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沉香看起來平時有些不一樣,雙目無神,面無表情,看着夜鈴邇一言不發,活脫脫像一個木偶。
“安哥哥,你怎麼來了?”夜鈴邇知道安沉香是夜胥的兒子之後,就真的把他當哥哥看待了,畢竟之前她也算是夜胥的女兒,安沉香作爲夜胥的大兒子,自己喊他一聲安哥哥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今天的安沉香爲什麼這麼奇怪?
“鈴兒,我找到幫你恢復容貌的方法了。”
“啊?”夜鈴邇莫名其妙,確實她現在是易容狀態,和以前的樣子一樣,但安沉香怎麼會不知道她已經恢復容貌這件事呢?金蠶谷並不是一個消息閉塞的地方吧,再說關於她容貌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全國了,安沉香怎麼會還說找到幫她恢復容貌的方法了,“安哥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不是一直在幫你找恢復容貌的方法嗎?現在找到了,爲什麼你不開心?”
“我開心,我當然開心!”夜鈴邇覺得這個安沉香很有問題,不是別人易容假扮的,就是被人控制了,“那安哥哥你說說,是什麼辦法?”
“師父告訴我,只要你找齊傳說中龍蘭寶藏的七塊羊皮,並找到龍蘭寶藏,臉上的黑斑自然消失。”
“羊皮?寶藏?你確定師父是這麼跟你說的?”
安沉香面無表情,接着夜鈴邇的話說道:“師父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
夜鈴邇並不相信,且不說安沉香現在的樣子要多怪有多怪,就單是龍蘭寶藏這件事,金和風就不可能通過安沉香的口來告訴她。
“安哥哥,你要再不說實話,我可要把你請出去了。”
“確實是師父……”
“慢走不送。”夜鈴邇把安沉香往外面推。
這個時候,安沉香才換了一種說法,他道:“是師父與大師兄交談時我偷聽到的。”
“這還差不多,現在我相信了。不過……”夜鈴邇卻還繼續將安沉香往外推去,“我需要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所以安哥哥你也先去洗洗睡吧。”
把安沉香打發走之後,夜鈴邇反鎖上了門。
她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只剩下一件肚兜,而肚兜裡藏着所有人都在尋找的羊皮。
夜鈴邇從肚兜中取出六塊羊皮,隨後將衣服穿好。
六塊羊皮依次平鋪在桌面上,羊皮的形狀很不規則,顯然是被外力生拉硬扯開的,也正因爲它們的不規則,所以很容易拼接。
夜鈴邇很快就將六塊羊皮拼了起來,而缺少的那塊恰恰是最重要的,標註着龍蘭寶藏所在的位置的一塊,如果卻少了這一塊,即使拿着這六塊羊皮,找到了藏着寶藏的那一塊區域,最後也絕對找不到寶藏所在。
夜鈴邇託着腮看着桌上的羊皮,思緒漸漸飄遠,說不定接受尋寶的建議會是一件好事。
夜鈴邇如今已經恢復容貌,所以尋寶並不是爲了恢復容貌,而她的夫君司徒玦擁有多於國庫好幾倍的資產,什麼龍蘭寶藏虛無縹緲的東西,完全不如她家裡的這些賬本來得實際,所以她尋寶也並不是爲錢財。她想要的是,回到現代的方法。
沒錯,她覺得龍蘭一族既然曾經有人預言她會穿越時空來到這裡,那麼也就一定會有回去的方法。即使沒有回去的方法,說不定也會有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說明。
畢竟龍蘭,似乎真的和神話有關係。
正想到這兒,外面突然傳來一絲幾不可聞的響動。
今天司徒玦正好不在府中,而是和何文然去了隔壁的城池查賬,所以門外的人肯定不可能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莫非是安沉香?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大力踹開,一個從頭黑到腳的黑衣人闖了進來。
他從進入房間的那一刻開始,雙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羊皮。
夜鈴邇眼疾手快,袖子一揮便將桌子上的羊皮收入袖中,那黑衣人一見羊皮落入夜鈴邇手中,便舉起手中的武器來攻擊夜鈴邇。
那是一把極爲普通的劍,剛從這把劍,夜鈴邇根本判斷不出來人是誰。
兩個人很快纏鬥在一起,從屋裡打到屋外,打得難解難分。
夜鈴邇想靠試探對方的武功路數來猜出他的身份,但可惜的是,他的武功卻是她從未見過的,但是即使如此,這個人還是給夜鈴邇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武功雖高,但夜鈴邇從腰間拿出紅妖之後,那個人卻漸漸落於下風。而且在他看到紅妖出現的一瞬間,還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和驚訝,隨即才恢復過來。
難道這個人認識赤練?
