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毅謹…。”
話落,既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中,“墨兒…”
聲音微顫,身體緊繃,心跳不穩,情緒不穩,藺芊墨擡頭,“藺毅謹,你哭了?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流血也不能流淚嗎?怎麼出去跑一圈就不記得了?”
藺毅謹伸手,把藺芊墨的頭按在懷裡,麪皮顫動,嘴脣發顫,“因爲心太痛,眼淚止不住。墨兒,哥哥回來晚了!”
“嗯,你回來的好晚,而且,還沒把鳳璟給我帶回來。”
“哥哥再去找,再去找…。”哽咽,淚流,“我一定把鳳璟給你帶回來,一定…”
藺芊墨聽了,擡手,圈住藺毅謹脖頸,把臉埋在他肩頭,眼角淚水滑落,“藺毅謹,你回來的不晚,回來的正好。在我最想你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藺毅謹喉頭髮緊,“真的嗎?”
“嗯!藺毅謹,我又沒有家了。”
“有,墨兒有家,我們有家…。”藺毅謹語不成句,淚水線,掉落,酸酸脹脹。
“哦,對,我也有家。大哥和大嫂說,讓我跟他們一起住。他們不介意我災命的命格,願意給我一起住,把家分我一半兒。”
“嗯!你有沒有謝謝大哥,大嫂!”
“有!”
“墨兒真乖!”藺毅謹誇讚,伸手輕撫藺芊墨長髮,手微微在顫,心口縮成一團。
“這話聽着有些膩歪。”
“不喜歡嗎?”
“喜歡!”
“藺毅謹,我好想鳳璟,怎麼辦?”
藺毅謹聽着心抽搐,“你光想他,那哥哥怎麼辦?”
藺芊墨聽了,勾了勾嘴角,擡頭,伸手捧住藺毅謹的臉頰,看着他滿臉的水色,心口微縮,暖暖,脹脹,“他在我心裡,哥哥在我手心裡。”
“不能換換嗎?”
藺芊墨搖頭,笑帶淚,“你沒聽過嗎?女生外嚮,特別是嫁了人的女人,更是重色不重親的,我能把你捧在手心裡,這已是很大的良心。”
“也就是因爲這樣,我過去才討厭鳳璟!”
“你討厭的對,以後也要繼續討厭他。他這一言不發就次失蹤,真傷了你妹妹的心。所以,以後一定要每天在我耳邊慫恿我離開他。你說的多了,時間久了,說不定我對他就不會這麼在意了。”
少在意一點兒,心就少痛一點!
藺毅謹伸手抹去藺芊墨眼角的淚珠,點頭,“討伐鳳璟,這是哥哥的強項!”
藺芊墨扯了扯嘴角,眼睛在藺毅謹懷裡蹭了蹭,不再說話!
藺毅謹坐在地上,擁着藺芊墨,輕輕拍着,也不再開口。
眼淚抹不幹,空缺填不滿,心傷撫不平…
只盼鳳璟早日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藺毅謹再低頭,看到藺芊墨已在他懷裡閉上眼睛,睡着了,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卻不曾鬆開。擡手,欲撫平…。
有人卻快一步,出現眼前,伸手點了藺芊墨穴道,藺毅謹擡頭,“九爺…”
“嗯!”赫連逸輕應,眼睛卻落在藺芊墨的身上,彎腰,屈膝,單膝在她身邊跪下,伸手,抹去她眼角殘留的溼意,眼眸幽幽暗暗,“鳳璟離開後,第二次看到她哭了!”
“是嗎?墨兒她從來不愛哭的。”
“所以,覺得鳳璟確實該死!”
“九爺這話,墨兒聽到了心裡肯定不高興!”
“因此,鳳璟才特別的招人厭!”
“嗯!我也是同樣的感覺。”
“只承諾一輩子只有他一個,卻忘記說他若是先死了,讓她再找一個。鳳璟太自私,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卻還霸佔着她的心不放。讓她這樣放不下,還怎麼接受我!”
藺毅謹聽了,擡眸,看着赫連逸,“九爺,你已有郡王妃,再說這話已不合適。墨兒聽到會覺得有負擔!”
赫連逸淡淡道,“她會感覺到負擔,也會越發的避着我。所以,我才點了她的穴道,這些話只是說於你聽,只想讓你知道,靠近墨兒,我應該有這個資格!”
