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璟,藺芊墨的馬車剛進城門,藺府的下人就攔在了車前。
“小的見過郡王,見過郡王妃!”
“起來吧!”
小廝起身,垂首,直接稟報道,“郡王妃,相爺命小的過來,請郡王妃回藺府一趟。”
藺芊墨聽了毫不意外,看着鳳璟道,“郡王,我回去一趟!”說完,欲下車。
“一起吧!”
聞言,藺芊墨下車的動作一頓。
“我去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耽擱,必要話說完,多餘的話無需多聽。”
藺芊墨聽了明白。他們時間並不是很多,現在需要想的是如何應對,而不是多餘的辯論。藺家某些個咋咋呼呼的廢話沒必要聽。她一個人回去,會被質問。可鳳璟跟着無人敢放肆!
而且,現在藺家,鳳家的動向,肯定被很多人關注着。鳳璟一起去,也是明確了鳳家的態度。如此,在審問時,在問話上也會斟酌很多。
明瞭,藺芊墨重新坐好,承情,“郡王爺,謝謝!”
“嗯!”
藺家
當消息傳到藺家時,瞬時引起了一片譁然,均是驚呆了,嚇傻了!而藺恆是徹底爆發了。最看重的兒子殘了,奮鬥了幾十年的官職降了。現在,又被說妻子紅杏出牆了!這樣接踵而至的衝擊,讓藺恆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韓暮雲回來之前,院子裡的物件,房間裡的東西,被藺恆毀了個乾淨,砸了個徹底。而在韓暮雲回來之後,她口未開,話未說,直接就捱了幾個大耳光。
藺恆一句話都不想聽,直接上手了!心裡的狂躁,在看到韓暮雲的那一瞬間全部被點燃。燒的眼睛發紅,理智全無,暴虐,陰鷙全現,沉積,壓抑在心裡幾十年的怨懟,一夕全出。
“因爲你,我心儀的女人做成了妾,我成了背信棄義,軟弱無能之人。”
“因爲你,我努力,奮力多年得到的侍郎位置。卻因爲娶你這個公主,我的努力,成了被施捨,被言都是因爲你我才得。而我成了靠妻萌陰的無用之人。”
“因爲你,慎兒殘了,毀了。我十幾年的付出再次化爲灰燼,只落得一片埋怨。”
“心儀的女人,我給不了正妻的名分;看重的兒子,我給不了嫡出的身份。都是因爲你,我成了軟弱的男人,成了無用的父親!”
“可現在,我多年的隱忍,付出。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仕途全毀,還有這滿頭的綠。”
“韓暮雲,你毀我一切,我今天要你以死,向我贖罪!”最後一句,聲音冰冷,沉戾,手緊緊扣住韓暮雲脖頸,殺意盡顯。
聽着藺恆那憤恨的話語,一字一句,韓暮雲只感可笑。他的軟弱,都是她的錯?聖旨已下,她不過是遵旨,他不敢抗旨。她的認命,他的遵從…。明明是兩個人的服從,爲何現在錯的只有她一個,爲何全部的錯要有她來擔?
感受着脖子上那灼熱,卻又冰冷的五指,感到心口的窒息,韓暮雲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來,蒼涼而悲哀。也許就這樣死了也挺好。不用面對韓家那一攤子,不用面對兒女的冷漠,不用再和藺恆繼續熬着,彼此怨懟。而藺恆,夫殺妻,他這輩子也算徹底的,真正的毀了!
十幾年的夫妻,一輩子的怨懟!她死,他毀…。
如此,也挺好,真的挺好…。
一直以溫文爾雅,穩重溫和形象示人的藺恆,忽然的狂暴,嚇呆了院中所有人,看他砸東西,無人敢靠近,聽到怒罵狂大韓暮雲,心驚膽戰更無人敢上前。直到他掐上韓暮雲脖,聽到他要她命,直到韓暮雲臉色開始發紫,猛然意識到藺恆真的不是說說,他是來真的…
這認知,讓人腿發軟,卻也遂然反應過來,不敢上前阻攔,只是拔腿往藺昦院子跑去!
無法呼吸,卻不想掙扎!
眼前開始變黑,意識開始模糊,小時候的歲月忽然映現,那樣無憂,無慮,亦無愁…。父親的臉,哥哥的臉,還有那個人的…。
一直思念,卻從不敢去想的人,那個給她溫暖,讓她感到美好,卻又負罪一生的人!
