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斃
她觸上他微眯的眸,戒心大起,“蕭尊,放開我。”
輕挑的笑盤踞在他性感的嘴角,他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到了這裡,還想着讓我放過你?”
屋子裡開着空調,氣溫剛剛好,不冷不熱,她卻感覺有股寒意蝕進了骨頭裡。
蕭尊抱着她徑直來到自己的牀邊,他的人是黑色的,連牀單都是淡色的黑繪着巨大的銀色罌粟。
他把她放上去,正好就放在那大朵的花瓣上,好像是花間生出來的精靈。
雙臂拄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那種盛開的妖嬈讓他忍不住低下頭想去吻她……
脣在貼過去時,她偏頭躲開了,他只輕觸到柔軟的髮絲,羽毛般輕柔掠過。
“何以寧。”他壓低了聲音,喉間滾動着怒火,“別逼我弄傷你。”
“你敢碰我,我立刻就去死。”何以寧冷冷的注視着他,眼中的絕然絲毫沒有被他的戾氣所逼退。
他目光緊縮,似乎想要看進她的心,“你想死,也要經過我同意。”
“那你最好砍斷我的雙手雙腳,只要我能動,我就會想辦法死給你看。”
“何以寧,別逼我。”他聲沉如水,幾近爆發的邊緣。
何以寧突然笑了,璀璨如煙火的笑在脣邊一晃即逝,“蕭尊,你對我這麼執着,不就是因爲我長得像蕭蕭的媽媽嗎?”
他的身體倏然僵住,眸沉如海,有濃郁的憤怒就要滴泄而出,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五指慢慢收緊。
何以寧冷冷的瞪着他,任由頸間的那隻手慢慢加重力道,她的呼吸好像要被掠奪了去,但她就是倔強的不掙扎,一雙美眸狠狠的盯着他,跟他耗上了,就看誰夠狠心。
終於,他鬆了手,整個人失去力氣般跪坐在牀上。
何以寧捂着自己的脖子,貪婪的呼吸着久違的空氣,被他掐過的地方仍然感覺有一雙手在緊緊的箍着。
他坐在那裡的影子被月光勾勒着,好像是靜止的雕像,散發着孤獨與冷清。
何以寧往後縮到牀頭,警惕的攏起身上的被子。
啪。
黑暗中傳來清脆的金屬聲,一點微弱的光亮點燃了空氣中的尷尬。
他坐在那裡靜靜的點了一隻煙抽起來,寂寞的煙霧縈繞着他俊朗的臉龐,他吐出菸圈,更像是吐出一聲嘆息,“你看過他媽媽的照片?”
何以寧也沒想隱瞞,實話實說,“我在蕭蕭那裡看到的。”
“你認爲她只是跟你長得像?”
他話中有話,她不是聽不出來,而且當初他也說過,她不欠他的,她姐姐欠他的。
蕭蕭的媽媽會是她的姐姐?
但她又馬上否認了這個想法,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長得像的人就一定有血緣關係。
他抽了一隻煙,緩緩起身,“你睡吧。”
見他要走,何以寧急忙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你想回去被灰網的人追殺?他們想殺一個人,就會一直追到死,天涯海角,無時無刻。”
“那些人爲什麼會盯上我?”
“那就要問你得罪過什麼人了!”他將煙掐滅在手邊的菸灰缸裡,“不過,只要你老實呆在這裡,我會幫你查出是誰想害你,而且,只有留在這裡,你才安全。”
“你以前也是灰網的人對嗎?”
“看來顧念西對你說了不少。”他冷笑。
如果他是灰網的人,收留她不就代表公然跟灰網作對了嗎?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我的房間。”她從牀上爬起來,“該走的不是你,是我。”
她推了門出去,回眸,隱約看到他站在那裡,背影成牆。
蕭尊,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換了陌生的環境,何以寧睡不着,天亮的時候才隱隱約約打了個盹,她一睜眼就看到蕭蕭雙手支着下巴蹲在牀邊,見她醒了,立刻笑着比劃,“早。”
“早。”
“你爹地呢?”
“有人來找他,他們在客廳談話。”
她摸摸他的小臉,“蕭蕭,你喜歡爹地嗎?”
小傢伙臉色一沉,用力搖了搖頭。
何以寧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麼直白,連考慮都沒考慮。
“那你喜歡你的媽咪嗎?”
他頓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爹地和媽咪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不管他們做過什麼,他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何以寧柔聲安慰,他似懂非懂,拉着她的手,“我們去玩吧。”
何以寧換了身衣服,兩人從樓上下來,客廳裡有人在說話,她將蕭蕭拉到一旁,手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兩人緊緊貼着牆壁,傾聽着樓下的談話。
“蕭尊,我這次是替老頭子傳個話,你殺了我們灰網的人,還救走了那個女醫生,你是要跟灰網撕破臉嗎?”一身冷氣的男人坐在沙發裡,臉上帶着不可一世般的傲然。
“死歌,我既然已經脫離了灰網,做事就不用老頭子來教,沒錯,她的人是在我這裡,想動她,就要先過我這一關。”蕭尊捏着雪茄,冷冷的回答。
死歌面色一沉,“你知道跟老頭子作對的下場。”
他不以爲然的翹着腿,“我比你清楚。”
“不要以爲你曾經是他的女婿和義子,他就會對你格外開恩,老頭子的怒氣是我們都承擔不起的,更何況,小姐早就死了,沒有人會在老頭子面前護着你。”
“我想跟老頭子做個交易。”蕭尊抽了口雪茄,眼中精芒浮動。
“什麼交易?”
“我用顧念西來交換這個女人。”
聽到顧念西三個字,何以寧倏然一驚,心口無法控制的顫抖。
同時聽到樓下的死歌疑問:“什麼意思?你知道老頭子現在不能動他。”
“我知道這個人不除,老頭子一天不得安心,老頭子不想讓別人知道是他做的,我可以代爲效勞,但條件是,我要灰網放過那個女人。”
他的條件好像很誘惑,死歌遲疑了一下,“我需要回去向老頭子請示。”
蕭尊笑了笑,“靜候佳音。”
死歌起身,外面等着一個女子,見他出來急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何以寧急忙走到二樓的窗口看過去,那女人背對着她,看不清正臉,但這背影總覺得十分熟悉。
蕭蕭拉了拉她的衣角,她這纔回過神。
兩人從樓上走下來,蕭尊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擡,“要出去?”
“去水車那邊。”何以寧冷漠的回答。
“你呆在這裡我還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你出了這個範圍,會比死還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明白,他想把她留在這裡引顧念西來,她是傻了纔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