“九爺對墨兒的情意我從來知道,只是…。”
藺毅謹話未說完,赫連逸溫和道,“知道我爲何選夏如墨爲九皇妃嗎?”
藺毅謹搖頭。
赫連逸看着藺芊墨,輕柔道,“因爲夏如墨身體不好,天生的體弱,她活不過二十!”
藺毅謹聞言,心頭一震。
赫連逸眼簾未曾擡,不看藺毅謹的反應,視線不離藺芊墨,“那時我只是想,若是有一日,鳳璟未能守住承諾,身邊有了別的女人。那墨兒一定會離開他,就算心裡還有他也不會再要他。而那個時候,我或許還有機會再爭取一次。”
九爺的用情,藺毅謹爲此感動。只是,想墨兒接受九爺,怕是很苦難。
赫連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兒,“但是,卻不曾想鳳璟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她身邊。給了我機會,卻也給了我註定的失敗!”
藺毅謹聽了,沉默。九爺能清楚這結果,藺毅謹內心不由鬆了口氣。知道結果,或許就不會再強求。
“九爺,你對墨兒的情意我很感動,也很感激!但是…。”
“但是你卻並不想我靠近她。”
藺毅謹點頭,坦承不諱,“是!”
就藺毅謹來說,倘若鳳璟真的不在世上了。墨兒就是再嫁人,藺毅謹也不希望那個人是九爺。京城之中,那些紛紛擾擾,明爭暗鬥,他真的不想讓藺芊墨再去接觸一次。那樣的生活禁錮墨兒太多,也太累。
赫連逸聽了,未再多說什麼。因爲藺毅謹拒絕的原因,他想得到!
不再多言,伸手,“我可以抱她進去嗎?”
藺毅謹未言,只是抱着藺芊墨的手,無意識的收緊。
赫連逸看了,淡淡一笑,帶着一絲酸澀,“你不用緊張。我什麼都不會對她說,亦不會勉強她什麼。我只是想抱抱她,偷偷的看看她…。”
藺毅謹聽了,垂眸,靜默片刻纔開口,“麻煩九爺了!”
那輕盈的重量落入臂彎,赫連逸心好似被蟄了一下,疼的發麻,攬入懷中,抱起,起身,一步一步,曾經一幕一幕,憶她曾經嬉笑怒罵,生機無限,看她現在眉頭緊鎖,悲傷難掩…。
好想再回到從前!不爲再次擁有,只想看她再展笑顏,仍舊活的肆意,開懷…
京城
鳳璟是叛徒,如此,鳳家還有理由要求他去討伐西域!
鳳璟對大瀚不忠,國公爺連帶受責。如此,他們鳳家還有什麼資格來握有大瀚的兵權。
就算鳳璟手中的兩塊虎符還未找到,但是,赫連昌卻已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開始介入鳳家軍的事物。
對此,朝堂百官表示擁護,鳳家保持沉默不言。
百官的擁護,鳳家的識相。這些均讓赫連昌十分的滿意。更是開懷不已。現在鳳家已倒,就剩下一個九爺了!想來,不用太久,他就可以拔出這個眼中釘了。
鳳家滅,九爺死!從此,大瀚的天下真正屬於他赫連昌的了。順心暢意,高枕無憂,帝王霸權,一朝統一!
然,赫連昌的好心情,在聽到龍衛的稟報時戛然而止!
眼中笑意消散,臉色也隨着即刻沉了下來,“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回主子,外派尋找鳳璟的龍衛,全部死了!”
確定沒聽錯,赫連昌眼中戾氣盈滿,“是誰動的手?”
“鳳家暗衛!”
聞言,赫連昌眉心一跳,嗜氣外溢,咬牙,聲音沉戾,“他們好大的膽子!”
“可是鳳霆下的令?”
龍衛搖頭,“他們手裡握着的是風騰的手令。”
“鳳騰?”赫連昌聽了眼睛微眯,“那個病秧子!爲子報仇麼?”
鳳霆那老東西,對鳳璟的離世再心痛,對他這個帝王再惱恨。他也不敢輕易對龍衛出手,不敢拿整個鳳家來豁出命來爲鳳璟報仇。
反而是鳳騰,身體弱,子息薄。鳳璟已死,他後半生也沒什麼指望了。如此,捨出去做出些極端的事兒倒是很有可能。
這樣想着,對於鳳騰的出手挑釁,赫連昌很快就接受了。
“既然確定了,你去見見鳳霆,把這些事兒都說於他聽。”
“是!”