夜鈴邇抓住對方失神的瞬間,將他逼退了好幾步,紅妖繞過黑衣人的衣服,那一身夜行衣上出現了很多道破痕,連他右手的袖子都破了。
他的右手在夜鈴邇的眼前一晃,一絲紅金色闖進了夜鈴邇的眼睛。
赤金環?!
司徒玞!蕭將離!
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男人手腕上戴着這個東西,至少在她認識的人中沒有第二個。
蕭將離就是唯一一個,而且他還和紅妖的主人關係親密,兩個人現在還有一個共同的結晶,正是大鄴最高權力者,皇帝司徒寧。
他來搶羊皮幹什麼?
之前安沉香對夜鈴邇說,是金和風和蕭將離對話時他偷聽到的關於龍蘭寶藏和她的關係,既然如此,那麼蕭將離是完完全全知道龍蘭寶藏的事情的,他早不來偷羊皮,晚不來偷羊皮,偏偏在安沉香來告訴她這件事後就上門來偷了,此事絕對有蹊蹺。
夜鈴邇故意放水,露了一個破綻給他,處於下風的黑衣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夜鈴邇防守的空隙,脫離夜鈴邇的武力包圍後,飛也似地逃走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人,到底跟我玩的什麼把戲。”
第二天一早,夜鈴邇便對安沉香說,她同意去尋找龍蘭寶藏,而且告訴安沉香她手上已經有了全部的羊皮,但是她有一個條件,必須要金和風和蕭將離和他們一起去,否則她就不會去。如果安沉香能帶來金和風和蕭將離同意同行的消息,那麼她就帶上所有的羊皮,願意成爲他們的嚮導。
將安沉香送走之後,司徒玦剛巧回來。
夜鈴邇對司徒玦說她需要進宮一趟,因爲她記得最後一塊也是她見過的第一塊羊皮是在赤練的手上。而赤練還在宮中,以赤練的手段一定會保住這一塊羊皮,所以她需要進宮去找赤練商量一下,實在不行就只能硬搶了。但是夜鈴邇不知道該怎麼跟司徒玦解釋,司徒玦如果是王靖玦,就該知道龍蘭寶藏的事,他以玄霜的身份一直叫她做的事也是找寶藏。如果她先說了,司徒玦還會不會演下去呢?
“爲什麼進宮?”
“許久未見姐姐,想念的緊,想進宮見她一面。”
“也是,她現在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其實,還有清雪。”
是的,夜清雪也還活着,只是自從親眼見到蕭慕英殺了夜胥的那一幕後,夜清雪便瘋了。整日在丞相府裡穿得奇奇怪怪的跑來跑去,嘴裡還說着胡話,什麼“夜叉鎖命”,想來是好不了了。
不過夜鈴邇從來沒把夜清雪當過妹妹,再加上她也並不是她妹妹。
夜鈴邇本想請她義父把夜清雪的瘋病看好,但是想到這複雜悲慘的世界,也許這樣瘋着,纔是最幸福的。
“你想見見她們兩姐妹?”
夜鈴邇猶豫了一下,道:“王爺,你聽說過龍蘭嗎?”
司徒玦突然釋懷的笑了起來,好像他期待已經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並且是他樂意見到的事態發展,他道:“鈴鐺,你終於還是問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如果我不知道,我又怎麼能推斷出白與歸是將你帶去龍蘭留在珩國的祭壇了呢?”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一些。”
“比如?”
“比如,你是龍蘭古國的最後一個公主,你的父親是金和風,白與歸不僅是珩國皇帝還是龍蘭族的天命將軍,而你是他的未婚妻,再比如,你身上已經有了六塊羊皮,而我恰好就有這第七塊。這樣一來,你就不需要進宮去見你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了。”
“你還真是厲害。”
短短几句話,司徒玦說出了夜鈴邇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司徒玦沒有多做解釋,夜鈴邇也沒有多問,因爲彷彿再多一句話,兩個人之間的某些東西就會破裂,說不定就再難修補了,所以兩個人很默契的選擇緘口不言。
司徒玦從懷中掏出第七塊羊皮,隨即道:“我同你一起去。”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原來,他連她將要出發去尋找龍蘭寶藏的事情都知道,那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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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鈴邇:阿玦,其實你就是作者對不對,什麼都知道!我花了一百多章才鬧明白的事情,你居然隨口就說出來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司徒玦:其實我就是作者!
作者:其實我就是男主角!
夜鈴邇:你們兩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