韓暮雲感到她快死了,死了挺好,死了,終於能與他相見了!
眼角溢出一滴淚珠,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面對死亡,無留戀,只有解脫…
嘭…。
“唔…。”
“咳咳咳…。咳咳…。”
破碎的聲音,痛呼,猛咳…。同時而起。
藺恆捂着胳膊,痛的面部微顫。韓暮雲倒在地上,本能大口吸着氣,伴隨着劇烈的咳。
韓暮雲意識漸漸恢復,睜開雙眸,眼睛泛着紅絲,水色,看向門口處。
藺恆理智回籠,嘴巴緊抿,面色依舊陰沉,扶着胳膊,轉頭看外面!
男子衣抉飄飄,絕美俊顏,面色平淡。
女子黑髮飛舞,美麗精緻,神色清淡。
父母的廝殺,於她,好似只是一場鬧劇!
看着藺恆那變幻不定卻夾雜着冰冷的目光,看着韓暮雲那狼狽卻依舊冷漠的眼神。藺芊墨收回視線,擡腳離開。
鳳璟未同去,轉身,往藺芊墨以前所住的院子而去。
藺纖柔聽到丫頭的稟報,鐵青着一張臉,疾步往韓暮雲的院子跑去。
藺恆要殺了韓暮雲…。藺纖柔震驚,也慌亂。她雖然氣惱韓暮雲,惱恨韓家惹出的這些麻煩。可也只是生氣,對於韓暮雲,她可是一點兒想她死的想法都沒有。
因爲韓暮雲是她母親,就算她死了,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抹不去,她這個女兒同樣會被人病垢。既然改變不了什麼,她死了有何用。不但無用,而且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韓暮雲死了,在藺家恐怕沒有人會再真心護着她。韓暮雲死了,藺恆肯定會再娶。不,說不得,孟憐兒會直接被扶正,藺纖雨,藺纖漣就會成爲嫡女。而她…。優勢別劣勢,孟氏母女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沒定親,要是韓暮雲死了,她就要守孝,三年…。三年她都要快十七了…那時候還有什麼好親事。就算是有也絕對落不到她頭上。因爲沒人會給她謀算。
如若孟憐兒真的成了正室,她的親事就會落在孟憐兒的手裡。孟憐兒不會給她打算,一點兒不會,她只會拿捏她,怎麼把她變得更慘怎麼來!
藺纖柔想着,臉色越發難看,心裡更爲慌亂,腳步邁的更快。韓暮雲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給郡王爺請安!”
“見過郡王爺!”
聽到忽然傳來的聲音,聽到那稱呼,正在疾走的藺纖柔心頭猛然一跳,腳步瞬時停住,擡頭,看去…。最近不時出現在夢中,映現腦海中的男人,遂然映入藺纖柔眼簾!
尊貴的身份,俊美的面容,高高在上的男人,能給予你安全,安逸,富貴,並能讓你享受尊崇,倍感優越的的男人。
心跳,驟然加劇!心裡,忽然覺得委屈!亦覺得不甘。
如果有他,誰還敢欺她,她還有什麼可害怕。就如藺芊墨,過去那樣不堪,可因爲有了他賦予的身份,無人再敢說藺芊墨一句不是,反而對她百般巴結,恭維!一切的改變,不都是因爲眼前的男人嗎?
如果有他相護,她藺纖柔還何懼孟憐兒一個小小的妾室,還何需爲韓家那些個是是非非,流言不堪,感到煩惱!
同是藺家女,同是嫡出,比起藺芊墨,她何止強百倍。可,爲何卻是藺芊墨成了他的妻,得到了他的維護?
面對各種連續不斷的風波,藺纖柔深深感到不安。面對藺芊墨的安穩,幸福。藺纖柔感到不平,不甘,更嫉妒!
對於藺芊墨,藺纖柔心態一直未變,只是面對鳳璟,變得更加極端。
心思變化,腳步向前,微轉,走向鳳璟!
“郡王爺!”柔柔的語調,嬌嬌怯怯,泫然欲泣,聞之不由心生憐愛。再配上那慌亂無措的表情,纖柔的姿態,惹人呵護!
