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完全到清晨,人們就已經開始忙碌的一天。似乎只有被現實的重擔給壓得喘不過氣,那樣子才能算是生活。
王澤旻拿着掃帚一瘸一拐的清理着路面的落葉,最近半夜總是下雨吵的人心煩。落葉沒入水裡貼得死死的,一般是很難清掃的。
需要稍稍借點力用掃帚尖把葉子給清出來,同時又要保證水花不會濺太遠。不然濺的人一身都是水,難免就會有人藉機找麻煩。
最近管理公園的管理長要辭職不幹了,上面就從他們管理員當中提一個上去。這樣不僅會有高工資,而且活還變少了。
王澤旻的同牀一直以來都老實木納,來了快兩年的時間了。遇到升職加薪的事,從來都沒有他的份。
他不是不想爭,而是知道自己爭不過。人人都要養家餬口,憑什麼就非要讓着你?
再說了人都照着老實的人欺負,是他自己脾氣生來老實。註定就要活受氣的份,這是他自己的命。老實命!
王澤旻只想把自已的本職工作給做好,至於其他的不是他應該想的。他也不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想多了也不可能會是自己。
但是他想給同牀一個機會,他覺得同牀是唯一一個可以當管理長的人。他的見解和邏輯能力都是他們這裡面最清晰的,只是不太善於表達阻礙了他的實力。
王澤旻能有這個工作也都是因爲同牀,照理說犯過事的人都很難找到工作。要不是同牀的給他說了好話,他估計也不知道在那裡飢一頓飽一頓的。
在知道王澤旻這個人入過局子後,那些人都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只有同牀在什麼時間都會想起他,偶爾也會陪他聊聊天。
王澤旻瞭解到同牀有一兒一女,和妻子也是十分恩愛。同牀的妻子來給同牀送過一頓飯,樣子很清純不像那種有兒有女的人。
他知道自己升職是無望了,能保住飯碗都要謝天謝地了。不像同牀的人有妻兒要顧,而且以同牀的資歷也應該可以升職了。
同牀也很想要這個升職的機會,雖然妻子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但是他也想給妻子一個保障,一個可以讓妻子安穩待在身邊的保障。
所以在通知發下來的時候,王澤旻就能看見同牀眼裡渴望的光了。這一次不做投票完全是依據個人平常表現來的,同牀完全可以志在必得。
今天就是評選管理長的人,大家一早都簇擁到通告欄裡去看。清掃的責任就落在了王澤旻的頭上,反正名字裡也不會有他。
同牀今天換了件嶄新的衣服,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在底層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了,終於有自己的出頭之日了。
王澤旻也爲自己的同牀高興,可是王澤旻和同牀都忘記了件事。也許你多年來的辛勤付出,也比不來別人的一次賄賂。
那些領導站在高臺上,將自己虛僞虛榮的一面給藏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讚揚着那個沒有爲公司創造利益,卻在夜晚敲門給自己送上“驚喜”的人。
王澤旻看着同牀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期待,慢慢的變成失落和無奈。握緊的拳頭叫囂着他的衝動,嘆出的一囗氣又拉回了現實。
他知道這所謂的公平裡都潛藏着不公平,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去反抗。他就連承受都已經要用盡全力了,怎麼還有餘力去反抗?
“唉~是不是我真的太沒用了,我覺得我對不起我媳婦,她是羨慕轎車裡可以躲過烈日暴雨的女孩子的吧?我連爲她撐傘都怕她嫌傘太土。”同牀沒有爲了自己不能升職的事哭,卻在想起了媳婦陪他受了那麼多難而哭。
王澤旻拍了拍同牀的肩頭,看着夕陽落入河面。染上一道溫柔的黃光,鴨子載着光回了小屋:“可是你給予你媳婦的浪漫,還有你眼裡看着你媳婦的深情。都是對你媳婦來說,值得炫耀一輩子的事。”
同牀深吸了一口氣,對着王澤旻問道:“你這麼愛你的媳婦和兒子,爲什麼不找個機會去看下他們?那怕就是遠遠的看着也好啊,知道他們過的好也行啊。”
“不用了,我知道他們很好就行。如果我要去看他們的話,怎麼能忍住離他們太遠啊,這對我來說太難了。所以乾脆就不見了吧,對誰都好。”王澤旻站起了身,將自己的身子舒展了又再坐下。
同牀很明顯就不認同王澤溟的這句話:“那有人說不回家的,人只要有了家。無論距離有多遠,都是要回去的,站票都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