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第二件事?
“小李,去車上後備箱把我準備的盒子拿來。”
秦局長不失領導的氣派,派隨行的工作工作人員,去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拿了過來。
聶天鳴一家三口也是好奇,齊齊伸頭湊了上去。
緩緩將手上的盒子打開,秦連海從中拿出了一個被紅色綢子包裹住的圓柱體。
“唰~”
紅色綢子被抖開,從旁邊露出的紅色絨面來看,聶天鳴猜測應該是個證書之類的東西。
秦連海雙手一撐,握住頂部的竿,一面錦旗出現在衆人面前,上書八個大字:
“稀世山藥,造福農業。”
左側寫着贈南泉村聶長生家,左下角落款則是蒙新縣農業局。
“這是我代表縣農業局,送給您的,也好做個念想。”
將錦旗遞到聶長生,但老爹似乎被嚇呆住了,被老媽張蘭娟用胳膊肘狠狠一捅肋骨,才堪堪緩過神來。
“剛從地裡回來,手上髒着呢。”
老爹連忙把手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纔敢伸出雙手從秦連海手中將錦旗接過來。
“作爲縣農業局局長,這是我個人的提議,我看局裡沒有反對的,就找人做了這麼一個,時間倉促,別嫌棄難看。”
“不嫌棄不嫌棄,哪能還嫌棄難看呢。”
錦旗在老爹手裡還沒捂熱乎,就被老媽一把奪了過來,老媽捧在手裡輕輕摩挲。
“如果能大面積將長生1號推廣種植,相信蒙新縣乃至全省到全國,會有成千上萬,甚至是數十萬的農民兄弟擺脫貧困,過上好日子。
對於您發現的這個新品種山藥的價值來講,這個小小的錦旗實在是太輕了,您做的是彪炳千古的好事啊。”
說到動情處,秦連海局長緊緊握住老爹聶長生的手,眼睛裡噙着淚水。
聶天鳴也是看得激動,真要是想秦局長說的那樣,自己可給祖宗長臉了,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老媽心思細膩,看到秦局長的神情,趕緊開口說道:“現在也不早了,去我家吃個便飯吧,兩個小兄弟也跟着一塊。”
還沒等秦連海拒絕,老媽直接拿起桌上大隊部的鑰匙鎖門,看樣子想要繼續聊下去,非得去家裡不可了。
實在是擰不過老媽的熱情勸說,秦連海笑着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前下鄉可沒這種待遇。”
隨行的工作人員將車開過來,因爲五個人實在坐不開,只好老爹上車帶路回家,聶天鳴和老媽步行家走。
出了大隊部,老媽拉着聶天鳴往村口走,聶天鳴有些奇怪,問道:“你要去超市買東西?上午我從大碗鮮打包回來的菜還沒吃完,足夠晚飯招待了。”
“你一個小孩懂啥,跟着我走就行了。”
老媽左手拉着聶天鳴,右手將錦旗展開,就這樣招搖過市。
“他二嬸閒着呢,今年秋收收成還不錯吧?”
“哎呀,天鳴他媽,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
走在路上遇到熟人,老媽等的就是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地把錦旗撇到胸前,將幾個大字露出來,說道:“這是縣農業局送給我家的錦旗,上面誇我家長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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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錦旗我知道,都是做好人好事才送,你家長生做啥好事了?”
“也沒啥,就是有個品種的山藥,要用我家長生的名字起名字,現在已經報給國家了,就等批准了。”
“叮~”【系統提示】:光耀門庭,孝順值+2。
腦海中空靈的提示音響起,聶天鳴突然來了精神。
原本他是不好意思跟着老媽一起走的,他了解自己老媽的脾氣,逢人就要炫耀,自己抹不開面子。
但這可是給父母長臉的事情,讓鄉里鄉親羨慕羨慕,理所應當應該有孝順值產生。
這是個好辦法,看來自己離月老的姻緣紅線不遠了。
閒聊幾句之後,老媽也得急着趕場子炫耀,叫着聶天鳴趕緊走。
在路上,老媽逢人便打招呼,然後舉錦旗上下左右晃悠,生怕別人看不仔細。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要不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見這個錦旗,聶天鳴非得懷疑老媽是不是在家裡偷偷練過。
不過聶天鳴的祖宗系統的孝順值也是一路突飛猛進,還沒到村頭,就已經有23點孝順值入賬了。
但碰到的人中,最多的才和二嬸一樣漲2點孝順值,大部分都是一點一點地漲,聶天鳴猜測和每個人心裡的羨慕程度有關。
在村裡,有的人聽到鄰居的好消息時,是真爲別人高興;但有的卻是表面上好言好語奉承,心裡不知道有什麼歹毒的話,不盼別人一點好。
聶天鳴也懶得理他們,反正縣農業局送的錦旗可做不了假,讓他們羨慕去吧,只要有孝順值進賬就行。
因爲剛巧是下午三點多鐘,等到村頭時,人還不是很多。
沒了觀衆,這讓老媽和聶天鳴都很失望。
老媽是覺得少了炫耀的人,心裡不痛快;聶天鳴則是盼着自己的孝順值能多漲一點。
村頭只有那幾個年復一年閒着不用幹活的婦女還在圍着聊天,他們就像村裡的貴族一樣,不下地不幹活,整天穿得溜光水滑,唯一的任務就是坐在一起聊閒天。
大多村子裡以訛傳訛的各種風言風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從她們這些長舌婦嘴裡傳出來的。
“唉吆喂,這不是天鳴嘛,幾天不見長這麼精神了,改天嬸子給你說個對象,肯定比王家那個媛媛漂亮。”
聶天鳴撇了撇嘴,當初是自己沒見過世面,錯把野雞當鳳凰,現在被人提起,胃裡泛起一陣酸水,心裡苦惱不已。
“行,有嬸子當媒人,喜糖我得給雙份。”
“天鳴他媽,誰對你家有恩啊,你手裡拿的錦旗,準備送給誰?”