藺府下人心裡正在爲藺恆的暴怒感到驚恐,不安。此刻,乍然看到藺纖柔這副模樣,本該心生憐惜,畢竟,父母如此孩子最難自處。可現在…。衆人只覺無語。
雲英未嫁的女兒家,對着一個男人露出這樣楚楚可憐,尋求呵護的表情是爲那般?而且,這男人可是她嫡姐的相公…。
四小姐她…這是被大爺和夫人的事嚇得,緊張的失了分寸。還是…對鳳郡王生出了那別樣念頭?如果是前者,尚且勉強可說的過去。如果是後者,那…。下人低頭,垂眸!
木子看了藺纖柔一眼,面無表情,可憐嗎?他只看到了貪婪!
鳳璟卻是一點兒反應都無,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向藺芊墨的院子走去。
鳳璟如此,藺纖柔臉瞬時紅了,意識剛纔的衝動,趕緊上前,急聲道,“郡王,藺芊…。我姐姐呢?她來了嗎?”這句話是爲剛纔的失態做解釋,她是急着找凌芊墨才如此。亦是給自己一個臺階。
奈何,她人還未靠近,就已被木子攔下,話說完,鳳璟人已走遠。
看着鳳璟的背影,藺纖柔抿嘴。
木子看着她,冷冷淡淡道,“藺四小姐,若想知道什麼,藺府有下人,無需特意詢問郡王。”木子說完,轉身離開。
無需特意…。極致的顯露諷刺!
藺纖柔的遮掩,一種欲蓋彌彰!徒留可笑。
臉色青白交錯,難堪至極。本該羞惱捂臉,然…藺纖柔卻沒有,反而被激發了出別樣的雄心。
暗恨;一個奴才也敢給她臉色看。好,很好…。
一種人,反骨而叛逆,越是不讓她如何,她偏如何!
你越是不讓我靠近,我就一定要靠近!等我成爲你主子的哪天,我讓你匍匐在我腳下給我磕頭,請罪。今天你對我的不敬,來日我定讓你追悔莫及!
藺纖柔看着木子的背影,眼裡滿是沉冷,野心勃勃!
書房,藺昦聽到下人的稟報,知道藺恆所做的事,嘴巴瞬時抿成了一條直線!
“張虎!”
“相爺!”
“你去,把大爺給我看住!告訴他,再敢給我亂動一下,我就廢了他。”
張虎聽言,眼眸微縮,垂首,“是。”領命,疾步離開。
張虎離開,藺芊墨緩步走了進來。
“祖父!”
藺昦按着眉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坐吧!”
“嗯!”
“你預備如何?”
藺昦指的是什麼,藺芊墨心知肚明,淡淡道,“祖父覺得呢?”
“他不是!”藺昦說的肯定,無一絲猶豫!卻不是因爲絕對相信,而是清楚那男人不能是藺芊墨的父親。無論真假,他都不是,不能是…。藺家丟不起那個人,也擔不起一些罪。
藺芊墨郡主的頭銜是皇上親封,就算藺家是被矇蔽,可一個連帶之罪,藺家也擔負不起。
藺芊墨聽了點頭,藺昦的態度在意料之中,“我知道了!”
“可已有了對策?”
“以不變應萬變!”
“要萬無一失。”
“我盡力。”
“鳳家是什麼態度?”
“相同!”
藺昦聞言,心裡放鬆了一分,“如此就好!”
“藺夫人傷的不輕,儘快治一下吧!不然,頂着那樣一張臉出去,就已經潛在的承認了什麼。”
“我知道!”
“藺大人那裡,祖父也最好交代一下比較好,太過激動沒什麼好處。”
“這個你不用擔心。”
藺芊墨聽了,也不再多說,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一些東西要準備。”
“好!”
藺芊墨起身,走出兩步,頓住,轉頭,看着藺昦道,“藺毅謹已經離開了。”
聞言,藺昦神色微動,靜默,而後點頭,眼裡染上一絲悵然,“離開挺好,脫離這些紛紛擾擾,他更能安下心來做事。挺好…。”
“嗯!”
“該用的東西可都給他準備了?”
“嗯!都帶着。”
“那就好!”
“你休息一會兒吧!”藺芊墨說完,擡腳離開。
藺昦看着藺芊墨的背影,眼裡是滿滿的複雜。
藺毅謹如此突然的離開,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吧!是藺芊墨不想眼前的這場風波波及到藺毅謹,不想他受到一分委屈,所以,才急忙把他送走的吧!