龍衛領命離開,赫連昌冷冷道,“朕倒是要看看,鳳霆要怎麼處置鳳騰。是父殺子?還是子反父呢?”
不過,通過鳳騰的做法。赫連昌不由暗腹;難道是他太多疑了,其實鳳璟確實已經真的死了?若真的如此,那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個極好的消息。不然,這心裡總是不踏實呀!
鳳家
國公爺鳳霆,聽完龍衛的話,鳳霆面色緊繃,沉重,壓抑,“我知道了,這件事兒我會問個清楚,給皇上一個交代的。”
龍衛頷首,飛身離開。離開的瞬間,聽到身後傳來什麼倒下,落地的聲音。
龍衛不由轉頭,看到國公爺面色灰白,昏倒在地上。
龍衛看了一眼,收回視線,飛身離去。
少卿,國公爺睜開眼睛,眼中沉重,轉爲沉戾,看着龍衛消失的方向,面色剛冷!
“蘇子!”
國公爺開口,蘇子閃身出現在眼前,“國公爺!”
“去,叫大爺過來一趟!”
“是!”蘇子領命離開。國公爺坐在軟榻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盡,神色隱晦,情緒不明。
良久,鳳騰來到國公爺面前,“父親!”
“坐!”
鳳騰聽了,在國公爺對面坐下,看了一眼國公爺跟前的酒杯,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國公爺面前,“父親身體不適,還是不要飲酒爲好!”
國公爺聽言,看着鳳騰,聲音平淡,語氣緩慢,“人生苦短,一死難免!我寧願痛快的活五年,也不願意憋屈的活那十年。”
鳳騰聽了,擡眸,“父親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wWW◆тTk ān◆C 〇
國公爺未回答,仰頭一杯酒倒入口中,才道,“你因爲身體不好,從小就特別敏感,別人一句話,你聽了,總是會比別人多一個想法。隨着年紀的增長,你除了敏感,也變得十分敏銳。這本來應該是好事兒,但是你對事兒卻又極少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好似對什麼都贊同,但卻肯定不了你的想法。”
鳳騰聽了沒說話。
國公爺語氣染上一抹悵然,“你是我的長子,本應跟我是最親近的那個。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坐在一起時,竟變得無話可說了!”
鳳騰聽了亦是沉默不語。
國公爺也隨着沉默了下來,自斟自飲,幾杯酒下肚,看着鳳騰再次開口,“剛纔皇上身邊的龍衛來了,他來告訴我,皇上派出去尋找鳳璟的龍衛被鳳家的暗衛殺了。”
聞言,鳳騰拿杯子的手一頓,擡眸,眼底神色變幻莫測,“所以呢?”
“龍衛說,在鳳家暗衛的手中看到了你的手令!”
鳳騰聽言,暮然就笑了,“他們認爲是我下的令?”
“嗯!”
“父親以爲呢?”
國公爺看着鳳騰,不答,反問,“是你做的嗎?”
“如果是呢?”
“是爲鳳璟報仇嗎?”
鳳騰沒回答!
國公爺淡淡道,“明日我讓暗衛送你離開。”
“我離開了,父親不擔心皇上向你問罪?”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會應付!”
鳳騰聽了,靜靜看着國公爺,沉默不言。
“你身體不好,南方氣候不錯。你去哪裡吧!”
“我若是這樣走了,我們父子這輩子恐怕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你好好的就行!”
國公爺話出,鳳騰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國公爺放下酒杯,“回去收拾一下吧!今晚送你離開。”
鳳騰聽了未動。
國公爺開口,“可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靜默,片刻,鳳騰開口,“讓鳳衛屠殺龍衛的事兒,不是我的做的!”
聞言,國公爺眼簾微動,而後擡眸,“那剛纔爲何承認?”
鳳騰未答!
國公爺呵呵一笑,道,“難不成是想看看,我這個父親會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盡力護着你的這個?”
“或許吧!”
國公爺聽了,扯了扯嘴角,而後笑意隱沒,恢復往常的剛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麼,你認爲是誰呢?”
“父親真的想不到嗎?”
“我想聽你說!”
鳳騰看了國公爺一眼,垂下眼簾,淡淡道,“是藺芊墨!”
