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忙自豪道:“我們東家姓萬,天下第一商啊,萬侯爺呢,沒有人不知道的。小的是他老人家在長安城開的客棧名下的一夥計,所以可是直系呢。不是那些合作商老爺家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效力的客棧是萬輕侯直接開的,那自己就是嫡系,和那些跟東家合作開的酒樓客棧商鋪是不同的。
自己可是直系呢,這是非常光榮的,如果遇到什麼事情,那也是格外照顧的呢。
比如說這一次,東家定親,那自己就可以得到五兩賞銀。
可那些合作商家的夥計們,卻是沒有的,只有合作商家的老闆是有利益的。
夥計們只能得到一天休假而已,好的能得到一點點心或者是賞銀罷了。
“萬輕侯要成親了?”青年摸着下巴微微頷首,“那我可要去給他送份厚禮呢。”
那夥計聽他自言自語,好似跟自己東家很熟,還能直呼東家名號,便笑道:“客官可是認識我們東家呢?”
青年點頭,“算是吧。”
他又問道:“他們在哪裡成親,勞煩小哥指點一二。”
那夥計看他那麼着急,笑道:“客官何必如此急切,不如先去客棧休息一下,小的再趕車送客官過去。”
如果能沾光去內城的大宅子裡走一遭,那倒是天大的造化呢。
自己是斷然沒機會去的,這公子看起來風流倜儻,瀟灑俊美,也很可能真的是東家的朋友呢。
青年卻搖頭,“到時候自然住在他的大宅子裡,哪裡還需去住客棧?”他哈哈大笑,“走吧,直接去他成親的大宅子就好。”
那夥計也不再提建議,立刻就興高采烈地調轉車頭往內城方向去。
這公子一看就身份不一般,普通的旅人都是風塵僕僕,最多隨身帶一捆行李再有一個小廝就好了。
而眼前這公子,長途跋涉以後卻依舊光鮮亮麗,衣服上沒有一絲摺痕,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邊雖然沒有小廝,但是行李卻早就送到客棧去了,還讓人預定了客棧最好的院子。
這種行事作風,若不是大家子弟,也絕對不會如此的。
去了東家的大宅子裡,自然是要打發人去取行李的,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普通人從外城去內城也不是那麼好去的,必須有通行文牒,或者是內城有人接洽的引薦信一類的。
夥計自己是去不了的,平日裡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恰好這位客官有這樣的本領,那自己自然要跟着來湊湊熱鬧見識一下的。
到了城門的時候,馬車照例被攔住了,那夥計立刻就扭頭朝着車內望去,笑道:“公子,請出示您的通行文牒。”
車內的青年掃了一眼外面,隨意地從腰間摘下一塊腰牌扔給他。
夥計趕緊接住了,捧着去給守門的守衛們看,那守衛原本是懶散的樣子,面對着過往的行人滿臉的倨傲,但是一看到這塊腰牌,突然就如同六月天喝了冰鎮酸梅湯一樣舒暢,立時挺直了脊背,滿臉的諂媚,朝着馬車行注目禮,隨即又將腰牌還給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