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念頭是他自己心裡默默做的決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告訴沈明珠。
他只會一點點地去做,用行動來完成自己的計劃,而不是語言。
蕭閒本來就是個善奇謀、城府深的男人,他之所以表現出來的那麼率性和冷傲,不過是他一直以來不屑於做那些事情罷了。
做世子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世子。
做王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王爺,從來不會想要得到更多,除了對沈明珠。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要爲了明珠建功立業的人,那麼他就是一把鋒利的劍,一張能屈能伸的網,一個可以謀劃天下局勢的謀士。
從前不屑於做的事情,他如今也會做,比如說策反琴公主身邊的人,埋伏在琴公主身邊做臥底。
甚至付出不可謂不重大的代價來留住自己最珍貴的記憶。
他表面木然,內心卻活躍得很。
琴公主站在一旁偷偷看了他半晌,越來越堅信他是真的忘記了沈明珠,因爲他對沈明珠和萬輕侯的親事以及楚霆的從中作梗,根本就無動於衷。
她自然也不會知道那是因爲蕭閒堅信,沈明珠心裡只有他,就如他心裡只有沈明珠一樣。
什麼萬輕侯、楚霆,都止於友誼。
而且蕭閒從小就有一種堅持,那就是做什麼就要做到最好,要麼不做。
之前他是忠臣,要守護大秦的萬里江山,所以他一直是一個忠貞王爺的架勢。
而現在,他是一個臥底,那自然也會有一個臥底的姿態。
將一切都深深藏在心裡,這是第一需要做到的。
琴公主緩緩走到他身邊,微笑着道:“現在好多了嗎?”
她問的是蕭閒之前頭暈頭疼的事情,畢竟是藥三分毒,就算是緩慢的藥效,也會讓人神經有些錯亂的。
蕭閒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陌生、漠然、迷茫,隨即又點點頭,“好一點了,不過你還是把藥給我吧,如果不吃藥,我就覺得心慌意亂的,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哪裡都不靠一樣。”
他說的是實際,也是那藥的副作用,琴公主自然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她沒有任何懷疑,當然也不知道蕭閒現在的藥服用一次悄悄停幾次,所以纔會頻繁地頭疼頭暈,他一直在靠自己強大的毅力來支撐着。
因爲如果繼續服用下去,他覺得自己真的會被洗腦,忘記沈明珠和自己在乎的一切。
如今,作爲保留明珠所有記憶的代價,他已經忘掉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他已經開始模模糊糊記不得了。
老燕王、蕭鬱、管家等等的人,在他記憶裡就只剩下一個符號,是那麼一回事,但是卻忘記了音容笑貌。
爲了儘可能地讓記憶消失得慢一些,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回憶,然後將那些回憶壓縮成簡單的故事線,而不是豐滿的場景。
所以他只能記得那些事情,就如同是看史書得來的消息一樣,卻不記得那些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