“爲什麼想到是她?”
鳳騰聽了,只是看着國公爺不再說話。
國公爺也不需要他再回答什麼,“也是,在這個家裡,能爲了鳳璟的死豁出一切的也只有她了!”說完,看向鳳騰,厚重道,“但我真的希望,做這件事兒的不是藺芊墨,而是你!”
鳳騰聽言,眼簾微動。
“爲鳳璟,藺芊墨一個女子能做到的,你一個父親卻沒做到。”
“若是我那麼做了,父親可能又要怪我牽連鳳家了吧!”
“藺芊墨做這事兒的並沒有瞞着我!而我贊成她那麼做…”
國公爺話出,鳳騰眼眸微縮,“爲了鳳璟,父親寧願捨棄整個鳳家!”
“風騰,不要把鳳家的存亡,推到鳳璟的身上!”國公爺沉聲道,“不是舍了鳳家,而是身爲鳳家人血性不能丟。寧願站着死,也不能跟縮頭烏龜一樣的活!”
爲大瀚盡忠一輩子,最後卻落得一個叛國逆賊的名頭。這樣的君王,不值得鳳家的守護!
鳳騰看着國公爺,神色變幻不定。他這是準備謀反嗎?若是這樣的話倒是不錯。鳳家經此一役,怕是又要重新洗牌了,那樣…。他倒是想看看鳳家最出彩的是哪個!看看誰有本事守住鳳家不倒?那樣他就算是寄人籬下,也心服口服。
“父親說的是,如此,兒子就靜守鳳家,靜待父親吩咐了!”
“做好跟鳳家共同進退的準備?”
“是!”
國公爺聽了,看着鳳騰道,“竟然做了決定,那麼也應該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我們敗了,你在此之前,準備怎麼安排鳳祺!”
聽到鳳祺的名字從國公爺的口中說出,鳳騰倒是十分平靜。畢竟藺芊墨都已經知道了,如此,國公爺會知道也沒什麼可意外,驚訝的!
“父親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言了。他既然也是鳳家人,理當也跟鳳家共同進退,擇日讓他過來。能爭取到什麼,就看到他自己的能力了。”
一番話,鳳騰說的風輕雲淡,國公爺卻聽的心裡發寒!
“對待鳳璟,你心裡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想法。死活不論,能爭取到什麼就看自己的本事!所以,對於鳳璟的離世,你心裡並未有太大的感觸,也因此,你纔能有空閒的心思爲那個鳳祺去謀算藺芊墨,連帶再利用一次鳳璟。說什麼…。鳳璟已跟他相認這樣的鬼話。”
看着國公爺跟藺芊墨,一般無二的反應,鳳騰淡淡道,“父親若是不喜歡鳳祺,可當不知道這件事兒。鳳家長房嫡孫,仍舊只有鳳璟一個,再無他人!”
啪…。
鳳騰聲音未落,國公爺一個巴掌揮去。
“你個混賬!”
“咳咳…。”
看着鳳騰瞬時紅腫的臉頰,國公爺眼裡是失望,“鳳騰,你不配爲人父!蘇子!”
“屬下在!”
“送他回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出院子!”
“是!”
鳳騰聽了國公爺的話,什麼都沒說,隨着木子離開。
國公爺看着鳳騰地背影,心裡發悶,發脹。他以爲鳳騰跟鳳璟一樣爲人只是冷淡了些,但是秉性卻很純正。然,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
鳳璟是性情寡淡,也略微冷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觸犯他禁忌,哪怕是至親他也不饒,但是卻保有底線。而對他好的人,他也會記得,有難,有求,他都會伸手。
但鳳騰卻不同,身爲父親,對兒子的離世都未有太大反應的人,足以證明,他不是冷淡,是冷心。
皇宮
赫連昌還未等到國公爺對鳳騰是如此處置的,另外一個消息先一步傳入耳中。聽之,震怒....
“西域,昭和皇室發生異動,皇上與兩國帝王來往書信現世,內容流散!”
“所謂邊關躁動,乃是皇上和兩國帝王密謀而成,目的;引鳳郡王前往,震懾是假,蓄意剔除纔是真。”
“皇上所圖,鳳璟之命,鳳家兵權。”
“西域,昭和兩個帝王所求,排除異己,謀求帝位。藉由大瀚皇上之力,保的帝位之穩!”
