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聞言,頓了頓,看着白明音絕望的掉着眼淚,因爲怕裡面的人發現,所以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心下也有些感慨,狡兔死走狗烹,這樣的道理她何嘗不知道呢?只是現在她已經退不出去了。
對白夫人來說,白明音也好,她也好不都是她身邊的一顆棋子嗎?有用的時候就盡情的利用,沒用的時候就丟掉,向來都是這樣,只是她老婆子不像明音,是個鮮嫩的小姑娘。她沒什麼大用途,唯一就是幫白氏辦一些棘手的事罷了,所以她活的時間長些。
王嬤嬤心下感嘆,看着蹣跚離去的明音,那樣的失落和瘦弱,心上浮起一絲悲哀,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主子用到你的時候,怎樣都好,主子用不到你的時候,想丟就丟了。
她端起剛剛放下的托盤,緩緩地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走了進去。
“夫人,廚房剛剛做好的馬蹄酥,您要不要用一點?”王嬤嬤一進去就看見白夫人竟然沒有在睡覺,而是坐在桌邊,神色晦暗不明,她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白氏看了她一眼,眼神微眯:“王嬤嬤,我好像聽到剛剛外面有吵鬧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王嬤嬤連忙垂頭道:“夫人,無什麼事,就是剛剛有個小丫鬟不小心打碎了一盞花瓶,我已經叫她去領罰了。”說着,坦然的擡頭,接受着白夫人目光的打量。
她知道越是到這樣的時候,就越要裝作坦然的樣子,她瞭解白夫人的,這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很是多疑,就是因爲自己的家人都在莊子裡幹活,很是好拿捏,這白夫人才將自己培育成她的心腹。
白明音也是因爲父母雙亡,比較好拿捏,這才得以重用的。要是讓白夫人知道明音來了,十有八九就不會放過她了,因爲白夫人不允許任何能威脅到她的人存在。
白夫人果然狐疑的打量了她半晌,見她臉上沒什麼異樣,這才放下這件事,摒退了衆人吩咐道:“那邊可有消息?”
王嬤嬤一聽,連忙稟報到:“回夫人的話沒什麼消息,還是像往常一樣。”
那邊指的就是江妙夢和顧以霖住的扶雲居,白夫人在那裡安得有眼線,平常的時候到時什麼都不用做,緊要的就是時常留意一下江妙夢的動向就好。
現在,夫人再院子外面埋上這樣害人的陰私之物,當然要時時留意着,這樣想着,王嬤嬤不由得嘆氣,唉~又是一條人命啊,少夫人自求多福吧!這種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婆子可以左右的了得,就希望少夫人早早地發現,不要等那毒物侵入五臟六腑,才發現的好。
這邊扶雲居,
江妙夢正在診脈,自從斷了藥之後,這胡大夫來他們扶雲居就少了,江妙夢自然很是歡喜,天知道她一見到這小老頭,就想起那苦得要命的中藥了。
胡府醫還是一如既往的,把脈的時候喜歡摸他自己的小鬍子,慢慢的捻着,半晌就面露喜色:“夫人這個月可曾來小日子?”
江妙夢搖搖頭,現在她都被他們鍛鍊的臉皮厚了,最起
碼在問到這樣隱私的問題,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正常作答了。
聽完這樣的回答,他好像很是激動,猛然站了起來:“哎呀!少夫人呀,這老朽先提前的恭喜你了,依老夫幾十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這雖然脈象還不是很清晰,但是就是滑脈無疑。”
江妙夢:“哈?”我懷孕了嗎?她傻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那裡平坦得很,只是摸着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
“多大了?”江妙夢連忙拉着胡府醫的手問道。
胡府醫見狀,連忙從她手裡扯過自己的衣袖,輕咳道:“約摸有個十幾天了,少夫人還要好好保養纔是,老夫這就給開一些保胎的方子,少夫人可要按時服用纔是。”
“啊?懷孕了還要喝藥?”江妙夢頓時小臉就皺成了苦瓜狀,可憐兮兮的看這胡大夫:“可不可以不喝?”