看到老媽張蘭娟張揚得捧着的錦旗,理所當然吸引到了衆人的注意。
不知啥時候,王媛媛他媽手裡捧着瓜子,從巷子裡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王媛媛和他家的金龜婿李迪生。
“這是我家女婿,在縣裡辦公室當公務員,今天特意請假來看我。”
老媽剛纔還笑容滿面,可一看到王家人,立刻繃住臉,拉着聶天鳴要往回走。
但千載難逢的嘲諷報復機會,王家怎會錯過。
“天鳴他媽,實在是不好意思,之前的兩家小孩沒訂婚成功,讓你跟着費心了。”
“不費心,是我家天鳴配不上你家姑娘,這麼水靈的閨女,可不能跟着吃苦。”
“那可不是,雖說迪生現在工資不高,但家裡有點錢,已經打算年底在縣城買房結婚了,我這個丈母孃的也替他們高興。”
這都把話甩臉上了,就差指名道姓說聶家窮了。
村裡幾個長舌婦聽到,就像蒼蠅見了血一樣,翹起耳朵準備好好看場撕逼大戲。
“這錦旗該不會是自己做的吧,你可不知道,現在打印店只要給錢就能做,想寫啥寫啥。”
看到聶天鳴母親手裡拿的錦旗,李迪生翻了個白眼,似乎是在和王媛媛嘀咕,實則提高了音量,說給大夥聽。
“自己買的?”
“買這個有啥用,還不如多買點肉吃呢。”
“就是就是,現在都興掛藝術品,哪有掛錦旗的呀,也就老中醫家裡用錦旗糊牆。”
嘰嘰喳喳一頓嘀咕,但聶天鳴還是從她們身上收穫了十幾點孝順值。
這些人都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嘴上一套一套,心裡甭提多羨慕。
她們就是看不得別人好,一旦別人有點成就或過得好一點,從他們嘴裡就聽不到任何好話。
對於李迪生的挑釁,聶天鳴不以爲意,他走上前,在李迪生耳邊說道:“派出所的牀睡的舒服嗎?”
“你!”
李迪生突然暴怒起來,自己和王媛媛的醜事,怎麼他會知道?
這是他人生當中的一個污點,儘管最終不了了之被放出來了,但這件事仍是他心口一道永遠癒合不了的傷疤。
看到王家金龜婿扭曲的表情,還在七嘴八舌聊天的幾個人瞬間被嚇得安靜下來
“有空帶你家女婿去醫院看看,我懷疑他得了狂躁症,這種病是很容易打老婆的。”
“你有膽子寫縣農業局的錦旗落款,你知道這是污衊嗎?我一定要報警抓你。”
反正聶天鳴已經撕開臉皮了,李迪生也顧不上在村裡人心中的臉面,反脣相譏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老媽張蘭娟萬萬沒想到的,她對這個瘋狗一樣的李迪生充滿了厭惡。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王家的閨女配他正合適。
剛想拉着聶天鳴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看到老爹聶長生和秦局長兩個人往這邊走來。
“你咋來了,不是讓你帶着秦局長回家坐坐?”
看到來人的面貌,李迪生心裡咯噔一下。
之前縣裡開會的時候,他是見過秦連海局長的,正是眼前這位。
“局長?這一看就不是當領導的樣,他要是農業局局長,那我家迪生還不得是縣長,演戲還演全套,心眼子成精了。”
的確,秦連海就算放在農村,長相也不算多好看。
誰能想到一個縣農業局的局長,會是一個雙手老繭,臉色黢黑的老漢模樣。
張迪生拉了拉自己這個潑婦岳母的衣角,但正說到興頭的老岳母。哪肯就此罷休。
“你們看看他這個樣子,臉比包公還黑,一看就不是當領導的樣,說不定是長生家的哪個窮親戚。”
“秦局長好,我是縣辦公室的張迪生。”
眼看實在攔不住自家不長眼的丈母孃,李迪生只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伸出手和秦連海握手。
“局長?迪生,他是局長?”
李迪生羞得滿臉通紅,內心早已如同煮沸的江水,上下翻騰不止。
“局長,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生怕老丈母孃再整出什麼幺蛾子,李迪生索性不再搭話,直接拉着她就往巷子裡走。
王媛媛則跟在後面,最後還望了一眼聶天鳴,心裡和李迪生一樣,同樣充滿了怨恨。
“局長,你咋出來了。”聶天鳴問道。
“距離晚上吃飯時間還早,我到地裡看看秋收情況去,你們這個南泉村比較偏遠,再不來我就把這個地方給忘了。”
舉手投足之間,的確有一股領導的氣勢,這種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旁邊看熱鬧的長舌婦們,也沒見這麼大的領導,都悻悻不敢上前搭話,但事後肯定少不了,又要添油加醋嚼舌根子。
等秦連海和老爹還有聶天鳴下地之後,幾個長舌婦湊到老媽張蘭娟面前,悄悄問道:“天鳴他媽,那個人真是局長?”
老媽張蘭娟沒等開口,村長王德厚懷裡抱着一堆茄子和黃瓜,氣喘吁吁跑了上來問道:“你倆咋在這,秦局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