎麼樣治了?那丫頭不是想考什麼會試嗎?”國公夫人說道,“最好叫她考不上那是最好的!”
“且等等吧。筆試的成績還沒出來呢,以老奴來看,那位不學無術的,沒準第一輪筆試都過不了呢。”嬤嬤寬慰她道。
“那感情好!”國公夫人拍手笑道,“那就輪不到那丫頭出去丟人現眼,拋頭露面的了。”
國公夫人也對這筆試的成績十分的關注,每日都打發府裡的小廝去兵部門前的告示榜看看,到底是什麼時候放榜。
沒過兩天,筆試的榜張貼在兵部門前的告示板上。
靖國公府的小廝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放榜了,放榜了,會試第一輪的筆試成績出來了。”他一邊跑一邊叫道。
國公夫人本是在品茶,這一聽,馬上將茶碗放在了桌子上,“沒考上?”她驚奇的問道。
“不是。”小廝擦了一下額頭上跑出來的汗,“咱們三少奶奶考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