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女兒被她自己親手殺了,她都沒有崩潰,都能那麼冷靜地等着她。
費姨娘臉頰被打得如同豬頭一樣,牙齒已經都碎了,嘴巴也碎了,除了那兩道怨毒無比的目光,其他都已經看不出來是她,甚至沒有了人的樣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一定會被公主懲罰,但是能親眼看着他們夫妻痛苦,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冬天傍晚的陽光顯得更加單薄,斜斜地射進了院子裡,南屋北牆根下的積雪泛着瑩瑩的光,似是一雙眼睛靜靜地看着屋子裡發生的那一切。
費姨娘原本秀麗姣好的臉已經被打得高高腫起來,纖細的身子配着腫大的臉,看起來非常詭異。
可她一雙眼睛卻放射着得意惡毒的光芒,而她對面的長孫駙馬和長公主兩人雖然佔了上風,卻更加痛苦,沒有一點打了人之後的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費姨娘牙齒掉了,臉頰腫了,下巴都歪了,話也說不利索,就放肆地大笑。
似乎笑聲也能表達她的痛快一樣。
長公主目光冰冷,是從來沒有過的冷,她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費蝶兒,當初你雖然是長孫老夫人定下的兒媳,可我和意哥認識的時候,你們男未婚女未嫁,你爹孃也沒有將你的親事定下。我嫁給了駙馬,你卻又要死要活,非說你父母雙亡你無處可去,若是長孫家不收留你,你便只有死路一條。你矇蔽了老夫人,讓她給我施加壓力,必須留下你,保護你,不能讓你流落街頭。我答應了,讓你留在公主府。你想要一個名份,我也讓駙馬給你了。是你自己人心不足,竟然敢迷藥來迷惑駙馬做出那樣的事情,你有了身孕,就算是我想放過你,可皇家的臉面和威嚴也不會放過你。原本是要將你賜死的,可我念及老夫人對你的情意,只是打掉了你的孩子……哼,你呢,這麼多年,人面獸心,竟然做出那麼多令人髮指的事情,你以爲,我還會容你麼!”
長公主斷喝一聲,目中冷光暴漲,威嚴十足。
費姨娘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怕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聲音雖然含含糊糊的,不過大家卻也知道她的意思。
她歪着嘴喊道:“蕭薇,你,你好意思說這些,你分明就是仗勢欺人。憑什麼你是公主,你就可以搶走我的夫君,你是公主你就可以打掉我的孩子。哼,你是公主,我只是一個平民,我鬥不過你,可我不死心,我不着急。我慢慢地跟你耗,就算是老天爺都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你們呢?這麼多年,我找到了那麼多機會,很多機會我可以殺了你們,可以讓你們夫妻反目,可我沒有。哈哈,你知道爲什麼?”
費姨娘聲音不清,肉體上的痛感讓她身體晃悠悠地,她只好用力地扶着旁邊的桌子,“因爲我就是要找一個最狠毒的辦法,能讓你們最痛,最無法忍受。最無法面對,哈哈,哈哈,如何,現在你們嚐到那種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