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有這樣,寶貝纔不會屬於別人啊。”張臨水說着,看着白琉月,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
“如此,這張家也看過了,這空蕩蕩的洛城也看過了。我也聽你說了這裡的一切,那麼,你是否也該告訴我,爲何要帶我來此處?”白琉月看着男子,目光微冷。
打從來了這裡,她就覺得很古怪,很危險。這種感覺,在此刻,變得最大。
張臨水聞言,露出了苦惱的表情:“王妃總是這麼聰明,我明明只是想再與你多說說話的,可是現在,卻是不行了啊。”張臨水說着,打了個響指。
只見到十幾個紅衣人從張家的屋子中出現。
“他們是?”白琉月瞳孔微縮。
“洛城遺孤。”張臨水的聲音清脆,卻將白琉月的心推入了深淵。
“原來你騙我。說什麼不恨,可事實上,卻要比任何人都恨着吧?”白琉月看着張臨水,眼底劃過失望之色。
張臨水聞言,薄脣微揚:“或許吧,我只想王妃知道,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信。也不是,每個地方都能去的。我是個凡人,做不到爲了大愛而放棄一切,也做不到,爲了理智而放棄復仇。我不恨夜無珏,可我卻恨着他的母妃。那個女人,爲了私利,毀了我的一切。因爲那個女人,我此生,都只能如此狼狽的活着。”
“狼狽?”白琉月笑了:“你可太謙虛了,你張臨水,天子驕子,這世上有幾個人活的比你好?你卻說你狼狽?可是在嘲諷我們?”
“很多東西,並非是權利地位能夠彌補的。你不懂,而我,也不求你懂。”張臨水的目光深沉,而後手一揚道:“動手吧。”
話落,那十幾個紅衣人紛紛衝了上來,似乎想要將白琉月置於死地。
白琉月見此,目光變得兇狠起來,拿出了防身用的匕首。拼殺了起來。
這羣人都是有內力的高手,白琉月雖然知道殺人術,可卻到底不敵。不一會兒,便被制服了。
她被人狼狽的按在地上,目光正對着的,是張臨水的鞋子。
張臨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有些憐憫,也有些溫柔。他蹲下身子,摸着白琉月的臉,微微嘆息:“我若不幫你,你便是這樣狼狽,可奈何,我卻覺得,這樣掙扎着的你,很有趣。”
“要殺你就殺。”白琉月的目光冰冷。
“不要這般看我,很讓人難過。”張臨水遮住了白琉月的眼,而後,抽出了一旁紅衣人身上的佩劍,隨手一揮,凌厲的劍風掃過。
那本壓制着白琉月的人,便雙目瞪大,死掉了。剩餘的紅衣人見此,紛紛撲了過來,不過下場,卻是一樣。男子白衣染血,長劍丟下。將女子抱在懷中。
白琉月睜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那本純粹如琉璃一般的男子,此刻竟是染上了濁色。
“你……”白琉月驚呆,看着張臨水,不知該說什麼了。是他將自己帶來,是他命人殺了她,可最後,他卻殺了這羣人。他到底,懷着怎樣的心思?
張臨水看着白琉月,臉色再度蒼白了起來,而此時,這張家院中,走出了一名老婦,這老婦見外面的架勢,失望的看着張臨水:“你又是這般。那位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卻又一次的失敗了。”
“這藥,還你。”張臨水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瓷瓶,丟到了老婦的面前,藥瓶從空而落,摔在了地上。
老婦看着張臨水,搖了搖頭:“癡兒,你這般,她又知道什麼?你待這個女人再好,她也始終是罪人的女人。這種女子,不要也罷。”
“這是我的事,我沒有要他的藥,我也不需受到你們的脅迫。”張臨水說着,將白琉月放下。
白琉月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呆愣。完全搞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你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竟得了公子此般爲你。”老婦看着白琉月,恨恨的說道。
“我上輩子,作惡多端。此生,是來還債的。”白琉月呆呆道。
老婦聞言卻是沒有搭理她,轉身回到了這張家的屋子中。
“我們走吧。”張臨水拉起白琉月的手,說道。
“你還沒有告知,你帶我來的目的。”白琉月看着張臨水。
張臨水聞言,神色微黯,看着地上這羣屍體,笑道:“目的,已經消失了。所以,我不必殺你,而你,也不必往心裡去,只當今日的一切,是一場夢吧。”
“可惜……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夢。張臨水。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你將我帶來的確是想殺了我,這一點我很清楚。可爲何,爲何要到最後反悔?那個要挾你的人是誰?”白琉月看着男子,灼灼的逼問道。
“知道又能如何?王妃終究與我不是一個世界。”張臨水搖頭,眼底一片淡漠。
“你如今沒有殺了我,那個人一定會找你麻煩,這是我欠了你的。”白琉月看着張臨水,嚴肅道。
“沒有欠我的,我本就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殺王妃。倒是王妃,願意相信我,陪着我來此處,已經是難得。而事實上,這裡,也並非是專門爲一個人準備的。我這裡,有很多的人名單,每次遇到了該殺的人,便會帶到這裡來。從而換取需要之物。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反悔。”張臨水語氣還是那般平淡。
可白琉月卻是感覺到了男子心中的沉重。
“張臨水……你當真就如此的不信我嗎?”白琉月有些失望。
張臨水聞言,卻是笑了:“我信王妃又有何用?你是夜王妃,而我,註定得不到你。我的相信,我的感情,最終都會化爲烏有。你希望,我爲了你沉淪,最終卻什麼也得不到嗎?”張臨水看着白琉月,輕聲問道。
白琉月聞言,一愣。而後心中恍然,最終搖了搖頭道:“或許,你我是真的註定了陌路吧。”
“今日,便是我與王妃最後一次相見,若是王妃下次再見我,我便要了王妃的命。”張臨水的聲音很輕,但是態度卻是鄭重。也不知,這話是對他自己說的,還是對白琉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