“至於鳳璟羞辱七皇子皇姐一事兒,現也已被傳開,說法也隨着變。是七皇子的皇姐,喬裝改扮意圖在半路誘惑鳳璟,結果被鳳璟無視,被二皇子斬殺。其後,西域帝王利用七皇子的年幼和衝動,扭曲把事實扭曲,告知。其目的,是利用七皇子來謀害鳳璟!”
“還有那西域命格師,也已改口。說藺芊墨命格一事,是受了西域新帝之令才那麼說的。藺芊墨災命一言,根本是子虛烏有。”
“另外,昭和那邊也引發了幾乎相同的騷亂。關於昭和二皇子之死,也已排出是藺芊墨所殺的遙說。因爲昭和二皇子的屍體,近日已在昭和新帝的寢宮龍牀之下被發現。”
“是以,明顯是昭和新帝爲謀取帝位,暗殺手足!”
隱匿在昭和,西域兩國的探子,眼線。稟報完情況,垂首,後退,不敢直視赫連昌表情。
劈里啪啦,該碎的碎了,該倒的倒了!
不過片刻,御書房已變得一片狼藉!
而後沉寂,唯一的聲音,就是赫連昌的粗喘聲。
那些書信明明應該已經全部被銷燬了,爲何還在?赫連昌心驚,更暴怒!
“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聲音充滿戾氣,煞氣。
“昭和,西域之內,已出現大批御林軍和鳳家軍,對兩國皇室開始鎮壓,明言,受皇上之命,要他們給一個交代,否則兩國新帝將被圈禁大瀚之內爲質子。”
“且,他們的威懾只針對兩國皇室,對於兩國的百姓卻不曾動手,傷害。但卻言明,若昭和,西域再不給出說法,將不再忍耐,即刻採取手段,流血再所難免!”
“此言一出,兩國百姓感到生命威脅,惶恐之下,對兩國皇室開始極度的不滿,開始排斥。同時....對皇上一面裝作和兩國帝君合謀取利,事成之後又馬上翻臉不認人,馬上反過來對付西域和昭和的做法,也出現不少聲音!”
不少聲音,指的是什麼?不用想,必然是一片怒罵!
一番話說完,赫連昌怒吼出聲,“是鳳霆,一定是鳳霆那老東西,一定是.....”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出,眼眸瞪大,隨着倒下。
御書房一靜,隨着,驚呼,“皇上....”
“快來人,宣御醫....”
赫連昌倒下,宮闈之亂起...
皇后得到消息,心頭猛跳,單純的激動跟關心無任何關係。
“錢嬤嬤!”
“老奴在!”
“傳召侍衛,讓他們即刻去太子府,告訴太子皇上病倒,讓他即刻進宮一趟。”
“是!老奴即刻就去!”錢嬤嬤領命,小跑着疾步走了出去。
皇上年事已高,現在吐血病倒,後果難測,生死之間,他們必須抓住時機,絕不容出現絲毫差錯。
賢妃幾乎跟皇后同一時間得到消息,亦跟皇后一樣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桂嬤嬤,即刻讓三皇子進宮一趟。”
“是!”
宮內,很多事兒都是瞬息萬變的。這種時候更是容不得絲毫的大意。否則....後半生會過的憋屈。關乎帝位,誰都輸不起。
城外
藺芊墨聽到鳳衛傳來的消息,淡淡笑開,赫連昌也高興的太久了,現在也是時候了。
“墨兒,飯好了,起來吃飯了!”
隨着聲音,藺毅謹的身影出現眼前。
看到藺芊墨嘴角那一絲未消失的弧度,藺毅謹也隨着笑了笑,“見到哥哥這麼高興?”
“看到哥哥心歡喜!”
“墨兒這話我最愛聽!”
“那我以後一定少說。”
“爲什麼?”
“甜言蜜語,說多了就不稀罕了,偶爾說才金貴!”
“你什麼時候說,我都覺得金貴!”
藺芊墨聽了,踮起腳尖,盯着藺毅謹的嘴巴道,“在廚房偷吃了多少糖?老實交代!”
“沒吃糖,嘴巴也是甜的,誰讓我妹妹討人喜歡呢!”
藺芊墨聽了笑了笑,“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我確實討人喜歡!”
“也因此總是讓人不放心!”
“藺毅謹..”
“嗯!”