用心的人,總是盡心的護着一個人。
從藺家離開,回鳳家途中,馬車上,鳳璟看着藺芊墨風輕雲淡道,“藺四小姐是你嫡妹?”
藺芊墨不明鳳璟怎麼忽然回問起這個,微微好奇,點頭,“嗯!”
“她對我有邪念!”
藺芊墨:…。
“咳…。然後呢?可要我從中間牽線?”
鳳璟不說話,靜靜看着她。
藺芊墨摸摸鼻子,看來這話鳳郡王不欣賞。
見藺芊墨老實了,不再說廢話,鳳璟開口道,“她的慾望,於你無益,雖不足畏懼,卻不得不防,以後讓鳳英跟着你。”
“謝郡王爺!”
“不要光嘴上說謝,要記在心裡。”
“嗯!我一定刻入心裡,化爲動力,盡一切努力把郡王身體醫好。”
“我的維護,換來你一句盡力醫治!如此,這算是各不相欠嗎?”
“這是禮尚往來!”
“巧舌如簧!”
“實話實說!”
“本郡王的維護你並不惦記!”
“郡王多多益善,我來者不拒,心懷感激。”
“只是感激,卻無回報?”
“郡王在我心裡是個絕對的英雄!”
“英雄?不稀罕!”
“你護我一時安,我保你一世雄風無障礙。其實,這很划算,郡王爺應該稀罕纔是!”
“這麼說,本郡王倒是佔便宜的那個了?”
“嘿嘿…。這個嘛!郡王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賞小女點兒黃白之物什麼的!”
“沒錢了?”
“就夠買幾個茶葉蛋了!”
“對藺毅謹你倒是捨得。”
“他是我哥嘛!”
“十萬兩怎麼來的?”
“自然是辛苦掙來的。”藺芊墨說的鏗鏘有力,然得到的卻是鳳璟一眼嘲弄!
藺芊墨看了完全不以爲意,“反正都是良心錢。”
“坑蒙拐騙…。”
“坑過,蒙過!”
“這聽着倒是一句實話!”
“在郡王眼裡我好像是個混子?”
“你說呢?”
“女人是混子肯定少見。”藺芊墨說着微微一頓,語帶調侃,“不過,喜歡女混子的郡王,肯定更不多見!”
“所以,我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哈哈哈…。其實,郡王還是很有眼光的。畢竟,我是如此的貌美如花,郡王爲之傾倒也實屬平常。”
“知道本郡王不會強求,你倒是歡脫了!”
“我只是感覺,在郡王面前,我腦子又夠用了!”
“前些日子不敢放肆,現在是敢了!”
藺芊墨聽了不由恍然,“原來癥結在此呀!嘿嘿…。搞得我前段日子一直覺得腦子受了什麼傷害。”被壓迫的苦不堪言,原來在於她沒有反抗呀!
木子聽着馬車裡的對話聲,神色有些複雜。郡王平時很少能說這麼多話,特別是閒話。可現在對着藺芊墨,他好像很願意去說,這意味着什麼?放鬆…。
藺芊墨讓郡王感到很放鬆。少了一份彎彎繞繞,多了一份淡淡的愉悅!這於郡王來說,很難得!
想着,木子無聲談了口氣,如此也證明,郡王對藺芊墨的那一抹在意,並不是假的了。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明顯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意呀!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鳳璟,藺芊墨回到鳳家,剛進府門!
“郡王,郡王妃,國公爺有命,讓你們回來先去書房一趟。”
“嗯!”
什麼都沒說,直接往書房走去。
“見過郡王,郡王妃!”
看到武應,已然明瞭。藺芊墨垂眸,來的如此之快,有些出於意料?這種事情,武應絕不會如此積極,難道…。藺芊墨眼神微閃,而後恢復平淡。
“武大人,請起!”
“是!”武應起身,欲言又止,“郡王,其實下官過來是想請郡王妃去衙門一趟。”
“即刻嗎?”
武大沒敢稱是,只道,“今日之事皇上已經知曉,所以,對此十分的關心。責令下官儘快問清楚此事兒,免得郡王妃困擾。現在喜公公已在府衙…。”
果然,皇家來了興致,武應趕緊來開場子,看藺家唱大戲了!
鳳璟聽了點頭,“如此,走吧!”
聽到鳳璟欲一起去,武應不知道該鬆開一口氣,還是該忐忑一分。希望郡王爺能看到他爲難之處呀!
