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香港開往澳門的輪渡上,王子川與向化勝兩個人面和心不合,表面上談笑風生,心裡卻算計着對方,恨不得立即把對方推下海淹死了事。
兩人默契的來到甲板上,此時前往澳門的大多都是賭徒,打算在澳門賭場玩一夜,第二天再坐船回香港,所以乘客都在船艙座位上休息,他們可不想因爲精神不濟而輸了錢。
向化勝打着哈哈:“阿川,十哥這幾天都在社團主持大局,所以這次委派我和你一起拜訪何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當然十哥吩咐過,讓我一切都聽你的。”
“真的都聽我的?”王子川眼神懷疑,笑眯眯的詢問。
向化勝拍着胸脯,保證道:“阿川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叫我向東我絕不向西,叫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跳下去!”
向化勝眨了眨眼睛,左右四顧,說道:“咦,天上好像有飛機!”
王子川一副就知道會如此的表情,調笑道:“和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只是想試試你,怎麼可能真的讓你跳,要是出了意外,我回去怎麼交待!”
向化勝立即變了一副眼色,說道:“其實我剛纔真的打算跳!幸虧阿川你阻止了我。”
“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我現在是認真的,往下跳看看!”
向化勝擡頭望天,飛機早就沒影了,左右無人,見王子川含笑看着自己,無奈之下爬到護欄外面,作勢道:“阿川,我真的要跳了,你不要攔我!”
王子川笑道:“我和你開玩笑呢!我扶你上來吧。”
向化勝得意的露出勝利笑容,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不敢讓我挑。
“鯊魚!”
“什麼鯊魚?”
王子川‘拌’了一下。身體前傾,‘一不小心’推了向化勝一下。
“噗通!”
一聲響動,向化勝不小心掉到海里,輪船開的很快。王子川等了一會,覺得向化勝被淹的差不多了,叫來一個船員,笑道:“剛纔好像有人掉海里去了!”
船員狐疑的看着王子川,朝後面望了一下,果然依稀看見個人影在海里掙扎。
“嘟嘟嘟……”船員吹起警戒哨。
二十分鐘以後,向化勝像條死狗一樣被打撈上來,全身溼透,他實在嚇壞了,以爲自己會喂鯊魚。特別是眼睜睜的看着輪船逐漸遠去,而自己一個人呆在無邊無際的海里,這種感覺他永遠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他想如果輪船不停下來,自己不會被淹死。而是絕望而死的。
王子川‘焦急’的扶着向化勝,關心道:“阿盛,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喝了不少海水,看來到了何先生家裡都不用吃飯了!”向化勝說着說着,又吐了口海水。
王子川乾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很可惜吧。”向化勝還對着王子川笑了一下。最少經過這次事件,他明白王子川隨時都可能解決自己。
向化勝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從新買了件衣服。
“阿川,我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我感覺身上有股味道。”
王子川閉住呼吸,裝作在向化勝身邊嗅了幾下。咦道:“沒有啊,正常的很。”
向化勝狐疑道:“爲什麼剛纔那位女店主捂着臉,我長的又不醜。”
王子川曬道:“你這麼色眯眯的盯着她,她當然會不好意思,人家是賣衣服的。你以爲是賣肉啊!”
“是嗎?”向化勝仔細想了一下,當時自己衣服還沒幹,對方有所誤會也不稀奇,對着自己嗅了一下,向化勝還真聞不出來,被從海里救上來,鼻子裡一直都是這個味道。
王子川道:“咱們這次上門是幹什麼的?”
向化勝遲疑道:“應該是被罵吧,要不然十哥就親自來了。”
王子川笑道:“是啊,咱們不是去相親,洗的香噴噴的,何先生也不會因此對你有好感。”
“說的也對!”向化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心裡都是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想不出什麼。
王子川啞然,不是吧!這樣當真,是不是跳海跳傻了。
“你去過何先生家嗎?”
向化勝自得道:“去過!”
“多久了?”
向化勝遲疑一下,他還是覺得應該先洗個澡,靦腆道:“十幾年前,我爸爸帶我去的。”
“十幾年前?何先生家門向哪開你也忘記了吧。”
“這個……應該是向南吧。”
“我還向前呢!”
“向前?這個有點熟悉。”向化勝摸了摸頭,臥槽!這不是自己老爹的名字嗎!這個撲街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鬼馬了!
要說葡京酒店,王子川能找到,何先生家住哪裡,他真的不知道。
王子川道:“叫車吧,澳門沒有不知道何先生住哪的!”
“原來你也不知道!”向化勝有了自信,其實他知道何先生住哪,不過他這個樣子實在提不起精神,怎麼說他向家也算與何先生是世交,如此唐突,實在是失禮,本以爲王子川會找個旅館住下,摸清楚狀況再去拜訪,沒想到會想出打車這個餿主意。
出租車司機把王子川二人拋在大馬路上,爲他們二人指了個方向,連何先生家都不知道就來拜訪,他對二人的下場還真有點悲觀,但不妨礙他實在大開口。
“什麼!一千塊?他媽的,你要是去香港……”向化勝對着司機就是一頓大罵,只有他勒索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勒索他了!
