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塔頂可以俯視長安城的全貌,偌大的一個王都,沒有璀璨的霓虹燈,只綴着零星幾盞燈火,穿過長石橋的長寧河環繞着整個長安,蜿蜒流淌,澄澈清明,將天上的繁星印了個完完全全,也算是一種寧靜自然的美景。街道上,巡邏的人拿着照明的燈籠和火把在移動,彷彿螢火飛舞。
突然一陣夜風襲來,夜鈴邇這才感覺到涼意,後悔到自己沒多穿一點。
“師父,不管你想幹什麼,我先提醒你一件事。”
“嗯?”王靖玦扭頭過來看她。
夜鈴邇雙手抱着自己,用凍得有些發抖的聲音道:“你這種方法確實能討女孩子歡心,但是師父,作爲一個女孩子的我給你一個忠告,你以後必須要確定那個女孩子不怕高,並且膽子跟我一樣大才行,還有,你記得多準備一件衣服。大晚上的站這麼高,很冷的。”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王靖玦脫下衣服幫她披上,夜鈴邇忍不住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了,連這點事都不會做,難怪赤練會那麼生氣地想要揍他了。
“她走了?”王靖玦的語氣就好像事不關己,隨意地一句提起罷了。
“廢話,你都走了她還不走?師父,你到底傷了她多深,她那麼恨你,還要拿我威脅你?”
“想知道?”
夜鈴邇用力地點點頭,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王靖玦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躺在斜斜的塔頂上,雙眸看着天上的銀月,娓娓道來:“她是玄霜樓爲數不多的女殺手。”
“看出來了。”不僅是爲數不多的女殺手,而且身手還相當好。
“也是樓主玄霜的女兒。”
聽到這裡,夜鈴邇心底忽然有了點微微的觸動,頭兒的女兒,角色設定似曾相識。
王靖玦頓了頓繼續說道:“剛纔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爲我相信她不會傷害你。”
“那她的臉?”夜鈴邇比較好奇這個。
聽完王靖玦說完整個故事的起因經過結果,夜鈴邇算是對他的情商刮目相看了。
要說這王靖玦的臉長得也算是不錯,放在現代也能是個硬漢小生的實力派偶像,後面得有一大堆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給他,可偏偏他就是那麼不解風情。
不解風情還是輕的,還不解風騷。
想當初王靖玦和赤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個美豔動人、一個英俊瀟灑,可以說是天生一對。他們作爲玄霜樓排名靠前的高手,又常常一起做任務,簡直就是合作無間好夥伴。
有一次做任務的時候,赤練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圈套被抓住了,他們用赤練威脅王靖玦讓他放下武器云云,結果王靖玦完全沒在意敵人的威脅,上去就把人家領頭的給幹掉了。綁架着赤練的小的就慌了,他慌了不要緊,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然後完美無缺的赤練的臉上,從此以後就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疤。
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夜鈴邇光是聽就想把王靖玦揍一頓,更何況當事人赤練,沒回頭把他殺了就不錯了。
難怪赤練看起來那麼恨他,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的。
雖然作爲女人,夜鈴邇很同情赤練,但是作爲殺手,夜鈴邇卻是能理解王靖玦當時的做法的。
作爲一個殺手,要絕情絕愛、冷血無情,這樣才能保證在做任務時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擾,百分之百順利完成任務,並且保證自身的安全。至於自己的隊友,是能救則救,救不了就帶屍體回去,如果連屍體都帶不回去,那就只好把她的名號上報了。
所以,夜鈴邇以前做任務的時候,是最不喜歡合作的,她從來都是獨來獨往,黑鈴鐺一響,就是對方喪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