“咳咳!這個……”胡府醫正要說什麼,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了。
“怎麼了?怎麼又要喝藥?”顧以霖在外面聽見隻言片語,急匆匆的就進來了,伸手撫着小姑娘苦瓜樣的小臉,看向胡大夫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哎呀!侯爺,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少夫人她有喜了!”胡大夫顯然很高興,最近他快被顧老太太煩死了,動不動就讓他來扶雲居里面把脈,這小姑娘一見到他還愁眉苦臉的,這讓他比江妙夢還着急讓她懷上孩子。
這下可好了,胡大夫撫着自己的小鬍子,笑得一臉滿足,這下終於沒人煩他了。
顧以霖愣住了,聲音有些顫抖:“什麼?你再說一遍?”話音剛落,就看向了懷裡的小姑娘,神色裡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夢夢,你……”他罕見的有些語無倫次,本來摸着江妙夢小腦袋的手,慢慢的移向了小腹處,好像在碰什麼易碎的物品一樣,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真的嗎?”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侯爺還懷疑老夫的醫術不成?”胡府醫眸光中滿滿是驕傲自滿,好像還有一些鄙視的成分在,真是個傻小子,看着顧以霖的模樣,他心裡想着。
江妙夢也暫時的忘記了要喝藥的事情,笑的眉眼彎彎的對顧以霖點點頭:“顧以霖,我要做孃親了!”
顧猝不及防的,顧以霖笑的連大白牙都漏了出來,看上去雖然有些傻,但是絲毫的不影響他的帥氣,他激動地將江妙夢抱了起來。
“夢夢,我們有孩子了!”他傻傻的重複着,將懷中的小人兒抱得緊緊的。
“啊——”江妙夢冷不防的被他抱了起來,嚇了一跳,連忙拍他:“放我下去!壞蛋,還有人在呢!”
顧以霖纔不管有沒有人在呢,抱着江妙夢不放,恨不得給她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
他還正沉浸在自己跌喜悅中,就聽見一旁的胡大夫冷冷的提醒道:“侯爺還是將少夫人放下來的好,這頭三個月時一定要重視的,否則的話,對孩子有很大的影響。”
他話還沒說完,顧以霖就連忙小
心的將江妙夢放了下來,然後緊張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道:“乖,都是我不好,疼不疼?”
江妙夢好笑,現在寶寶恐怕還沒有長出來的吧?什麼疼不疼?她根本就沒感覺好不?顧以霖真是的,太小心啦!
只是看見顧以霖擔心又自責的表情,江妙夢還是忍不住寬慰道:“沒事的,我不疼!”
顧以霖還是不放心,拉過一旁的胡大夫,就讓他給江妙夢再診一次脈,胡大夫無奈,只好在診一次,這一診就是小半個鐘頭,這下就發現不好了。
“怎麼了?”顧以霖見他面色凝重,連忙問道,生怕小寶寶有什麼問題。
胡府醫搖了搖頭,半晌才沉吟道:“倒不是侯爺的問題,只是我發覺少婦人體內的胎兒的脈象很是微弱,似乎是有些先天不足,而且夫人體內的寒毒前一陣子已經清了,按說應該沒什麼事纔對呀!”
顧以霖和江妙夢越聽面色越沉重,最後還是顧以霖忍不住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沒有?”
胡府醫點頭:“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少夫人就受些委屈,多喝些藥來安胎吧!以後我天天都來診脈,應是不會出什麼大差錯的。”
顧以霖這才放心下來,就看見懷裡的小人兒苦着臉,堵着小嘴看着平坦的小肚子。
胡府醫囑咐完,就告辭了,他還要去給老太太報喜,到時候領個賞錢什麼的,也不一定呀!
“真不聽話,還要孃親喝苦藥。”只見江妙夢芊芊玉指正指着小腹的方向,充滿愛意和無奈的說道,她帶入角色倒是快得很。
顧以霖好笑,伸手將人慢慢的抱起來,抱到了牀邊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捧着她的小臉,道:“乖~委屈你了。”他溫柔的說着,眼眸中的寵溺似乎要溢出來了。
他是知道小傢伙怕苦的,喝藥對她來說真是比登天還難,可是現在懷上了他的孩子,爲了保胎還要喝藥,真是委屈她了,都怪自己不好,沒什麼辦法可以替她分擔一些。
他自責着,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邊憐惜的輕輕吻印下一吻。
江妙夢只覺得手上涼涼的,看着他自責有憐惜的模樣,她覺得心下暖暖的,她是怕喝藥,不過要是這樣,就能爲他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寶寶,那她當然也是情願的。
窩進他的懷裡,江妙夢也不說話,撒嬌般的在他懷裡蹭着:“顧以霖~?”
“嗯,怎麼了?”顧以霖心下軟的一塌糊塗,鬆鬆的環着小傢伙,任她在自己的懷裡放肆。
江妙夢擡頭,眸中慢慢的都是水光瀲灩,誘人的緊,“會不會將來有了小寶寶,你就不疼我了?”
她問的委委屈屈,顧以霖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好像生氣了,嘟着小嘴,好像在說你要是說不疼我,我就生氣了。
當下,他那裡還會說出別的答案?伸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顧以霖磁性的聲音響起:“怎麼會?小傻瓜,你小腦袋瓜裡整天裝的都是什麼?”他好笑,這種醋都吃,還真是傻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