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的,在這照鳳城的另一邊。
又來客棧的天字一號房中,男子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但是卻雙目有神。看着正在給他把脈的大夫道:“本王可有什麼大礙?”
“這……並無什麼大礙。”
“哦?既然如此,本王爲何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是王爺。”男子一臉迷茫。
一旁,藍清水聞言,則是抓着大夫的衣襟狠狠道:“王爺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會不會看病?”
“藍將軍,冷靜一些。”說話的人,是正在喝茶的男子。
這男子,此時一身白色鑲金色花邊的衣衫,白玉冠束髮。
漂亮的桃花眼中,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他的話一出口,藍清水一切話都憋回到了肚子裡。
丟開那大夫道:“是,皇上。”
“行了,麻煩你了,你且先下去吧。藍將軍,你隨着朕來一下。”夜無雙冷冷的說道。
藍清水聞言,只好答應。
出了房間,兩人來到了對門的房間,關上房門。
夜無雙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藍清水:“藍將軍與夜王的關係很不錯吧?似乎在朕做太子的時候,藍將軍便是跟隨夜王的。”
“皇上誤會了,臣下與王爺是莫逆之交,所以纔會走得近了一些。”藍清水低眉道。
“恩,不管是哪一種,朕相信,藍將軍對於夜王失憶這件事,應該也有自己的考量了吧?”夜無雙看着藍清水,淡淡的問道。
藍清水聞言,這才明白,感情皇上是爲了讓他不要說出實話的。一時間,藍清水有些無語了。
“夜王妃失蹤,夜王記憶喪失。這個結果,雖然不算好。不過,對於夜王來說卻不錯。夜王妃朕會找回,不過這天下間,再無夜王妃。只有白琉月。而夜王,他如何朕是不會管的,朕也不會再針對他,便讓他安穩的做這個王爺。”夜無雙淡淡的說道。
藍清水聞言,垂眸道:“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臣下對於王妃的事情保密?”
“朕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正是如此,你若願意,朕便不再過問什麼。你若不願意,朕怕是要追究夜王對照鳳城守護不利的罪過了。照鳳城如此慘案,朕若是追究起來,夜王死罪可免,活罪可是免不了了。”夜無雙淡淡的說道。
藍清水聞言,自然知道夜無雙這話是在威脅他。
現在,只有這兩條路走。要麼,是讓失去記憶的王爺不再想起王妃的事情,這樣的話,王爺便可以全心做大事,而不是爲了王妃多次打破自己的原則。要麼,是將一切都告訴王爺,讓王爺滿世界的找王妃,說不準,皇上還會給王爺一刀。
這中間,哪個比較好。連想都不用想了。
心中這般想着,藍清水便有了算計,於是他跪在地上道:“皇上仁慈,臣下自然會聽從皇上的意思。”
見藍清水如此識趣,夜無雙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明日開了城門,你們便隨着朕一同回京吧。”
“末將斗膽,懇請皇上解惑,您究竟是爲何而來。”
“爲了收拾殘局而來。這照鳳城一事,涉及太深。朕雖不喜夜王,可朕卻不會讓這西嶽的百姓跟着遭殃。可朕想不到,竟然還是棋差一招。讓這照鳳城變成了這種樣子。”夜無雙沒有說謊。
那日彈琴時,也是因爲照鳳城的事情而心煩。
結果卻偶遇了白琉月。結果變得更加心煩。
不過現在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溟流風雖然壞事做盡,但是,唯獨讓夜無珏失去記憶這件事情,做的非常好!
只有這樣,她纔會來到他的身邊啊。
這樣想着,夜無雙不由得愉悅的笑了起來。
“皇上心繫天下,臣爲天下臣民覺得欣慰。夜王一事,臣一定隱瞞。只是皇上。這天下人的悠悠衆口,當如何堵住?”藍清水看着夜無雙,有些擔憂的問道。
夜無雙聞言,笑了:“朕是皇帝,一道聖旨下去,便不會有人敢說,若有敢說者,誅九族。”
一句誅九族,讓藍清水心驚肉跳。
這大概是所有人最怕的了。他們不怕一個人死,畢竟死了便死了,了無牽掛,可是若是全族的人,任誰也無法不心疼。無法不多去考慮一下。
夜無雙如此輕易的下這樣的聖旨,當真是想要王妃想到了瘋魔。
若是想讓王爺奪得皇位的話,怕是真得將王妃留給夜無雙不可了。
否則的話,夜無雙必然會殺了王爺。心想着,藍清水更加堅定了現在的決定。
夜深人靜。
一身輕紗的女子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走着,她的雙手滿是鮮血,她的臉上一片淚痕。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沒一會,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男子,劍眉鷹目,一張英俊帥氣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但是,他每走一步的動作,卻又是十分的優雅,只是舉手投足之間,便會讓人忍不住心動。
“主人。”女子見到這男子,跪在了地上。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道:“你父親與你兄長呢?”
“父親已經離去,兄長死了。”
“那麼,華菱你來見本王,所爲何事?”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居高臨下,猶如天神一般,連一個笑容都沒再施捨給女子。
華菱聞言,身子一顫,似乎猶豫了一下,道:“我要殺了那個男人,我要爲兄長報仇。所以,我想請主人收下我,讓我繼續留在您的身邊。一直到大仇得報。”
“你倒是執着,你父親都已經不在意的事情,你卻如此。”溟流風饒有興致的說道。
“父親從不在意任何人,他所想要的只是他自己的自有,我與他不同,我與兄長似乎相依爲命。這次爲了計劃才分開。如今,兄長死了。華菱心中恨意滔天。若是不能手刃仇人,無法安心。”華菱恨恨的說道。
“是嗎?只怕你捨不得吧?”溟流風一語言中。
華菱的臉色變得慘白。
“你不必如此,你若是自己能做到,便不會來此求本王。你求本王便說明你做不到。而你此時的表情,像極了那些宮廷中的女人被拋棄之後的樣子。那些女人每次也都是這樣來求本王幫她們的。你大概是愛上了那個名爲沈長安的男人吧?”溟流風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