“適可而止吧!你看,我起雞皮疙瘩了。”
“嘿嘿.....”
“做了什麼好吃的?”
“自然都是你喜歡的。走吧..”藺毅謹伸手握住藺芊墨的手,往外走去。
“墨兒,你瘦了不少。”
“女人胖了可愛,瘦了惹人憐愛。我喜歡做個惹人憐愛的女人。”
“還是胖點好!”
“你多給點兒飯錢,我保證長肉給你看!”
“行,只要你能...”
“夫人....”
木子出現,打斷了藺毅謹的話。
藺芊墨頓住腳步,“查到了嗎?”
木子點頭,面色黑沉,眼底悲憤難掩,“已確定,他手掌之中確實有一個玉佩形狀的傷痕。雖然他故意劃破添了不少傷痕來掩飾,但是那形狀仍舊清晰可見。而那些刀痕的劃傷,更顯欲蓋彌彰。如此屬下可以確定,謀害主子的真正凶手就是他!”
木子說完,藺芊墨臉上那一絲笑意消失無蹤,“雖曾那樣推測,但卻並不希望那是真的。可是結果,最終令人失望了。”
“夫人....”
“既是他,就不容活!”
“夫人,請你下令!”
“你拿着這個,現在去宮中見一個人.....”
看到藺芊墨手裡的東西,藺毅謹和木子,眼裡溢出驚駭之色!而聽完藺芊墨的話,兩人均沉寂下來。
藺芊墨說完,木子躬身,“屬下這就去辦!”
木子離開,藺毅謹拉着藺芊墨,什麼都沒問,“走吧,去吃飯!”
“好!”
京城,宮中
赫連昌病倒且病情嚴重一事,在赫連逸的推動下,已極快的速度傳入百官的耳中。
病重!這一詞,讓百官心難安。病重就意味難保有萬一,萬一赫連昌死了。那這可直接關係着下一位君王的繼位。這種關鍵時刻,他們可是不能錯過,要擦了眼睛,看清楚才行!
官員心思千百轉,隨着馬不停蹄的進宮去。
去到,見皇后,賢妃,九皇爺,太子,三皇子還有其他幾位皇子,已經在前寢宮內。
九皇爺正對着三個黑衣人,皺眉,詢問,“皇上倒下之時,御書房內只你們三個人。現在皇上病情不明,昏迷不醒,你們三人可有什麼要稟明的?”
三人聽了,低頭,垂眸,沉默!
赫連逸看此,眉頭皺的更緊了。
坐在一邊的赫連珏看了,淡淡道,“九爺若是覺得他們可疑,直接把他們送於宗人府就行了,不用多時,就可問明緣由。”
赫連逸聽了,看了一眼赫連珏,溫和道,“三皇子說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交由宗人府去查問吧!”
赫連逸話出,殿上一大臣,開口道,“九皇爺,三殿下,老臣認爲還是儘快的問出來的好,免得延誤了皇上的病情呀!”
此言一出,下面附和聲一片,“臣等附議!”這是表示對皇上的關心,做起來必須積極。
赫連逸看了,看向赫連珏,“你說呢?”
“衆位大臣,如此掛心父皇病情,我自然無異!”說着,看着眼前的三個人,道“說吧!當時到底是什麼情形,才使得父皇竟然會吐血倒下的?”
三人聽了,擡頭,欲言又止!
他們越是這樣,越是令人起疑,幾乎肯定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兒!
赫連逸凝眉,給出結論,“看來,皇上會病倒確實是因你們而起!”
赫連逸話落,赫連珉沉聲開口,“把他們三人拿下。”
“是!”
御林軍閃身出現,出手,乾脆利索,把三人扣住!
赫連逸淡淡開口,“搜身,看看他們身上是否帶了什麼可疑之物。”
“是!”
御林軍一番查找,“稟九皇爺,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話未說完,人忽然倒下,口吐血沫,抽搐,而後靜止,陷入昏迷。
突然,突發!
殿內陡然一靜。隨着猛然大驚!
“此等症狀跟皇上完全相同,這...這三人身上必然攜有毒物。”御醫一言。
本圍在三人周邊的百官,臉色一白,即刻退開,嘴上卻還不忘表忠心,“說,你們身上暗藏什麼毒?還有爲何要謀害皇上?快招來...”
赫連珏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輕叩桌面,神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