嘆了口氣,拱手,“郡王,郡王妃,請!”
一直耷拉着眼皮的國公爺聽到這裡,不鹹不淡的開口了,“墨丫頭!”
聽到國公爺如此親近的稱呼,藺芊墨趕緊喚了一聲,“祖父!”
“當初你曾祖父發家的時候,也來了很多認親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祖父見過不少。不過,這開口就自稱是爹的還是第一次見,由此來看我鳳家比之從前更招人了。”
“祖父說的是!”
“去吧!看看那什麼老子爹痛哭流涕的樣子,也算長長見識。”
藺芊墨聽了勾脣一笑,“是!”
武應聽着卻是直抹汗。國公爺這話已經說出來了,態度也已經表明了。如果最後他還把那人問成了郡王妃的爹!那…。他這烏紗是鐵定保不住了。孃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呀!
武應走在回衙門的路上,一直在心裡默默禱告,虔誠的祈禱。那什麼老子爹的趕緊暴斃吧!暴斃吧…
然,回到衙門後,看到那個跪的依舊筆直的男人,武應胸悶氣短,願望沒實現,他沒死!
“老奴見過郡王,郡王妃!”
“喜公公請起!”
“謝郡王!”
喜公公見過禮,在一邊默默站着。
武應看着衙門正位,看着鳳璟恭謙道,“郡王爺…。”
鳳璟搖頭,在下首的位置坐下,示意藺芊墨坐在身側。
藺芊墨剛坐下,那悱惻婉轉的聲音再次響起,“墨兒…。”
藺芊墨擡眸,近距離正視這個尋女的男人。
三十多歲的年紀,出於意外的俊秀,清晰可見的溫雅倜儻。只是眼裡卻盈滿了滄桑,還有期待…
看着,藺芊墨眉頭微皺。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他捨命來來此一出呢?眼裡的滄桑,厚重的秘密…。讓人感覺莫名不好。
“大人,藺大人,藺夫人來了!”
“好,請他們進來吧!”
“是!”
聽到衙役的稟報,藺芊墨清晰的看到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痛色,身體變得僵直!
藺芊墨眼眸微閃,垂眸。
“武大人!”
“藺大人,藺夫人請坐吧!”
“好!”
“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威…武…”
“這個免了!”武應打斷衙役的威呼,暗罵,也不看看這堂上都是什麼人,還威武,威武個屁呀!沒陽痿就不錯了。
“藺大人,藺夫人,請你們先看一下,堂上這個男子你們可認的!”
聽到武應的話,藺恆,韓暮雲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男人低着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藺芊墨靜靜的看着韓暮雲。
“把頭擡起來!”
“是…”
男人聲音出,韓暮雲神色猛然一變。藺芊墨眼睛微眯。
男人擡頭…。
韓暮雲眼眸瞪大,驚駭,震驚,不敢置信,難以相信,情緒一覽無遺。
這樣的反應…。韓暮雲她認識他!
藺恆看了男人一眼,無印象。只是,韓暮雲的反應卻已無聲的說明了什麼。藺恆眼眸即刻沉了下來,按在椅把上的手豁然收緊,不過,他什麼都沒做,因爲不能做。
“大人,此人我們不認得!”
聽到藺恆的話,武應沒說話。只是看着韓暮雲眉頭,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韓暮雲認的這個男人!
“雲兒,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你…。你…。”韓暮雲看着眼前人,猛然起身,心裡驚濤駭浪,本以爲在死後才能再次相見的人,卻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壓抑在心裡的思念,壓抑在心裡的負罪感,讓韓暮雲完全無法保持平靜。
“是我,我是祁寒,你沒看錯,我還活着…”男人看着韓暮雲,眼裡滿是思念,還有苦澀,眼底水色隱現。
“你還活着,你沒死…。”韓暮雲眼淚涌出,是激動,是感傷,情緒無法抑制。
“嗯,我沒死,我還活着…”
“還活着,還活着…。”韓暮雲癱坐在地上,淚水噴涌。
本以爲只是一場算計,可現在韓暮雲的反應,讓很多人都不再那麼確定了。
讓一個女人如此,不是親人,只能是情人!
武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如果他烏紗這次保不住,那麼,他在卸任之前,他一定要把韓家給洗劫一空。他孃的…。
藺恆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韓暮雲,他一定要活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