被這麼一頓臭罵,司機不幹了,怒道:“你信不信我一下子叫來幾十個弟兄,那時候就不是一千塊了。”
王子川無語,和一個司機叫什麼勁,自顧向司機指的方向去了。
向化勝七竅生煙,看了看王子川。又回頭看着不依不撓的司機,掏出皮夾子,掏出一張千元大鈔,怒道:“給你!你最好別去香港!”
“現在變了。你剛纔罵的挺爽是不是,再交一萬!”
看着快要沒影的王子川,向化勝咬牙,忍了片刻,他不是向化強,從小喜歡練武,他是學文的,動手的話,還不一定乾的過眼前這位蠻橫司機,掏出一疊鈔票。冷笑道:“你就是呆在澳門也是死定了!”
“嚇唬誰啊,你當我是嚇大的!”司機上車,啓動油門,一溜煙竄了出去,噴了向化勝一身灰塵。
“撲街仔!你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向化勝咬牙。嘴裡蹦出幾個字,今天發生的事情,快要超過他的極限了,他從小錦衣玉食,順風順水,沒想到今天吃了那麼多次癟,現在竟然被一個司機鄙視了。
王子川看着冷着臉的向化勝。笑問:“那個司機沒事吧?”
向化勝眼冒寒光,冷冷的說道:“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王子川見對方這麼大火氣,訓道:“我草!看你的樣子,他也沒打你啊。”
向化勝不答,慢慢平息心裡的怒火,千萬不能在何先生家裡發泄出來。他心裡清楚,何先生不僅在澳門有絕對的影響力,就是在香港,各界人士都很賣他的面子,幾十年來。對方不知從賭場撈了多少錢,最少有一半投資在香港各行各業。
王子川笑了笑,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何先生別墅,稟明來意,很快就被迎接進去。
“阿川,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來澳門呢?還找我爹爹,是不是上次他沒有參加你的宴會,你就親自來看他?”何朝瓊急匆匆的跑出來,對着王子川就是問個不停。
向化勝幾次想插嘴,都鬱悶的放棄,直到何朝瓊住嘴,才幹笑道:“阿瓊,我是香港的向化勝,我們小時候見過面的!”
何朝瓊矜持的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轉向王子川。
王子川打着哈哈:“這次過來是找令尊談談生意,你就不要摻和了。”
何朝瓊問道:“談生意?哦……是不是找我爹爹投資來了!”
向化勝插嘴道:“也算是吧,不知何先生在不在家?”
何朝瓊對王子川親暱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吧!”
“好的!”王子川與何朝瓊並排而行,留下迷茫的向化勝。
這小子什麼時候和何朝瓊交往的,向化勝鬱悶的跟在後面,自己都覺得彷彿成了對方的跟班。
何朝瓊領着二人來到大廳,王子川四周看了一下,的確很豪華,四周都粉刷成白色,搞的跟白宮似的,這位何先生該不會以爲自己是總統吧?
何朝瓊問道:“阿川,你和我爹爹談什麼生意?我幫你參謀參謀。”
王子川剛想找個藉口糊弄過去。
向化勝笑道:“我們是來談談賭場生意的,我和阿川分別代表新義安、洪興兩大社團,要求入股葡京,當然了,何先生可以拒絕。”
何朝瓊淡淡的看着王子川,問道:“真的嗎?”
王子川尷尬的點了點頭,如果是別人,他哪會這麼客氣。
何朝瓊道:“我知道了,你們在這等着吧。”
向化勝等了半天,見一個上茶的傭人都沒有,反而笑嘻嘻的問道:“阿川,你說何先生會不會見我們?”
王子川沒好氣的回道:“怎麼,你想見他?”
向化勝尷尬的擺了擺手,笑道:“說的也是,他不想見我們,我們何嘗也是不想見他。”
王子川乾脆不理會向化勝,自顧閉目養神,向化勝提了幾個話題,見王子川都是閉口不答,識趣閉口。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向化勝眼看天都黑了,看了眼樓上,還是沒有動靜,提醒道:“阿川,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阿川?阿川!阿川……”向化勝走近前來,臉上一頭黑線,這樣也能睡着,自己可是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王子川醒過來,見向化勝也是橫躺在沙發上,一腳踢過去,說道:“都九個小時了,再睡天都亮了!”
向化勝迷迷糊糊的跟着王子川,他剛剛睡着就被叫起來,還是在夜裡十二點的時候,今天也太奇怪了,兩個大活人在客廳裡等了九個小時,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這下子何先生可是真的上當了,傳出去,誰也不會說他們的不是。
“阿川!”何朝瓊在門口攔着王子川。
“什麼事?”王子川揉了揉眼睛,他實在不想這個時候面對何朝瓊。
何朝瓊道:“你……你是不是葉先生派來的?”
“什麼葉先生?”王子川搖頭否認。
向化勝笑道:“阿瓊你放心,我們是代表自己來的,絕不是有人指使。”
何朝瓊拍了拍胸口,笑道:“這我就放心了,我爹爹還以爲你是葉先生的人呢,你在這等着,我去給爹爹解釋一下。”
“不用了!”王子川與向化勝異口同聲的阻止,開玩笑,這樣他們已經很滿足了,要是真見到何先生,他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心被對方誤會,何朝瓊氣道:“那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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