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話題越聊越沉重,林穀雨連忙拉了一下聶天鳴的胳膊,讓他離開。
自己父親這個樣子,是林穀雨最不願看到的。
這一年多來,林志業是很消沉的。
作爲家裡唯一的頂樑柱,喪失了勞動力在之後,無疑是天塌下來了一般。
看到林穀雨傷心的表情,聶天鳴很是心疼,他決定,無論成不成功,都要試一試。
“叔叔,我能看看您的腿嗎?”
“小夥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就別看了,沒用的。
你也知道,和你一塊來的,我家的陳舅舅就是做醫生的,他給我開了多少付湯藥都不管用,甚至還找了好多偏方,但都是白浪費時間。”
誠然,在醫院裡被西醫判定爲治不了,這條腿救不回來,而陳知仕作爲一名老中醫,用盡了偏方,仍舊是沒有一點起色。
中西醫都沒有一點效果,這如何讓林志業的心情不沮喪。
“我爸以前是個獵戶,我現在也經常上山打獵,學了一點稀奇的推拿之術,或許能管用。
畢竟獵戶在山裡跌落山崖,是不可避免的,對於關節的錯位復位和對於瘀傷的緩解,都有着不錯的效果。”
聶天鳴說得真誠,林志業也不好再推辭。
他明白,聶天鳴第一天和自己閨女處對象,肯定是想好好表現一下,自己就給他這個機會吧。
反正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自己已經癱在牀上一年多了,該試的方子都試得差不多了,也不差這幾分鐘。
林志業擺擺手,讓林穀雨出去。
等林穀雨消失在衣櫃後時,林志業纔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
這樣醜陋扭曲的一條腿,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看到。
聶天鳴看到林志業受傷的第一眼,心裡被狠狠揪了一下。
因爲長時間不鍛鍊活動,肌肉都已經萎縮了,皮膚沒有一寸完整的模樣,猛的一看就像是臘肉一般。
左腿小腿處,有二十多釐米的一道傷疤,在傷疤兩側是連續不斷的小亮點。
那小亮點是把鋼釘卸下之後,留下的傷痕長出的新皮膚。
而右腿整個從膝蓋位置扭曲了,大致是向外偏了些許的角度。覆在上面的肉,已經接近乾癟。
聶天鳴心裡有數,裡面的骨頭,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讓你見醜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拖累我閨女。
彩禮什麼的,我們林家不要,不過我們也拿不出嫁妝來,這就算扯平了。
只要你對小雨好就行,這閨女從小就文靜孝順,上大學也沒耍過朋友,你是第一個。”
鐵漢柔情也不過如此,說起這些話,林志業的眼中已經有些泛起了淚光。
“你這腿有的治,你放心好了。”
聶天鳴擡手,重重拍了拍林志業的肩膀。
此刻的他們,已經不是女婿與岳父之間的關係了,而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從口袋中將聚靈瓶拿出來,聶天鳴往手心裡倒了一滴。
“叔叔幫幫忙,把被子全掀開。”
儘管不知道聶天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看到他凝重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
林志業掀開被子,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將兩條腿完全放在聶天鳴面前。
Wωω⊙ ttκā n⊙ Сo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着,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眼前這個年輕人不一般。
聶天鳴兩隻手分別放在左右兩條腿上,將聚靈泉水均勻地塗抹在皮膚之上。
開啓天眼,聶天鳴看到聚靈泉水正在慢慢被吸收入體。
斷裂的腿骨處,無數靈力被凝聚在此,新生的骨茬逐漸生長連接在一起。
終於,附着在皮膚上的聚靈泉水全部被吸收殆盡。
“感覺怎麼樣?”
“暖暖的,兩條腿有些酥-麻。”
“嗯嗯,這是我家的祖傳特製秘方,以前老祖宗進山跌落山崖摔斷骨頭,就是靠它滋筋生骨養傷的。”
“不管有用沒用,真的是太感謝小夥子了。”
“叔叔放心好了,慢慢修養生息,畢竟傷筋動骨都需要一百天。”
“我這都躺了好幾個一百天了,也沒見好轉。”
一年的時間,是很容易讓一個人消沉的,但林志業始終保持着不錯的心情,還知道和聶天鳴開玩笑,說明平常林穀雨的母親沒有少操持關心。
兩個人繼續聊了一會,聽到外面林穀雨在喊話:“別聊了,出來吃飯了。”
聶天鳴出來之後,看到桌子上有糖醋鯉魚、紅燒排骨、木耳燉雞、肉炒芹菜和清燉絲瓜湯,一共五個菜,很是豐盛。
“阿姨,根本用不到做這麼多菜,咱們吃不了。”
“你是第一次在我們家吃飯,一定要好好招待,這是我們家小雨他爸吩咐過的。”
林穀雨恬然一笑,說道:“不用客氣了,趕緊做下來吃吧,明天我估計咱們還是吃這些的剩菜。”
這倒是實話,林穀雨表面上看上去文文靜靜,但一旦接觸之後,還是比較大大咧咧的,內心完全和外表不一樣。
“你們兩個先吃,我給小雨他爸端過去。”
林穀雨母親拿過一隻白瓷碗,每一種菜都夾了幾筷子,從桌上又拿了兩個饅頭,去到衣櫃後面林志業的房間。
“怎麼樣,我媽做的還好吃吧?”
“挺好吃的,也不知道你做飯怎麼樣。”
“嘿~”林穀雨眉毛一挑,說道,“我還沒過門呢,你就打算讓我做飯了,你怎麼這麼大男子主義?”
“反正我做飯不好吃,你不做飯的話,你可別嫌棄我做的難吃。”
“肯定不嫌棄,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你倒是好養活。”
兩個人在餐桌上嘀嘀咕咕,而那一邊,兩位老人也在嘀嘀咕咕。
“我看那個小夥子挺靠譜的,叫天鳴是吧?”
“叫聶天鳴,名字是個好名字,而且人長得也不錯,家裡老人也比較和藹,咱們小雨嫁過去,應該不會受氣。”
林穀雨他母親看聶天鳴嗎,那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剛纔你在做飯的時候,他幫我按摩腿了,而且還用他們家祖傳的秘方幫我治腿呢。”
“我舅舅都治不好,而且人家大醫院的一聲,不是說你這雙腿算是廢了嗎?”
“別的不說,人家小夥子有這份心,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髒,甘願給我從上到下把那個秘方水抹勻,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有這樣的嗎?”
正在啃雞爪的聶天鳴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獲得未來岳父岳母的一致肯定了。